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跟蹤,這才安心的往縹緲峰而去。
這次的事情吧,發生的時間很微妙,如果是在平日到了這皇城王都,這些人就算表面笑嘻嘻,背地里絕對會派人調查清楚寧風的底細。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誰也不敢貿然得罪寧風,或者準確的說是忌憚寧風師傅突然出現對家族計劃的影響。
不過寧風很清楚,這件事肯定瞞不了多久,只要自己天風學院弟子的身份一暴露,那么關于自己的一切也將水落石出。
寧風也沒指望真的騙住這些人,這只是安然離開天下商會的權宜之策罷了。真正能讓人從心中尊敬的,說到底還是實力。
這一天下來,明明沒做多少事,但不知不覺便已經是黃昏時分,寧風到了縹緲峰,除了看到鐵額暴熊三個家伙正在鬼鬼祟祟的做著什么,竟是沒見一個人影。
這讓寧風很是納悶,這些家伙,不閉關的時候在涼亭里發呆都能坐上一天,這一閉起關來,就是一連幾天不見個人影,就連老是愛躺在涼亭外那青石板上的莫逆,也不知道跑哪溜達去了。
寧風無奈,一方面擔心遲遲沒有步臻和風行云的消息,影響了要事,可又怕自己一個人貿然進入天風學院內院,遭遇到了那些地榜或者天榜上的高手。
說到底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有限,而且也萬萬不能出事,不然步臻沒見到,風行天的信沒交給風行云,那可就太對不起別人對自己的信任了,所以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由著性子亂來。
寧風沒想到的是,他這在飄渺峰一邊修煉一邊等冷染幾人出關,一等就是十多天,而在這段時間了,整個天風帝國的局勢早就大變。
……
就在天下商會舉行七日拍賣盛典的第二天,毒師興兵十五萬,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后,再度攻打風之城。
這次的毒師是有備而來,天毒帝國派遣名將紀平川帶領新募士兵共計十萬人,一眾天毒老將親自披甲上陣為輔,前往劍閣道支援毒師。
紀平川,在毒師登臺拜將以前,他便是天毒帝國統領三軍的大將軍,一個擁有武王修為,和風繼忠率領的風家軍分庭抗禮數十年的強橫存在。
毒師本部十五萬人攻打天風屏障風之城,紀平川揮師十萬大軍南下抗衡王師大軍,武狀元秦真第一次在名將紀平川手中吃了大虧,被殺的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王師士氣低落,深溝高壘,堅守不戰。
毒師策令三軍攻城,風之城不愧是座銅墻鐵壁,面對毒師大軍的連日飛矢炮陣,亦或是巨型魔獸的連番沖殺,還是魔法師在后面使用各種術法,都被風家軍手下的人相繼抵擋。
這一日,風之城外黑云密布,遙遙望去,密密麻麻的軍隊秩序井然,鐵甲森森,寒光四射,長槍所指,尸橫遍野。
毒師的兩翼大軍離城十里安營扎寨,一座座零時的堡壘拔地而起,與風之城遙相對望,烽火臺上,士兵表情肅然,看著那城外如河的血水表情木然,那是同胞的鮮血。
毒師的中軍一直行進到飛矢烈陣射程以外一里,數萬軍士霍霍吼聲直逼霄云,分兩列肅然而立,毒師一馬當先,身后千余大小將領跟隨,其后又有左右兩列騎兵跟隨,人手一面大鼓,周身不著鎧甲,額外一抹紅巾,上身**,鐫刻著原始的符文。
數千人行到飛矢射程處方止,鼓聲大作,響徹行云,身后數萬中軍揮跺著長槍戰戟,戰馬嘶鳴,卻是毒師一貫的搦戰方式,他見大軍久攻不下,已經如此在陣前挑戰叫陣兩日,不過今天,他確是親自到了風之城下。
風之城樓上,風家軍眾將領義憤填膺,紛紛請戰,老將穆隆升一把推開攔著的兩員副將,憤聲道。
“都給我撒手,就是毒師這廝在劍閣道坑殺了我的老友北辰,今日我定要披甲上陣,斬了他毒師的項上人頭!”
正在城樓高處另一側皺眉察看情況的風繼忠聞言,不敢遲疑,親自跑下去攔在了老將軍面前,沉聲道。
“老將軍是我風家軍軍心所在,有您這一位武王強者坐鎮,毒師蟄伏在暗中的武王高手才不敢貿然出手,若是老將軍此去出了閃失,我風家軍如何抵御武王強者!”
“哼,老夫活了二百多年,先后也與你風家的數位家主共事,我老友北辰如今尸骨未寒,仇人就在眼前,我若不手刃此賊,我友豈不是死不瞑目!活了這么大把歲數,死又有何可懼,你給我讓開!”
這老頭兒脾氣一上來,的確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眾將苦苦相勸,包括風繼忠在內,都被一把推開。
噗通……
老將軍見風繼忠突然單膝跪在了自己面前,皺著眉,暴躁的脾氣卻是稍稍收斂了些。
“你這是為何?你是風家家主,你是統領三軍的大元帥,你不要我去,下道軍令便可,為何下跪!”
