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鶴帝眼中一抹訝異閃過,寧風的警覺倒是不強,不過臨時的應變能力很強,他當然不知道寧風早就知道自己暴露了目標,不過是在上觀察這羣人的修爲。
寧風知道,趙陽此舉其實是有意讓新生爭鬥,今夜表現優異的弟子應該就是八峰弟子的候選人無疑了,這其實也是讓整個新生,二十個片區剩餘的人打成一片,讓他們自己去分出個三六九等,寧風和樑月他們四個,其實只是一個幌子,四個新人王說到底就是個名頭,對付魔族這件事,百分之九十的決定權還是在趙陽這羣核心老生弟子手裡。
他們都是學院風雲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學院人氣極高,威信足,新生不管是誰,反對就勢必會得罪一大批老生擁立者,新人王更是如此,趙陽能夠代表學院發話選出五名新人王,那麼也能是六名,七名甚至更多。
老生插手的話,新生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服氣,讓他們內部去爭,還給個新人王的名頭,無疑是有一定蠱惑力的。
寧風飛快的在前面奔跑,眼睛同時瞄著四面,剛剛這個方向進來的人是最少的,但最少也有幾十人的樣子,遇到了免不了一番爭鬥,現在時間還早,寧風自問自己同境界再能打,也頂不住幾個時辰被人圍攻,特別是老鬼剛剛纔囑託他不要動用魔族氣息,也就是暗示他不要使用亂古魔經。
嗖……
寧風飛身閃過,一直飛鏢上面包裹著金色靈力擦著他臉龐劃過,僅僅隔了不到一個小手指的距離,那種金屬性靈力特有的霸道和銳利讓他瞳孔猛然一縮,穩住身形的剎那立刻扭頭看去。
右手邊,一個黑白相間的長髮青年神色淡漠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奔來,寧風一瞬間升起了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這人給他的感覺像極了當初冷染那個死人臉,這傢伙也是個殺手?
看著他腰間別著的新生獵魔令牌,寧風才稍稍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在這裡大家境界相仿,他並不畏懼任何人,被人單殺傷殘甚至隕落,那也只能說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
寧風看著距離不過兩個身位的青年襲來,知道自己倉促之間怕是難以用斷劍招架了,急忙側身避開第一擊,青年匕首攻勢不減,手腕往邊上一側,又是斜刺了過來,寧風這是猛地擡起右手一拳轟去,目標是青年的手肘,左手臥龍印奔騰而出,直逼青年腰間。
長髮青年目光猛地一邊,神色一閃深深的看了寧風一眼,往下俯身躲過一個掃腿,同時手中匕首擲出直奔寧風心口,寧風無奈在空中騰身後退避開,再看那青年人影已經遠去,走得極其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個合格的殺手,一擊未中便立馬遁走,這是極其常見的事情,殺手與武者正面相鬥,可討不到什麼便宜,冷染已經算是殺手中極其少見的異類了,不管是刺殺還是正面作戰都戰力不俗。
收斂了目光,寧風不敢遲疑,快速逃離現場,戰鬥雖然只是瞬息之間,但動靜還是有的,附近的人聽到肯定會趕過來察看,他的臥龍印幾乎一瞬間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靈印師的不同之處還是顯而易見的。
就在寧風離開後不久嗎,紫鶴帝帶著人就趕了過來,察看了一番周圍的靈力波動,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招呼著手下分開尋找。
