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夫女王爺
王府主臥室內,紅紅的火爐帶著溫熱的氣流滋漫整個房間。
即使門窗緊閉,即使溫暖如春,也抵不過心愛之人的溫暖懷抱,只見躺在床上的人兒緊蹙著眉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楊宇曼輾轉了好半響,心里總感覺缺了什么東西一般,不管他如何擺放自己的身體還是不能安穩入睡,索性平躺著身體,睜大了那烏亮的漂亮黑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淡紫色的紗帳頂。
這是琪喜歡的顏色——夢幻的紫色。
驀然,他想到他們第一見面的時候,自己也是穿著琪最喜愛的紫色衣服,嘴角不自覺地便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自今想起當時的情景他那白皙的臉龐仍舊浮起一抹微帶著羞澀的紅暈。
突然,門口處傳來‘嘎吱’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甜美回憶,外面冰寒的冷風呼呼地吹了進來,原本直直燃燒的燭火在突如其來遭到呼嘯襲來的寒風驀地變得兇猛地搖曳不定。
“環兒,是你嗎?”楊宇曼半撐起身體,隔著屏風喊了一聲。
瘋狂搖曳不定的燭火把整個屋子映得忽明忽暗,冰冷的寒氣緩緩流進房間,讓裹著厚厚棉被的楊宇曼也經不住顫抖了一下。
隔了好半響,屋子里仍舊沒有一點聲音回應,頓時,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恐懼而危險的氣氛。
感覺很是不對勁,黑眸警戒地掃視了一圈忽明忽暗的屋子,臉色一冷,秀美也跟著擰了起,全身警惕著,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拿過厚厚的外袍穿好在身上,眼睛警戒地盯住屏風外面小心地移動著的黑影,而他的身體便也悄無聲息地隱到床側邊觀察著來者的動靜,手中緊緊地握住自己的紫金長鞭準備隨時出擊迎敵。
黑影似乎也在警戒著后面的他,過了許久也沒見那人有何動作。
“公子,啊——”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尖叫,‘砰’地一聲,東西摔打在地上。
環兒本害怕公子現在餓了不能入睡,正準備好宵夜端過來,當他走進院子,正疑惑房間的門為何大大敞開著,不料上前一看,便瞧見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手拿著明晃晃的銀色長劍,尖銳的長劍泛起點點寒光,那人正,正向屏風后面移動著,環兒便被突如其來的黑衣人嚇得不斷地顫抖哆嗦:“你……你……是何人?竟……”
“竟敢大膽夜闖六王府”幾個字還未說完,只見那黑衣蒙面人便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身旁,速度之迅速,黑衣蒙面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用劍架在了他脖子便把他拖進了屋里。
凜冽的黑眸兇狠地瞪了環兒一眼,狠厲道:“不想死就閉嘴。”
環兒便只能識趣地傻愣地直點頭,只是擔憂的眸光死死地盯著屏風,心里希望公子千萬不要出來。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里面。”黑衣人冷笑一聲,對著屏風輕喊道。
聞言,環兒萬般害怕和擔心,便開始胡亂地掙扎著被制止住的身體,驚恐的雙眼緊盯著屏風,頭使勁地搖擺著,被捂住的嘴想大叫便也叫不出來,“唔……唔……”
不,不,公子,你千萬不要,千萬不要為了環兒這個小小的奴才而出來送死。
“放開他!”驀然,一身雪白的楊宇曼手持紫金鞭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陰黑著一張臉,兇狠、憤怒的氣勢毫不輸于眼前的黑衣人。
“唔唔……”看見楊宇曼一出來,本就害怕的環兒更是睜大了圓圓的雙眸示意公子快跑,不要管他。
“放開他,也可以。”黑衣人拿開緊捂住環兒的手,在胸前摸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手一伸,冷笑地看著楊宇曼,“你把這個吃掉我就放開他。”
陰冷的黑眸一轉犀利,在黑衣蒙面人身上快速地觀察了一下,似曾相識一般,但又說不上哪里見過,清秀的柳眉皺了皺,看那黑衣人瘦小的身體,定是男人。
不知道是誰竟趁琪不在的時候派人來暗殺他,難道是情敵?看他眼里深深的恨意和想致他于死地的眸光,絕不是一般的仇恨。
見楊宇曼無動于衷地愣在那里,黑衣人心里驀地一急,眸光一閃,“不敢嗎?”
