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霍書記,因為這種藥物只是在臨床實驗性治療中使用,所以,還沒有任何有效的拮抗劑。”徐妍答道,看著那幾個男人都一臉不明白的盯著自己,便趕緊解釋道,“就是沒有辦法來清除或者抵消現(xiàn)在藥物的作用,只能靠病人自己身體的代謝來完成。”
“那她最近還在用這藥嗎?”方慕白問蘇以珩。
“下藥的人好像是接到了指令,這一周沒有再用藥。”蘇以珩道。
“可是,就算是這一周沒用,光是以前用的那些殘留在她身體里的,也夠嗆了。”曾元進嘆道。
“前天小飛和我說,蘇凡的記憶好像又出現(xiàn)了問題,就最近見過的人,她也有些遺忘了。”霍漱清道。
“看來情況還是很嚴重啊!”方慕白嘆了口氣,把報告放在桌子上。
蘇以珩示意一下,徐妍就出去了。
“其余的關(guān)于那個下藥的人的線索,在報告第五頁開始——”蘇以珩道。
曾元進大致翻了下,方慕白看著他問:“怎么辦?我們要不要開始動手?”
“漱清的意見呢?”曾元進轉(zhuǎn)而問霍漱清。
霍漱清望著各位,道:“首先還是把迦因從醫(yī)院轉(zhuǎn)出去,回到家里再說。”說著,他看向蘇以珩,“我和以珩說過了,現(xiàn)在要盯著醫(yī)院這邊的線,留著他們。”
蘇以珩點點頭。
“還有就是槍擊案方面的調(diào)查,”霍漱清道,“從目前的線索來看,那個指使劉書雅動手的人,應(yīng)該是給她許諾了不少好處的,具體是什么,劉銘那邊應(yīng)該有線索。所以,劉銘不能出事,我已經(jīng)讓榕城那邊的同志盯緊他了。我打算盡快去榕城見他一面,當面聊聊關(guān)于劉書雅的事。”
“你去的話,風險太大了。”曾元進道。
“是,你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看看誰合適?”方慕白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道:“我這邊有個人可以去。”
“我們這邊開始行動的話,對方一定會有所察覺,所以,現(xiàn)在我們掌握的這些證人,絕對不能出事。”方慕白對霍漱清和蘇以珩道。
兩人點頭。
“元進,你覺得咱們什么時候開始動作?”方慕白問。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阿泉?”曾元進問道。
“八天!”曾泉答道。
曾元進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道:“除夕前一天開始吧!慕白你覺得從哪個方面入手把握更大?”
“開始之前,你和漱清一起去和領(lǐng)導(dǎo)談?wù)勥@件事。具體動手的話,讓漱清做,你不要插手。”方慕白建議道。
曾元進點頭。
“榕城方面的情況,和春明書記通個氣,事情波及開來,他那邊肯定會被牽連。”方慕白思考道,“漱清呢,也要做好被人反擊的準備,對方是不會靜靜坐著讓我們抓的人,這一仗開始,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結(jié)束。總之,這個年,咱們都是別想好好過了。”
“哪個年是讓人舒心過了的?”曾元進嘆道。
“事情開始之后,對方會尋找所有可能的機會來進攻,春明書記那邊是被主要方向,漱清你要做好準備。”方慕白道。
霍漱清點頭。
如果是針對覃春明那邊,覃逸飛和覃東陽是難免不了的,至于覃春明這些年提拔的人,有方慕白在,那些人就算是有幾個被查,也不會有什么嚴重的程度,麻煩就在覃東陽和覃逸飛的身上,特別是覃東陽!
“快刀斬亂麻,我們這邊動作快一點,只要我們夠快夠準,就算他們反擊,也得看看我們手上有的東西。”方慕白道。
是啊,最終,妥協(xié)和交換,總是避免不了的。可是,那個對蘇凡下手的人——
“最關(guān)鍵的是抓到那個對迦因下手的人,”曾元進道,說著,他看著霍漱清。
從蘇以珩的線索來看,那個主使之人基本是可以確定了——
“方書記,您這邊——”霍漱清道。
想要懲辦那個人,需要方慕白!
“嗯,五天后會有一次新的巡查,我安排一組人過去。”方慕白道,望著曾元進,“這樣可以嗎?”