另外的地方,寒林淵一桿長槍連挑十數人,而且氣息沉穩絲毫沒有衰竭的跡象,不少人就有些望而生畏,紛紛圍著觀望起來,而且,寒林淵身位十個片區共同擁立起來的新人王,身邊的追隨者同樣不在少數,挑戰的人大多都是其他敵對片區的人。
楚昔凡那邊情況也差不多,作爲陣營領袖,根本沒多少人敢來挑戰,所以寒林淵和楚昔凡二人奪下兩個名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相對而言,寧風還在北方和人躲貓貓,樑月這匹獵魔戰場的大黑馬無疑就悠閒多了,南方地形險峻,樑月倚仗出色的身法掠到了一塊幾十丈高的奇石上,躺在上面抱著頭嘴裡叼著狗尾巴草閉目養神。
無疑,能上去的只能是身法極其出色的新生了,這樣一來挑戰者根本就剩不了多少,只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僅有的幾個有把握上去的新生也在下面躊躇不定,許久後,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才一一咬牙打算搏一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憑藉身法剛剛爬了上去,還沒鬆口氣,樑月伸了個懶腰一腳就將他踹了下去。
無疑,樑月這麼做有些投機取巧的嫌疑,但誰讓人家身法精妙呢,不少人捶胸頓足最後只能將希望放在了寧風那邊,不過就在下方人數走了七七八八的時候,一個清秀青年突然笑了笑,朝著上面朗聲笑道。
“樑月兄弟,我來會會你!”說話之人正是柳星河,他星辰變一運轉,速度就是陡然加快,幾道殘影在黑夜拉長,轉眼已經掠了三分之一的距離。
樑月在上方看得眼前一亮,頓時就有了中見獵心喜的感覺,戰意也在一瞬間高漲,幾息之後,柳星河身形落定,衝著樑月抱了抱拳,樑月也拱了拱手。
二人身形交錯,在夜色下打得難分高下,下方的人本就距離太遠仰著脖子就看到偶爾極道殘影閃過,些許碎石落下,二人戰得好不痛快,樑月就要拔劍,柳星河攔住了他,緩緩笑著搖頭道。
“樑月劍出,我肯定不是對手,在下認輸,承讓了!”
言罷縱身掠下,從容離去,樑月在上方也是朗聲吼道:“兄弟好身法,承讓了!”
其實二人剛剛短暫交手,拳腳相向,都對對方的路子有了大致的瞭解,柳星河身法絕對在樑月之上,速度快得樑月都咂舌,修爲被壓到了靈武境界,但他估計剛剛柳星河的速度起碼都有半步武王,這是何等了得恐怖的身法成就?
而樑月在於攻勢銳利,劍修多以快準狠爲攻擊特點,快上面樑月是真的不容易佔到柳星河便宜,但後兩點卻是讓柳星河有點無法招架。這也是尋常切磋罷了,真要是生死相鬥,柳星河斷然不是樑月的對手,所以前者主動認輸其實也不算冤枉,情理之中的事情。
有了一個過了這麼多招才落敗,還是全身而退,衆人不禁又動了心思,前前後後又是好幾人上去挑戰,無疑輸得很慘,沒有一技之長,同境界面對樑月這樣的少年天驕,這些新生明顯不夠看。
再說寧風那頭,和人你追我趕,你找我躲的在森林裡面溜達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的運氣終於用完了,他被逮到了,不過不是新生,而是兩頭目光很是不善的野豬,人家小兩口大晚上正在親熱,寧風突然沒留神一腳猜到了豬尾巴上。你說是頭豬能不生氣嘛。
他一個頭兩個大,野豬在這有禁制的中域海島,簡直就是爸爸一般的存在,六級魔獸,雖然野豬比較懶不屑滿天飛,但皮糙肉厚,惹上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黃昏時那頭野豬險些沒要了他的狗命。
寧風黑著一張臉躥到了樹上,轟隆一聲巨響,大樹隨即倒地,他嘴角抽搐,果然野豬都一個德行,頭鐵,還不是一般的鐵!
寧風心裡尋思著自己一個人估計也不是這對奸豬淫豬的對手,還是領著它們去找後面的新生們熱鬧熱鬧,大半夜的溜豬,貌似也是不一樣的體驗。
他絲毫也不敢小覷兩頭野豬,身法快到了極致,掉頭開始往回跑,一面跑還一面大叫:“找到啦,那個傢伙在這裡!”