“不要,公子——”環兒見公子準備上前接過那白色的瓷瓶,臉色焦急地大喊出來。黑亮的雙眸中溢滿了著急、擔憂和無盡的恐懼。
不要,不要,公子,不要接呀,環兒不值得你這么做,頓時,兩行傷心的淚水瞬間滑下,濕滿了臉頰,只剩下無力的哽咽,“嗚嗚……不要……”
他好恨,好恨自己太笨,恨自己不會武功,恨自己什么都會,連公子都保護不了,而且還連累公子。
見楊宇曼緩慢的動作和環兒胡亂的掙扎,黑衣人突然狠厲起來,銀光閃閃的利劍更逼近環兒纖細的脖頸,此時,那白皙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鮮紅的痕跡,憤恨地瞪著眼前的楊宇曼,凜冽的黑眸透著嗜血的紅光,“再不過來我就殺了他!”說話間,劍口便又在脖子上深進了一些。
“別——別動,我馬上過來。”見環兒奄奄一息地緊咬著下唇,即使很疼,即使咬破了下唇也未大叫一聲。心里不由得如利劍絞弄般的痛楚和心疼。
那小小的身體何曾受過這般痛楚,平時只要他拍了他頭一下便就哇哇大叫的環兒,平時最怕疼的環兒竟寧愿咬破嘴唇也不愿他擔心的環兒是多么的堅強。
他必須救環兒,救這個陪伴他十幾年并早已似為自己弟弟的環兒……
黑亮的雙眸警惕著黑衣人那隱隱透著慌張的神色,他必須小心謹慎,環兒不能有事,他更不能有事,他的肚子里還有寶寶,他不能讓他和琪的孩子有事。
近了,近了,只要在拿到那白瓷瓶的時候能夠迅速救出環兒,那么一切就好辦了。
眼睛緊緊地盯著黑衣人的臉色變化和細微的動作。
突然,楊宇曼的手一碰觸那小瓷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三百六度一轉到環兒身邊,又趁其不備之勢用紫金鞭頭一擊黑衣人握住劍柄的手,瞬間,‘哐當’一聲,那明晃晃的利劍便掉在了地上。
黑衣人見對方出手打掉了手中的劍,先是有些不可置信楊宇曼的武功會這般好,但隨后看向兩人的眼一紅,狠厲地出掌向楊宇曼攻了過去。
而楊宇曼雙手正扶著鮮血淋淋的環兒,根本來不及躲開這兇猛的一掌,只得聽天由命。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只見那黑衣人被狠狠地撞擊在了墻壁上,被這一擊,發絲散亂了一頭。
緊接著身體落地“噗”,噴出一口鮮紅的血,嘴角下滿是紅紅的一片,身體便也奄奄一息,只是睜大了駭人的雙眸直直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似乎拼盡全力,好不容易說擠出一句,“怎么……怎么……可能?”睜大的黑眸里有著不可置信、有疑惑,還有憤恨,最后化作淡然一笑垂下了腦袋死去。
他的笑似乎不尋常,似乎一切還沒結束,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待那黑衣人死去,雙劍兄弟二人方才轉頭恭謹地問:“少君,你們沒事吧!”