曾元進點頭,道:“例行的巡查,不會引起懷疑。”頓了下,曾元進道,“不過,我是得找姓江的談一次了。”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漱清,那個姓江的記者——”曾元進看著霍漱清,道。
“江采囡?”霍漱清問。
曾元進點頭,道:“多留點神,那一家的,沒一個消停的。”
“嗯,我明白。”霍漱清點頭道。
“那個江采囡,你們在云城的時候,好像挺熟的?”曾泉問霍漱清道。
“嗯,昨天碰見了。”霍漱清答道。
曾元進沉默不言。
霍漱清和江采囡的那段傳聞,曾元進和方慕白都很清楚,只是現(xiàn)在,在這個時候江采囡突然出來——
房間里,酒溫著,蘇以珩和曾泉兩個人給大家倒酒添茶,曾元進和方慕白還有霍漱清聊著。
以蘇凡為中心的這一場風暴,在新年伊始就席卷了起來。
和院方協(xié)商后,五天后,蘇凡出院回家,和霍漱清一起搬到了母親送給他們的那套位于市中心某地的別墅,就在蘇以珩的璃宮旁邊,雖然規(guī)格小了些,卻也是極盡奢華的。不過,因為這幢別墅是蘇以珩的公司建造的,也是蘇以珩送給小姑夫曾元進夫婦的禮物,不存在什么違規(guī)的問題。蘇凡和霍漱清結(jié)婚的時候,這別墅作為羅文茵給女兒的嫁妝轉(zhuǎn)到了蘇凡和霍漱清手下。
別墅里,早就安排好了醫(yī)護人員。當初考慮到蘇凡要回來住,在蘇凡昏迷的時候,蘇以珩又立刻在里面加了一個獨立電梯,方便蘇凡樓上樓下活動。
新年的腳步,加速著。
霍漱清派adam去了榕城監(jiān)獄找劉銘,去了兩次,劉銘什么都不說。霍漱清以為這條線索沒用了,結(jié)果,在大年二十八的時候,傳來劉銘在監(jiān)獄里自殺的消息。覃春明派人趕去的時候,劉銘已經(jīng)沒氣了。
線索,徹底斷了。
當晚劉銘就被安葬了,原本是家屬帶走火化的,可是沒有家屬來認領(lǐng)尸體,adam就奉霍漱清的命令把劉銘給送去火葬場。可是adam怎么都不放心,就把尸體拉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找了熟識的法醫(yī)開始了尸檢。結(jié)果在劉銘的胃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沒有消化的膠囊,里面藏了一張紙。紙上只寫了一組數(shù)字,adam立刻把消息報告給霍漱清,霍漱清趕緊讓蘇以珩去查,在六小時后,發(fā)現(xiàn)那是一家銀行保險柜的號碼。
霍漱清隱隱覺得,那個保險柜可能和劉銘的死有關(guān),便讓蘇以珩的手下以最快速度拿到了,結(jié)果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u盤。解讀里面的內(nèi)容,是劉書雅和一個男人交談的聲音,可是因為受到一些干擾,那段錄音很不清晰,只能模糊的聽出幾句話。u盤的解析工作,繼續(xù)進行著。
日夜交替輪回。
這幾天,霍漱清會來很晚或者沒回來,雖然別墅里有工作人員,可是蘇凡總會覺得很孤獨,幸好張阿姨也在,要不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奇怪的是,這幾天覃逸飛也沒來了,電話也沒有打,蘇凡不知道他們都怎么了,當然他們也不會和她說。
時間,就這么流逝著。
蘇凡不知道,這幾天江采囡和霍漱清見面了,還一起吃飯了。
之前一直在為霍漱清調(diào)查劉丹露身世的葉慕辰,根據(jù)在美國找到的劉丹露的出生證明,一路尋找那個和劉書雅有過身體交流的男人,在搜查了打量的文件和錄音材料后,葉慕辰的手下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那個人的信息幾乎早就被清除了,追蹤下來,才發(fā)現(xiàn)劉書雅在事發(fā)前兩個月突然和一個陌生號碼聯(lián)系起來,最后一次聯(lián)系就是在蘇凡槍擊案的前一天。
經(jīng)驗豐富的葉慕辰,立刻就從這條信息中嗅出了不平常,追蹤這個號碼下去,卻把他引到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著。
葉慕辰并不知道這個號碼是誰的,即便是通過更高的關(guān)系也查不到,當他把這個情況報告給霍漱清的時候,霍漱清卻認出來了,這個號碼,和那天江采囡吃飯的時候手機上顯示的一條記錄是一模一樣的。
“慕辰,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xù)了。”霍漱清聽完葉慕辰的報告,道。
“霍書記,就這樣,可以了嗎?”葉慕辰問。
“嗯,就這樣了,你自己多加小心。”霍漱清道。
“小飛那邊,您放心,我一直在派人保護他。”葉慕辰道。
是啊,小飛啊!
除夕這一天,曾元進和霍漱清一起在早上拜見了領(lǐng)導(dǎo),把蘇凡槍擊案以及住院期間被下藥的事如實匯報,領(lǐng)導(dǎo)良久沉默不語。
“確定就是他了?”領(lǐng)導(dǎo)問。
“是。”霍漱清答道。
“那你們——”領(lǐng)導(dǎo)看著曾元進和霍漱清,良久才說,“該收手的時候就收吧!”
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那就是不反對他們的行動,可是不希望擴大。畢竟,每一件事扯起來,總有無數(shù)人躺槍。
于是,在當天下午的一次關(guān)鍵會議上,霍漱清作為主管領(lǐng)導(dǎo),提出了對某重要國企進行全面審查的建議,主要針對國有資產(chǎn)流失狀況,而這家企業(yè)在兩天前被紀委進駐,
除夕的夜里,千家萬戶深深沉浸在團圓的喜悅之中,霍漱清望著院子里坐在輪椅上看著女兒放煙花的蘇凡,眼眶潤濕了。
當天下午,他接到了覃東陽的電話,說他在廣州的一家公司被查,事情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