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胖子二人乘坐在一頭飛行魔獸上,柳熒獨自一頭,古霸和陸運一頭,小狼趴在禿毛鳥背上,他們購買的飛行魔獸倒也不算昂貴,因為品階不高,都是二級魔獸,叫做青眼獅鷹獸,這種鳥類魔獸本來在同階飛行魔獸里面極為兇殘,然而被馴化后,就成為了備受武者親昧的坐騎。
它們的飛行速度很快,雖然只是二級魔獸,但是不載人的情況下速度差不多等同于武王強者御空飛行,就算搭上人,也肯定比武者徒步快了不知道多少,因為這種魔獸的低廉,所以很多實力不高不低的勢力都會選擇自己飼養(yǎng)這種飛行魔獸,武王以下,青眼獅鷹獸算是南川最受武者歡迎的幾種魔獸之一了。
南川院距離天風帝國其實并不遠,按照這飛行魔獸的速度,最多也就兩到三個時辰的腳程,所以學(xué)院的傳送陣都是對天風地界不公開的。那樣太奢侈了,南川院的傳送陣哪怕再敷衍,一次傳送一人的代價起碼也足夠購買十頭成年的青眼獅鷹獸。
雖然很多貴族弟子不差錢,但學(xué)院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沒有一些特權(quán)限制,那樣平民弟子怕是永無出頭之日,簡單點說,比如同樣是接受一個任務(wù),一個貴族弟子靠傳送陣,一個平民弟子靠飛行魔獸,按照天風距離南川院這種尷尬距離所需要的時間,十之八九貴族子弟任務(wù)完成率比尋常弟子高得多。
“胖子,尸毒丹弄得怎么樣了,這次煉丹材料帶夠了吧?呼,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咱們哥倆又回到了天風地界了。”
一座巍峨的城墻之上,幾只飛行魔獸漸漸放緩了速度,看到那熟悉的建筑,寧風也是感慨不已,對著胖子隨口問道。
“放心吧,這次煉丹材料肯定是夠的,不夠據(jù)我的觀察,那尸毒有些麻煩,它能隨著環(huán)境的改變,時間的推移,不斷的進化,就好像它自己擁有生命一般,我還是先看看如今那些尸人的情況為妙,可能上次我弄出來的配方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寧風聽得一陣頭皮發(fā)麻,同時心底第一次慶幸他三族血脈所帶來的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眾人翻身躍下鳥背,周圍人很多,看到他們的裝扮都是神色肅穆的行禮,不過倒是沒有多少詫異的目光。
早在昨天,天風帝國就有大批的南川院弟子涌入,而且這段時間,其它宗門的勢力涌入天風的也不少,都是特有的服飾,稍有見識的人一眼就能辨別他們的身份。
這是距離伏尸嶺不算太遠的一座二級城池,名叫天龍城,這也是個歷史頗為悠久的古城。
據(jù)說在三千多年前皇家皇極道尚未聲名顯赫時,這里曾經(jīng)是前朝的古都,前朝的最后一代帝王最初的都城就是在這里,不過隨著南川四處烽火,兵鋒直指前朝統(tǒng)治者,前朝末代帝王只能遷都,寄希望于如今的皇城王都,以為那里的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能夠助他。
然而前朝無道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大河之水天上來,千里決堤,統(tǒng)治了南川萬載有余的前朝終是傾覆,而這天龍城,也因為前朝的落魄變成了如今的蕭條景象。
曾經(jīng)南川域最恢宏的城池之一,如今卻是成了一座徒有其表的古城,雖然巍峨依舊,但那些高樓庭宇一眼就看出年久失修,話又說回來,連后來取代前朝的皇家都被風家傾覆了,前朝古都,如何能不淪為歷史的塵埃。
但這些并不影響武者在此地駐足交流,前朝選擇在這里建都,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里是兵家必爭之地,不管是南下天風,揮軍天毒,還是北上鐵騎踏遍六合之地,這里都能掌控南川的戰(zhàn)爭節(jié)奏。
縱橫劍當年能夠那么順利的橫掃六合,其實也是因為書生無意的一句話將他點醒,金戈鐵馬的年代一去不復(fù)返,如今的南川,再也不會有三千年前皇極道、百毒候、縱橫劍還有書生那種梟雄了。
皇極道推翻前朝,對前朝恨之入骨,更是不止一次想要血洗天龍城為死去的那些同鄉(xiāng)報仇,為他枉死的老母親報仇,為此他不惜背負千古罵名在動手之前坑殺了戰(zhàn)敗的前朝軍隊,雖然縱橫劍替他背負了這一切,但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少。
天龍古都,一個古字并非空穴來風,這里擁有南川最完備的歷史典籍,擁有無數(shù)的名家大儒,道法宗師,杏林圣手……皇極道要屠城,自然這些人首當其沖,但很多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戰(zhàn)爭的對錯,往往只是決策階級,這些名門貴族,并沒有錯,甚至他們中的很多人,曾經(jīng)還聯(lián)名上書怒罵前朝昏君無道。
