風行天突然就笑了笑,心說有三弟在這裡,還用擔心說服不了一羣老將軍嗎,倒是自己多慮了。
季雲接著道:“大家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吧,一月爲期,風大哥病好,你們在這一月之內大小事務均需按我的要求做,沒錯吧?先不要反駁,你們之前言而無信都快將我禁足了,我念及你們關心大哥病情心切,所以就不計較了,可現在大哥病好了,貌似離一月之期還有兩天吧,難道你們真的言而無信?哎,也對,你們人多,當然可以不守承喏。”
季雲的話讓一衆將領面色一僵,忘了還有這事兒,不由得個個臉紅脖子粗起來,他們還未出言,風行天很默契的詢問道:“影子叔,薛將軍,真有這事兒?”薛子良一咬牙答道:“是,可是那……”他很想說那只是他們隨口答應下的,當時那種情況,風行天跟個死人沒兩樣,別說是要他們聽話一個月,就算要他們一夥人的命,只要能救風行天,恐怕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答應季雲的。
“既然如此,我風家軍豈能言而無信呀,我看這三軍之主……”風行天作勢就要一錘定音,皇影等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卻不想季雲突然打斷道:“大哥等等,我還有話要對諸位將軍講講。”
衆人這下就更加疑惑,沒想到他居然放棄了這麼個得到三軍之主的位置的絕好機會,季雲面色一肅,鄭重道:“古語云,國不可一日無君,三軍不可一日無帥,我季雲初來乍到,也知道無法讓諸位將軍信服,但先前皇影將軍那番話在下實在不敢茍同,我清楚你們的意思,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是沒錯,但我試問諸位,若是風家都沒了,風家軍縱有千軍萬馬又有何用?眼下局勢動盪,遠有天風皇室高高在上,近有毒師大軍環伺洶洶,若是等你們選出風家軍三軍之主,怕是我等早已身首異處。今日,我季雲提到一月之約,並非是要以此來要挾得到三軍統帥的位置,而是想讓諸位在這危急存亡的時刻精誠團結,你們說我紙上談兵不會上兵伐謀,那好,我便不要諸位行軍作戰,我只想請諸位幫我做一件事,而且動靜越大越好,這也不算故意刁難諸位將軍吧?”
衆將領沉默了,許久才齊齊開口朗聲道:“先生用心良苦,我等佩服,有何吩咐但請直言,我等必竭盡全力。”
季雲鬆了口氣,高聲道:“三日爲期,煩請諸位將軍到天南海北跑一遭,宴請昔日與風帥或者風家有交集的各大勢力,南川境內四處奔走,就說我風家要替風帥舉行葬禮,希望他們能看在往日情分上來送風帥一程,時間定在十日之後。同時也麻煩薛將軍頒佈徵兵令,開始重建風家軍並操練新兵,至於三軍之主一事,三日後再由風大哥定奪。”
衆人很是疑惑,皇影便問道:“先生這是何意,眼下既然四面皆敵,爲何還要大張旗鼓鬧得天下盡知,還有,此刻我們不應該派遣人手尋找二公子的下落嗎?”季雲笑了笑沒答話,風行天嘴角一挑朗聲道:“如此看來軍師一職怕是除卻三弟無人能勝任了,諸位將軍呀,我季三弟是在未雨綢繆,也是爲了了卻我的心願,你們想想,我替父親舉辦葬禮便是孝,我父親一生戎馬爲國爲民,我又如何甘心讓他的葬禮簡陋?再說紙是包不住火的,皇家的人馬和天毒大軍早晚會來,而我要替父親雪仇,就必須要讓民心歸附在我風家而不是皇家,我們的復仇大軍才能名正言順,其次,我父親生前坦率,一生患難者或者得到過他幫助者不在少數,這些人便是我們的盟友,只要他們來了,便是表態與皇家決裂支持我們,再者,這般動靜勢必天下皆知,我二弟三弟不管在天南還是地北,斷沒有不知曉的道理,與其我們在現在這種情況派人四處尋找,不若叫他們自己來尋我這個大哥,所以,諸位將軍,還請快快去準備,即刻出發宴請四方。”
衆人恍然大悟,不由得對季雲有些信服,再簡單的討論了一些事情後,一衆將領離開各自行動,風行天看著寧風等人,然後寧風便問道:“風大哥,行雲他有消息了嗎?你先前的樣子好像知曉了行雲的行蹤一般。”風行天點點頭道:“行雲應該沒事,對了,你們天風學院的那羣長老們去哪裡了,爲何我醒來後就一直沒看到?”寧風也很是疑惑,季雲突然就插話道:“哦,我叫他們去做些事情,放心吧。”
風行天笑了笑,看著季雲神色輕鬆道:“有三弟你在,大哥還有何事擔憂呀。”季雲卻是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沉重道:“風大哥,其它事情我倒是不擔心,可有一樣卻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毒師呀,果然不簡單!”
