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武王中等身材,眼神有些陰厲,聞言臉色一變,很想推脫,可看到國師凌厲的眼神,只能咬牙點了點頭,眾人將他圍了起來,他周身氣息一變,緩緩蹲下身,雙手貼著地面,土黃色靈力匯聚在雙手之間,然后滲透進地面配合著靈識開始探查起周圍的情況。
國師選擇這個人并非是沒有道理的,墓穴之中,多以土屬性為主,加之兵馬俑的緣故,這名武王的土屬性靈力配合靈識探查的范圍起碼比平常遠上三分之一的距離。
“大人,沒有什么異樣,咦……啊!”被圍在眾人中間的那名武王話說道一半,突然一聲慘嚎,凄厲的聲音傳出,國師幾人蹲下扶起他時,雙手便覺得沾上了什么濕潤的液體,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滿手的鮮血正順著他的手滴到地上,他抬起這人臉龐一看,便看清剛剛還好好的人突然就七孔流血沒了生氣。
眾人頓時惶恐不已,武王修為的人說出事就出事了,他們知道墓穴之中不能隨意動用靈識,可那也最多遭到反噬,怎么會直接就七孔流血而死呢。
國師心底也是起了寒意,眼神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他緩緩自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塊棱鏡,咬破右手大拇指往上抹了抹,然后快速在上面畫了幾筆,口中振振有詞的低語了幾句,然后猛地暴喝一聲,將那棱鏡猛地打進了死去的那名武王的眉心。
地上剛剛才死去的武王倏的一下騰了起來,站起來七竅依舊溢著血表情木然的看著國師,國師爆喝一聲‘去’,那武王眉心精光爆閃,背后雙翼一展,就向著遠方飛去,而后面的國師則是一直閉著眼雙手合十緊鎖眉頭,卻沒有帶人跟上去。
國師身旁的幾名強者一瞬間心底就生起了寒意,下意識的互相看了看身邊幾人的眉心,突然有些意識到剛剛進來時國師用那精血抹在眉心并非那么簡單。
王座強者凌空飛行之下,這洞天墓陵就沒那么費時間了,那道被國師驅動著的武王尸體剛剛飛到了皇天所在的兵馬俑頭頂,還沒來得及細細觀察,忽的一道紅光閃爍,那具武王尸體砰的一聲被轟成了渣,花花綠綠的內臟不少剛好掉到了皇天的身上。
然而皇天卻沒理會這些,而是心道一聲好險,這皇極道的墓陵還真是比縱橫劍的墓穴還要邪乎,看來生前怨念很重嘛,死了都還這么不甘心,倒是有些麻煩了,他心道。
國師嘴角溢著絲絲血跡,雙目陡然睜開,沉聲道:“走,速速穿過兵馬俑,,祖脈在那龍案后披著黃袍的尸骨背后的墻面里。”
其余五名武王聞言頓時大喜,剛剛才升起的疑慮也煙消云散,個個神情變得驚喜起來。
不僅是皇天,還是國師一行人,都沒注意到那尸骨后墻面圖案上,一只金色的眼珠動了動,其間紅色的光芒正在緩緩隱去。
水簾之外,又是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出現,不是偷偷混進皇城王都的王師又是何人,王師盯著水簾外地上的腳印,眼神閃爍著異光,皺紋緊布的面龐上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嘿,我的好師弟,你終究還是沒讓我失望,這么快就得手了。”低聲自語之后,王師身形一躍,亦是進了水簾洞天,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用什么皇家血脈就進了墓陵。
幾百米開外的一塊巖石后面,斂住氣息的寧風和胖子對視一眼,互相傳音交流了起來,凝氣成線的本事要求并不算高,修為到了靈武境界就完全做得到,一般有什么重要事情這個方法很安全。
不過弊端也很明顯,只適合兩個人之間交流,而且在修為比傳音者高的武修面前一般瞞不住。
“寧老大,我就說這家伙居心不良吧,看看,咱倆跟上來沒錯吧,嘿,走,我們也去看看湊湊熱鬧,不過這地方陰森森的,不知道那水簾之后到底有什么鬼東西。”
寧風也傳音道:“上次你見過的那家伙還記得吧,老鬼說這水簾之后是墓陵,你跟在我身后,我們悄悄的跟上去,千萬不要暴露了。”
寧風的身周蔚藍色靈力將他和胖子護住,配合著二人本身的靈力,快速閃動著身影也是進了水簾之內。就在他們走后,西山瀑布周圍起碼前前后后出現了十多伙人,不過這些人都發現了彼此的存在,不敢貿然進入其中,打的都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勞的主意,就等著先進去的幾伙人得了什么好處,到時候出**奪便好。
時間緩緩流逝,墓穴之中的國師到底是走到了兵馬俑的盡頭,他站在那具尸骨的身旁,看著龍案上空空如也的一張黃紙畫和一支樸素的玉簪,沒來由的失聲狂笑起來。
蒼老的聲音和詭異的笑容看得他周圍幾個老人齊齊打了個冷顫,其中一人道:“大人,您為何如此高興?這龍案上只有一副畫和一支玉簪,沒什么寶物呀,身后這墻壁上除了龍脈別無它物,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到頭來一場空嗎?”