瘋起來的皇極道無疑是六親不認的,他是被前朝逼出來的,所以他要屠城,哪怕是縱橫劍給他下跪,依舊無濟于事,但書生就很聰明。
他請雕刻大師連夜雕刻了幾尊雕像,并親自動手,擺放在天龍城中心,數(shù)日后皇極道親自帶人屠城的時候,在那雕像前駐足許久后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就走,此后再也沒有說過屠城的事情。
寧風看著眼前的幾具氣勢磅礴的巨大雕像,只覺有種很微妙的觸動,那是四個人構(gòu)成的畫面,首位之人其貌不揚,但氣質(zhì)肅殺不茍言笑,手中握著一截樹枝在思考。
他的右側(cè)半個身位的地方,平躺著一道器宇軒昂的身影,那人嘴里叼著狗尾巴草,表情有幾分無奈,眼角有幾分笑意,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腳伸在首位那陷入沉思的男子身前,似乎只要那首位男子往前一動,立馬就會被他絆倒。
首位男子左側(cè),一個神情輕松的男子正擦拭著佩劍,哪怕是雕像,寧風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劍意,這個人看來就是縱橫劍無疑了。
至于最后面書生打扮的人倒是讓人忍俊不禁,他仰著頭看著天上,頭上頂著個鳥窩,表情極是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還有雕塑的末端也是引人遐思,一雙女人的手伏在一架古琴之上,畫面到此戛然而止,寧風這時也猛地驚醒,四下一看,發(fā)現(xiàn)胖子等人皺著眉依舊處在那奇怪的狀態(tài)里,心下也是驚異不已。
他的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字眼,道!猶如當頭棒喝,寧風眼神剎那間變得深邃起來,書生果然好可怕,幾千年前的幾具雕塑就能讓旁觀者進入悟道的心境,何為道?寧風茫然的搖搖頭,圣人才悟道,他現(xiàn)在境界差得太多了。
“爺爺,爺爺,你看,那里又有幾個傻子在發(fā)呆呢,真有趣,這些穿著好看衣服的家伙經(jīng)過這里都會呆呆傻傻的愣上半天!”寧風抬頭,尋聲看去,說話的是個七八歲的孩童,身側(cè)一個老人見寧風看了過去,立馬呵斥道。
“閉嘴,你個小娃娃懂什么,那是仙師在悟道,懂了吧!”
寧風見胖子他們依舊沒有清醒的動靜,不由得幾步上前詢問老人道:“老人家,我們是南川院外出歷練的弟子,不知道這幾具雕像到底怎么回事?還有我的朋友會不會有事呀?”
老人笑了笑,倒是頗為慈祥,也并沒有太過惶恐,哪怕他只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放心吧,老頭子聽人說那雕塑會散發(fā)道蘊,每個仙師資質(zhì)不同領(lǐng)悟的時間也不一樣,一般來說越久資質(zhì)越好。”
寧風松了口氣,旁邊的小娃這時候插嘴道:“我爺爺是說你是個傻蛋!”寧風聞言臉一黑,那老人還以為他是動怒了,忙敲了一下小娃兒腦袋道:“傻蛋說誰呢,叫你學(xué)武你要讀書,讀讀讀,看吧,人都讀成了二傻子了!”
小娃頓時不服氣嚷嚷道:“奶奶還說爺爺你小時候偷雞呢,結(jié)果你現(xiàn)在不還是個教書的嘛?”
老頭兒頓時臉紅了,道:“所以爺爺告訴你讀書并沒有什么卵用,少壯不努力,讀書吃空氣,吃得苦中苦,武師騎老虎,懂了吧!”看著一老一少離去的身影,寧風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胖子等人已經(jīng)先后醒來,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他身邊,胖子更是感慨道:“好厲害的道,書生不愧是當世人族至強者之一,經(jīng)他之手的雕塑都如此讓人受益,不愧為一代宗師!”
“走吧,我們?nèi)コ侵鞲瑢W(xué)院的弟子一般外出做任務(wù)都會先到城主府了解附近的情況,運氣好,或許我們還能遇到其它同門師兄弟。”柳熒輕聲道,幾人點點頭,問了問路旁商販,便是朝著城主府方向而去。
遠遠的,寧風就看到城主府的氣氛有些不對,好幾伙人正神色不善的在那里對峙,其中正好有幾個南川院的弟子,和他們一樣穿著新生的服飾,城主府的人站在學(xué)院幾個弟子對面,臉色有些不好看,當中一人右手還在滴著血,嘴角帶著血絲,胸口也有一攤血跡,氣息頗為紊亂。
寧風等人的臉色變了,難道是學(xué)院同門和城主府的人對上了?這可是個麻煩事,這些城主府雖然比起偌大的南川院微不足道,但對于弟子而言,可是不弱的存在,二級城池的話,一般都是有著接近武王修為的強者駐守,一些不太打緊的城池可能武力弱點,但這天龍城好歹也是前朝古都,怕是城主府勢力不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