風行天見狀,也皺起了眉頭問道:“什麼事?”季雲回道:“毒師在撤軍時,下令帶走或者屠殺了風之城附近所有的馬匹,以風家的號召力和民間的威望,我不擔心徵兵招不到人,而是軍隊的作戰力,風家軍擅長的便是衝鋒陷陣,風家鐵騎更是歷來讓人聞風喪膽,可巧婦難成無米之炊,馬上功夫再嫺熟的士兵或者將領,離開了馬也就是尋常的步兵,而要到四處收購馬匹訓練成戰馬,時間上是絕對不允許的,哎……”
“我們還有多少戰馬?”風行天沉聲道,季雲一嘆,道:“大概一千匹不到,這種規模的騎兵在戰場上再勇武,數量始終是個大問題,關鍵是新兵們只能聽些理論,連馬都摸不到,咱們的儲備騎兵隨著戰事的持續也跟不上,就算是俘虜了敵軍戰馬怕也是無濟於事。”
寧風在一旁聽得也是有些擔憂,但他立馬想到了傳說中的風家三支鐵騎,便脫口而出道:“大哥,三哥,我以前聽你們說過風家不是出過三支驍勇異常的騎兵嗎?風二哥的槍騎罕有敵手,狼騎歷來都很神秘我們也不用理會,風大哥何不親自訓練出一支弓騎兵?”
哪知季雲眼前陡然一亮,驚喜道:“是呀大哥,你的寒徹箭獨步天下,弓箭手就算沒有戰馬依舊要求精準度,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找些有底子的弓箭手,我看短時間內就能訓練出一支可怕的弓騎,他們不用衝鋒陷陣,只需要在戰事之中出其不意的射殺和干擾一些強者就行。至於騎兵問題,只要風二公子一回來,他定能知道如何解決這個難題。”
“那好,我下午便去安排。”風行天道。
寧風和胖子幾人跟著推著季雲的老頭兒和醜婦離去,到了門口處季雲突然回頭道:“大哥,三日後……”
風行天知曉他想說什麼,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季雲這才放心離去。
三天時間,風之城忙成一片,風家軍徵兵,百姓們呼聲一片,大街小巷裡已經慢慢看不到一月之前被屠城的悽慘景象,焚燒的房屋被修葺或者重建,越來越多當時逃亡的人聽到風行天要替風帥舉辦葬禮並宴請四方時都趕回了風之城,這便是風家的號召力。
南川沸騰了,風帥慘死的真相隨著風家將領們奔走南川各大勢力之間逐漸浮出水面,有人歡喜有人憂,所有人都知道,天風風家與皇家徹底決裂了,天下要大亂了,如今的短暫平靜,不過是風雨欲來的前的寧靜罷了。
風行天忙著訓練弓騎兵這幾天都沒什麼閒暇時間,季雲也忙著處理相繼歸來將領們稟報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青兒也沒打擾風行天,而是到了百姓中幫忙做做縫縫補補的事情,她這個武王倒是當得有些不合格,空有修爲結果連武宗境界的皇影都打不過。
寧風同樣沒閒著,他帶著胖子和十多個風行天訓練出來的弓騎好手,此刻正在風之城往北六十多裡的小山坳上休息,這些天,寧風和胖子主要任務便是剿滅和肅清附近的流寇或者賊人,沒辦法,風之城雖然暫時算安生了,可附近的城池就沒那麼幸運了,沒有風家軍坐鎮,阿貓阿狗都開始跑出來蹦躂了。
“二位大人,咱們今天可一連跑了幾十裡了,人不累馬都乏了,也不見周圍一個鬼影,再往前幾裡,可就是伏屍嶺地界了,那地方終年陰氣森森,人獸罕至,咱們要不要換條路?”這是隨行的十二人中的什長,還有兩個伍長也鄭重的點著頭,胖子也道:“對,寧老大,咱們上次那麼多人進來,我都感覺背脊發涼,我聽人說呀,那個什麼紀平川的天毒名將,安排到這伏屍嶺裡的幾萬人,莫名其妙死掉的可有一大半,咱們還是換個放向,我想也那些流寇賊匪也沒那麼大的膽量往裡面鑽,如果有,那他們鐵定死翹翹,咱也不用擔心他們在跑出來禍害百姓不是。”
寧風點點頭,看著衆人道:“大家都累了幾天了,現在距離風帥的葬禮還有六天時間,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五天左右的時間在外面擊殺流寇安撫百姓,這樣吧,休息好了我們往東邊走,據說那邊最近出了個殺人魔,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這等畜生我們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