剛剛他們在院子外面發現王府里一下出現了二十多個黑衣人,而且武功都是高手,王府上上下下都被他們用藥迷昏了過去。
幸好王爺早有安排,暗中派了紫靈宮的五十名影衛遠距離的保護少君,等他們兄弟兩與那五十名影衛不動聲色地把那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一一除掉,方才放心趕過來,幸好回來得及時,不然,要是再晚一步那后果不堪設想。
這時,本就懷孕的楊宇曼經過剛才的緊張拼斗,身體只感覺有些疲乏,見自己身邊及時出現的兩名黑衣蒙面孩子,臉上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無力地搖了搖頭,心疼地抬手輕撫了下環兒那蒼白的臉頰,滿是悲傷地看了看懷里的環兒,抬起頭對那兩兄弟說道:“你們一人快去找個大夫,一人把他扶下去好好照顧。”
雖然環兒只是皮外傷,但還是得請大夫來看看他方才能放心。
“是,少君。”高個子的雙接過環兒扶了出去,而劍卻眾身一躍便不見了身影。
某個陰暗的角落處,一抹陰狠如利劍般銳利的眸光冷冷地掃過剛剛發生的一切,眼里滿是憤怒的火光,嘴里低聲罵道,“廢物,一群廢物。”
“曼兒……曼兒……”飛奔進王府的蕭文琪一臉著急地尋找著心中的人兒。
那晚,當她騎著馬飛策在呼嘯的寒風中,心里驀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未有過的害怕與擔憂油然而生,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和擔心過,雖然她做好了萬全之策保護曼兒,但無明的害怕還是讓她心里久久不能安心與平靜。
于是才走出幾十里路她便把迎接大嶺國皇子的事交給了晨依,她相信晨依能完成這個任務的,何況一路還有伊沁與熏暗中保護青兒,應該不會出差錯了,她相信他們。
安排好一切,她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一進王府便看見橫七豎八昏過去的下人,心慌很是慌張,終究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是沒有想到他這么快就對曼兒下手。
“曼兒……曼兒……”曼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昏暗的燈光下,寒風呼呼劃過,猶如刀片刮過臉頰,越前進一步,心里越是著急與擔心,還有無盡的恐懼,心里只想快點見到心中擔心的人兒安然無事,黑色的披風在奔跑與寒風中如戰旗一般,隨風飛揚在后。
剛從屋里出來的楊宇曼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開始還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可明明聲音越來越近了。
是琪,是琪的聲音,心里頓勇氣一股驚喜的浪潮,真的是琪,是琪回來了。黯淡的黑眸驀然換上光亮的色彩,轉身一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自己想念的人就在遠處的走廊上一臉喜悅的望著他。
此時,心里一喜,開心地直望驕傲方向奔去。
驀然,滿露喜色的蕭文琪瞥見楊宇曼背后一個角落處飛射出一枚閃著寒亮的銀針直逼他背后,頓時,笑容迅速僵住,心里一緊,幾天的慌亂與害怕驀地聚集心頭。
眾身一躍快速地向楊宇曼飛身過去想要挽救眼前一臉微笑地望著自己飛奔過來的人兒,深邃的黑眸恐懼地盯著銀針的飛速的方向,“不——不——曼兒——不要——過來。”曼兒快閃開。
睜大了駭人的瞳孔害怕而恐懼地看著那微笑的俏麗容顏,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她好像喊:不要過來,曼兒,快閃開,可已經,已經來不及了……
瞬間,銀針猛地飛射進毫無警惕的身體,楊宇曼身體一怔,頓時,感到后背突然的疼痛使得臉色瞬間煞白,但他望向蕭文琪的眼里卻仍久保持著欣喜的微笑,似乎時間便只停留在此刻。
“啊——”突然,他猛地一個運氣,身體一個旋轉,黑亮的發絲瞬間撒亂在了下來,如瀑布般披撒在了背后,灰暗的燈光下,那銀針便帶著他身體里黑紅的鮮血飛速地回射出去。
只聽見叢林里傳來一低聲的慘叫,楊宇曼嘴角緩緩溢出黑色的血液,此時,隨著身體的旋轉,只見他披散在腰間的發絲便由黑一點點變白,最后向地上倒去,但那雙明亮的眼睛卻始終帶著見到蕭文琪開始的微笑。
琪,你知道嗎?曼兒好想你,曼兒不怪你了……曼兒見到你好開心……真的……真的……好開心……
“不——不——曼兒——不要離開我。”溢滿淚水的蕭文琪失聲痛喊地飛奔到了楊宇曼身邊接住了已是滿頭白發的人兒。
緊緊地抱緊懷里的人兒,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瞳孔變成妖冶而嗜血的血紅,眼里如寒潭冰霜,頓時,深邃的黑眸里再無絲毫感情,冷冷地望著那黑影害怕地逃串的方向,狠厲地咬牙冷道:“我要活的。”
誰傷了她的曼兒,那么她將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甚至更多的代價與痛苦來償還。
寒風仍舊無情地吹打著兩人,撩起一黑一白的發絲糾纏飛舞在充斥著冷氣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