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熬夜知道對方說得并非危言聳聽,而是真的可能給他留下道傷,圣人是武者的一道天塹,圣人之下皆螻蟻,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有這么回事。
道傷便是規則之力造成的,雖然古圣能用出的規則之力真的微不足道,但在小的石頭扔進水面都會掀起波瀾的,對于武者而言,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道傷隱患,將來造成的后果根本是無法預料的。
宇文熬夜帶著人走了,而那被叫做文傲的年輕男子深深的看了寧風三人一眼后也帶著二十多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古前輩怎么看?”
寧風將斷天劍用黑布包裹好背在了背上若有所思的道,古圣依舊神態很平靜,他淡淡道:“你們人族的勢力還真是錯綜復雜,從這群人身上,不知為何我竟然感覺到了一種潛在的威脅,不然剛剛,我或許會趁那小子分神直接殺了他。”
寧風又看向鬼獸,不待他開口,鬼獸眼中閃著幽芒道:“記住剛剛和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家伙,他隱藏了實力,他體內有一股可怕的能量,虛空的能量,下次碰見,自己小心點。“
寧風聞言眉頭大皺,古圣和鬼獸的話都矛頭直指宇文家族這群人里面隱藏的強者,而且這強者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宇文熬夜口中的文傲,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寧風開始弄不清宇文家族到底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七陰玉?寧風心神一動,很想現在就找個無人的地方取出那枚儲物戒指里面的七陰玉仔細觀察一番了,看看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依稀還記得,這七陰玉似乎和三名至尊密藏有關系,難道是宇文家族的人對這至尊密藏有什么想法,寧風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至尊密藏或許在他這種人看來真的是天大的機緣,從里面隨便得到點法寶丹藥或許都受用無窮,但要知道宇文家族既然是隱世家族,他們難道還會這么重視一個小小的至尊密藏,光是想想寧風便是覺得事情匪夷所思,古怪,太古怪了。
寧風收回思緒,對著二人道:“走,咱們回城主府,天亮之前,或許九陰城這邊的事情就會有結果了,古圣前輩,這兩天還請你多留意留意,我還是擔心鬼王城那邊會不會派什么厲害角色過來,那時候還真不好說這宇文家一行人的態度又會如何了。”
古圣只是毫不在意的一笑,不過馬上,他的臉上又出現了十分凝重的神情,他低聲朝著寧風和鬼獸道。
“你們有沒有思考過酒徒前輩的事情?這兩天和他接觸下來,我心頭的驚駭已經完全不能用言語形容,他幾乎超出了我對武者的認知,我想知道,什么樣的修為才能讓空間凝固甚至扭轉,讓時間陷入靜止,讓周圍的武者全部變得如同雕塑一般無法動彈?”
提到酒徒,寧風三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極其的鄭重了起來,寧風道:“我也不知道,酒徒前輩我也沒接觸太久,對他的一切都是一個謎團,但他這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主動表示愿意跟著我們同行,我曾經目睹過好幾位人族至強者出手,酒徒前輩的手段和那些人截然不同,但給我的感覺卻比那些強者更加的詭異難以揣測。”
鬼獸在一旁沉默了很久,見兩人開始沉默了起來,便是開口道:“圣人掌控規則,但絕不能超脫規則,至尊自成領域,但領域必然伴隨著恐怖的威壓,這是常識。
祖境雖然備受爭議,但小世界是必經的過程,我不覺得那位前輩是煉化了我們看不到的小世界,所以我懷疑,他要么本身是異端,因為體質原因手段徹底超脫了規則,要么就是境界在祖境之上,達到了傳說中的帝境甚至帝境之上,除了這兩個解釋,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寧風眉頭大皺,低聲道:“異端之說存在太多的變數,我們先暫時不去考慮,你說的實力超脫祖境,帝境我多少還在典籍上見過,知道一些情況,但是你剛才說的帝境之上,我很好奇,大帝難道不是武道的盡頭嗎?”
鬼獸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寧風道:“之前那個酒徒不是已經說過,武道是沒有盡頭的嗎?境界的劃分只是為了方便區分實力層次,你到底有沒有聽他說話?