國師陰惻惻的一笑,臉龐上勾勒出古怪的表情,猛地抬頭一指身后墻壁,道:“你們看,那是什么?”
眾人只道是國師發現了什么寶物,紛紛驚喜的回頭看去,卻是突聽到耳畔傳來幾聲凄厲的叫聲,余下三人只覺眼前一晃,臉上頓時灑滿了死去兩名武王的鮮血,心知國師修為精湛,實力遠遠超過他們,三人幾乎是不謀而合的全力出手攻向國師,同時其中二人分別卷起龍案上的畫卷和玉簪,爆掠起身形御空飛行而逃。
然而三人剛剛飛到一半,其中攜帶著畫卷和玉簪的二人又是被兩道紅光擊中粉身碎骨,剩下那人才想起此節,立馬屏住氣息收斂實力隱進了兵馬俑中。
國師卻是罔若未聞,對那畫卷與玉簪罔若未聞,忽的上前幾步展開靈力,道道匹練的強橫氣息環繞在他周身,他爆喝一聲,開始將皇家的龍脈氣運往自己的眉心處吸納。
卻在這時,一道劍芒涌動,殺意凜然的氣機鎖定了國師脖頸,正在吸取龍脈的國師陡然一驚,反應過來側身一躲,那利劍依舊重重的插進了他的肩頭,將他釘在了墻面上。
國師心中大驚,居然有人能在墓穴里動用如此恐怖的修為,他為何沒有遭到禁制誅殺?暴喝一聲之下,國師蒼老臉龐之上青筋直冒,猛地將身后肩頭利劍拔出,然后回頭,看到那凌空飛行,氣息恐怖絕倫的蒼老身影時,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堪起來,捂著傷口失聲道:“師兄,為何是你?!”
王師冷笑連連,高展雙翼步步踏前朗聲道:“我的好師弟,為何不能是師兄我?”
國師大驚失色,千算萬算沒料到最后栽在了告訴自己這個秘密的師兄的手上,怒道:“你一開始就在騙我對不對?什么至寶,什么龍脈,什么必須要皇家帝王精血,全是假的,對不對,師兄,你真是好深的城府呀!”
哪知王師聞言卻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倒是坦白道:“師弟,你錯了,要不是兩年前我察覺到你收買我的人讓我看出了你有二心,我今日也不會如此對你,既然是你先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國師心頭冷笑不已,鄙夷道:“呵,你少在這里給我來這一套,騙了便是騙了,大家半斤八兩,你敢說你當初告訴我這件事安了什么好心?”
王師點點頭,道:“你說得倒是沒錯,不過除了一件事情,其他的我倒是沒騙你。比如說著皇家精血一事,我就沒有騙你,龍脈氣運轉接一事,我也沒有騙你,皇陵至寶一事,更沒有騙你,除了,我真正的目的騙了你。”
國師依舊冷笑,道:“這個時候都撕破臉皮了,你還在這里假仁假義,真的當我是白癡嗎?你說進入這里需要皇室成員的精血,難道你擁有皇室某人的精血,先皇?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何人,如今這位可是不可能,畢竟你人都不在皇城。”
看到王師搖頭,他當即就是冷笑一聲,又道:“龍脈一事或許你真的沒有騙我,因為我剛剛的確感到有股力量自眉心流入氣海,嘿,至于至寶一說,那就是無稽之談了,除了一張卷起來露出一角的黃紙畫,還有一支不知道年歲的玉簪,這地方還有其他東西,你可別告訴我是這些兵馬俑!”
王師當即道:“那張古畫和玉簪自然不會是什么寶貝,可是你知道這龍脈真正的秘密嗎?它需要兩個修為相仿的人配合,一個人作為鼎爐吸收龍脈氣運,另外一個才能順利的避開一些東西,而我修煉了一門能夠吸納他人氣海內靈力的功法,當年我傳授你的那門吸收氣運到眉心封鎖在氣海里的神通,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國師當即就是面色大變,憤怒道:“你…沒想到你居然謀劃了這么多年,將我當成你獲得氣運的鼎爐,你真的有把我當師弟嗎?”
王師突然笑了笑,怪異道:“本來我沒打算要你的命,畢竟當年我們可是一起殺了我們的好師傅,你死了,我豈不是要獨自一人背負這罪孽?
師弟,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能在這里自由動用修為,而剛剛那些人卻死了?很簡單嘛,還記得我當初給你說的嘛,非皇家血脈進入這里,必死無疑!而我,恰巧就是皇家的人,這下你明白是為什么了嗎?我的好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