頓時,隔得近的豎起耳朵果然聽到吼叫聲那邊傳來很大的動靜,看來那傢伙正在殊死反抗,不行,得趕緊趕過去,要是那傢伙太廢物給人搶在前面幹掉了,豈不是坐失良機啦?
周圍最近的幾十人從四面八方朝著中間的寧風吼叫的地方靠攏,一個個眼神興奮不已,但一看到寧風身後的兩頭龐然大物,頓時臉就黑了,寧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吼道:“救命呀,我投降,誰幹掉這兩頭野豬我就把名額讓給他!”
衆人聽得一陣無語,幹掉兩頭六級魔獸野豬王?你怕是以爲大家都是傻子了,寧風眼珠一轉,突然咧嘴一笑,猛地一蹬身側的大樹,身後那頭公豬一下子就撞了上來,他雙手鬆開拽住的枝幹,一躍跳到了這頭野豬的背上,腳下已然用一塊儲物戒指裡取出的木板墊上。
刺的一聲,隨著他人往上面一站,木板頓時被洞穿往下沉了沉,野豬那尖刺一般的皮毛瞬間倒立,寧風根本就不加思考,嗖的一下運起虛神幻故技重施在另外一頭野豬身上一踏而過。
兩頭野豬氣壞了,盯著寧風遁去的方向咆哮著就衝了過去,那邊的那羣新生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嚇得面無血色,野豬發起瘋來可不管是誰惹到了他,看到擋路的一概撞過去。
這羣人可沒有寧風的身法,好幾個當場就被撞飛,人尚在空中就口吐鮮血,顯然受了重傷,這可是能將大樹給攔腰撞斷的力量,沒當場去世已經算是幸運了,也是這地方小,野豬活動不過來,不好蓄力,不然就有他們好果子吃了。
寧風可沒打算就這麼完事兒,再度同同樣的方法惹怒兩頭野豬又朝著其它方向奔去,衆人看得寧風這般犯賤也是一陣罵娘,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一羣人圍攻人家一個,投機取巧也是一種本事,再說,野豬王也不是誰都有這膽量去挑逗的。
如果給六級魔獸分個三六九等,那野豬王無疑是墊底的存在了,它們的靈智差不多就只有尋常魔獸四級的樣子,所以哪怕是野豬皇也不一定能口吐人言正常說話。
可這中域海島在禁制加持下,它們這種愣頭愣腦的魔獸反而取締了其它魔獸成爲了海島的霸主級別魔獸,因爲它們夠頭鐵,不怕死,陰謀詭計什麼的它想都不想就是撞過去。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新生,寧風估算了大概能有個小千來人了,也收起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思,溜豬隻是助助興,讓這羣新生門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不過,投機取巧這羣人定然不服,還是得展示武力才能威懾住他們,這兩頭野豬王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寧風面色一正,從背後取出斷劍,同時身形閃過那頭個頭壯碩的野豬王的衝撞,閃身衝向了那頭母豬,柿子自然得挑軟的捏,這頭母野豬王相對而言就弱上不少。
寧風唯一的一套完整劍招就只有歸元四劍,現在用起來倒是比較合適了,比較修爲不高不低,被壓制在了靈武境界,劍意一出,寧風斷劍劍尖便是包裹著火紅色的靈力砍向了母野豬王的脊背,劍招未至,劍氣先到,周圍的人都在一瞬間明顯感覺到了凜冽的劍氣。
可是野豬王沒有感受到呀,這纔是關鍵,寧風的斷劍與母豬王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他猛的提了口氣,喝了一聲,身形開始被撞得往後退去,雙腳在地面劃出了兩道幾寸深的痕跡,並且還在不斷的變深,同時他後退的速度也慢慢緩和了下來。
圍觀的新生們看得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這傢伙好恐怖的力道,怕是體修也不過如此吧,武者的肉身力量能達到這等地步,當真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