不過也是,估計你就算聽到了也會不以為意或者壓根不會相信,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祖境之上,帝境是百分百存在的,祖境之上,我曾聽聞有個仙的虛無境界。
再往上,我卻是連名頭都沒有聽過了,或許按照我們的認知,超脫了大帝之境的修為,便是永生之境吧。”
不只是寧風還有古圣聽著他這話覺得不可思議,就連鬼獸本人,說完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要是按照這個推論走下去,那酒徒的修為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他們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酒徒是個很膽怯的人,他一直在害怕什么,一直都對這個大陸心懷敬畏,即使是偶爾出手,時間也絕不會持續太久,就好像是害怕被人鎖定了他的氣息,害怕被誰找到他一樣。
若真的是修為通天徹地,為什么又會出現這種畏首畏尾的行為?很簡單的到底,就好像書生,就好像陽神等人一樣,他們是人族至強者,但他們做事也從未真的懼怕過誰,除了低調的天性,根本不會出現酒徒那種本能的畏縮不前。
“酒徒前輩或許修為的確不凡,但怎么看也不能算進當世頂級強者之列,或許,我們真的應該去考慮他是不是異端這個問題,他的手段,根本不是我們對武者的了解可以解釋得了的。”
古圣最是感受明顯,他道:“酒徒前輩是個高人這點毋庸置疑,他的修煉理解,絕對會對我們受益匪淺,我之前的突破,基本上都是他在一旁有意無意的引導,甚至,我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到底是為何突破的,所謂的契機出現在什么時候,我很茫然。”
寧風點點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道:“不說他了,宇文家族的人暫時是退走了,但我們的時間也不多,立馬返回城主府,在宇文家族的人可能返回之前,徹底的抹殺掉鬼刀的人,只要他們鬼刀從九陰城除名,我們就不怕宇文家族到時候在翻臉。”
半個時辰后,在寧風他們依舊還在城主府組織人手要全面討伐鬼刀的人不久前,鬼刀的總堂,斷壁殘垣的景象一度讓人懷疑這里是不是之前那堂皇的鬼刀宅院。
滿地的尸體,一個個倒在地上氣息萎靡渾身是血的鬼刀部下,鬼屠在七八名僅存的心腹手下的攙扶下從石頭堆里爬了起來,艱難的喘息著,回頭看了看身后那當然無存,一直被他以為是希望的護院大陣,眼眸之中滿是絕望。
他不甘心的看著對面,眼神中滿是陰厲,寒聲道:“為什么?不是說好的對付城主府嘛。為何突然掉過頭就對我鬼刀下手,為什么?”
文傲眼神很冷,冷得和之前判若兩人,他完全無視了鬼屠身旁的幾人,幾乎用一種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出現在了鬼屠的身前,然后捏住對方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同一時間,鬼屠的幾名心腹駭然的同時,卻都毫不猶豫的再度朝著文傲出手,刀光劍影紛紛落下,只聽一聲冷靜而滿是寒意的‘找死’二字,出手的幾人相繼倒地,死傷各半。
鬼屠看得牙呲欲裂,看向文傲的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但他實在想不明白,以他初階武皇的修為,為何會在對方手里毫無還手之力,從開始到現在都被全面壓制,這個人,好恐怖!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七陰玉到底在哪里,說出來,我放你們一條活路,若是還想據為己有,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鬼屠心里憋屈至極,暗恨不已,他記得很清楚,那枚裝著好運來東西的儲物戒指明明就是被這伙黑衣人給拿走了,對方現在反而不依不饒的問這個,分明就是讓他們往絕路上趕。
“呵呵,好手段,前番派人來騙東西,現在又故意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在這里殺我的人,逼問我東西在哪里,東西到底在哪里你們會不知道?我連那東西到底是什么都還不清楚,我留著又有什么用,如此白癡的謊言,你們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是吧?”
文傲心底一沉,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已經是對方第三次這么回答他同一個問題了,要么就是對方真的看到了生死咬死也不會說出七陰玉的下落了,要么就是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內情。
但不管是哪一種,文傲都已經找不到讓這個家伙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沒有了利用價值,在他眼里就是一具尸體,他一面思考,一面毫不留情的扭斷了對方的脖子,眼中滿是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