風繼忠抬頭目視老將軍,然后用手環指周圍遍體鱗傷的將士,語氣略有顫音道。
“北辰老將軍與您,當年在我年幼時數次救過我爹還有我風繼忠的命,沒有你們,我風家什么也不是!北辰老將軍身死,我何嘗不每時每刻想著報仇 。可是,老將軍您看看我們的將士,我們在毒師晝夜不熄的狂攻猛打下,已經死守了三天三夜。
我們可以敗,我們風家軍可以戰至最后一人,可是,我們身后便是我天風腹地,我天風的子民百姓都在我們身后,王師可以退,他們會有千百種戰敗的理由,但我風繼忠不能退,因為風之城,是我風家三千年一代代人用鮮血澆鑄而成!
我風繼忠,誓與此城共存亡!”
風行天和皇影上前將風繼忠扶起,風繼忠卻立馬推開二人再度跪下大聲道。
“毒師親自來邀戰,說明他們無計可施了,萬望老將軍以大局為重,保存實力,決戰之日,定能為北辰老將軍報仇雪恨!”
穆隆升扶起風繼忠,環顧四周眼中隱隱有淚光的將士,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風繼忠肩膀,然后躬身抱拳大喝道。
“末將領元帥令!”
卻說此時,毒師二弟子躍馬而出,腰負毒師大旗,奮馬揚鞭直沖飛矢射程,直到城下方才止步,囂張至極的大笑道。
“風家鼠輩,可敢一戰?”
剛剛眾人才平息的怒火剎時又被激起,只是看到風繼忠面沉如水的模樣,也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中的憋屈和壓抑直令雙目噴出火來。
“父帥,兒請戰!”
風行軍長槍猛地跺地,地面一擊之下竟出現了四五道裂痕。風繼忠正要呵斥,風行天突然上去道。
“父親,就讓二弟去吧,三軍將士心中憋屈,長久下去定然會影響士氣,二弟盡管放開手與那毒師弟子廝殺便可,不要有什么顧忌,我會在城樓上用寒徹箭護你周全。爹,不用擔心,難道你忘了,孩兒也是武王修為。”
風繼忠聞言,目露思索之色,皇影和龍屠一眾名將也紛紛認為此計可行,風繼忠咬咬牙,緩緩閉上了眼睛點點頭。
風行軍大喜,下了城樓,片刻后城門微開,一銀甲小將躍馬挺槍殺出,不是風行軍又是何人。
“手下敗將,也敢大放厥詞,吃我一槍!”
風行軍大喝,寒芒先到,筆走游龍,直刺毒師二弟子心窩而去,后者詭異一笑,拔刀相迎,二人大戰十余回合,毒師二弟子不敵,肩膀被刺中一槍,扒著毒師旗幟頭也不回躍馬敗走。
城上風家軍一眾將領心頭大陣臉色狂喜,風行軍等數人卻神色微變,果然,風行軍大喝賊子休逃,胯下白馬一聲嘶鳴就追了上去。
“糟了,軍兒有危險!”風繼忠大驚,風行天不敢遲疑,背后白色雙翼一展,至城頭沖天而起,卻懸于半空,并沒有貿然趕過去救人。毒師蟄伏的王座高手不現身,他過去只會徒增風險,倒不如居高臨下,以靜制動。
風行軍追出半里,毒師二弟子再度扛著毒師旗幟殺回,和前者交手數招后再度敗走,然后拍馬而去,風行軍再要追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毒師麾下近千大小將領包圍,頓時臉色微變,剛剛殺的熱血上頭,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醒悟過來,卻已經深陷重圍。
風行軍知道,雖然這群毒師將領也在飛矢烈陣射程之內,但有自己在中間被圍,父親是斷斷不可能下令放箭的。
“風行軍,你今日是插翅難逃了,還不束手就擒,乖乖下馬受死!”一彪悍小將手持兩把開山斧,馬蹄陣陣,朝著風行軍便殺了過來。
雪來馬嘶鳴,奮力沖殺,風行軍長槍過腹,猛地躬身,抓住馬鞍身體側到一邊,躲過那小將板斧,然后雙手一用力,躍過馬背,長槍一動,連掃毒師將領數人下馬。
那雙斧小將首當其沖,被風行軍猝不及防的一槍刺了個窟窿,雙眸瞪的老大,光芒逐漸黯淡下來。
“走!”
風行軍見這群人來勢洶洶,也知道突破無望,猛地一拍雪來馬,長槍往身前一架,身體半弓,將長槍架在自己肩上,想要讓雪來馬踩著自己肩上的九曲連環槍飛躍出去。
雪來馬雙蹄踢飛身后幾人,前沖一躍,在空中一連躍起數十米,這個時候其魔獸血脈的強悍便是展現了出來,撞開數人,沖出了重圍。
風行軍本來臉色一松,可看到雪來馬奔跑的方向,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它跑的方向,赫然是毒師那里兩千鼓手騎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