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說念卿要過來了。”蘇凡道。
“夫人和我說了,您是,覺得念卿不要過來比較好,是嗎?”孫敏珺小心地問。
蘇凡搖頭,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了。之前我想讓念卿過來,是想一家人團聚,可現在我也忙,霍漱清也忙,念卿過來了,孩子也不一定能見到我們。就像嘉漱一樣現在霍漱清基本都見不到孩子。早上走的時候孩子沒醒,晚上回來的時候孩子睡了。等念卿過來,基本也是這樣的情況。”
孫敏珺不語。
這件事,她也很難說個什么,夫人是想把念卿留在身邊的,可是蘇凡這邊也有足夠的理由。唉,怎么都不是完美的。
看著蘇凡這糾結的表情,孫敏珺猛地想到一件事,便對蘇凡開口了。
“霍書記在這邊工作,肯定也是暫時的,又不是一輩子都在回疆,他遲早都要調到京城的。”孫敏珺道。
蘇凡看著她。
孫敏珺微笑道:“我們不知道霍書記什么時候能調回去,但是,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很長,可能也就幾年。所以,這幾年,額,不管念卿是在京里還是在這邊,如果從教育的角度來說其實也不是很大的問題。雖然京里的教育會更好,但是,對于孩子來說,兒時的這幾年,是和父母相處、培養感情最好的時間。我覺得既然兩個方面不能全部都選,您可以選擇最想要的那股發展方向,是讓念卿在京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呢,還是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倫?這是您自己來決定就好了,別人怎么跟您說都是有自己的角度的,并不一定可以解決您的現實問題。”
蘇凡看著孫敏珺,點點頭,道:“的確這樣。”
“所以,就看您和霍書記怎么選擇了。不管是分開,還是在一起,這個時間都不會特別長的。”孫敏珺道。
“嗯,你說的對,我得好好想想了。”蘇凡道。
這時,嘉漱踉踉蹌蹌朝著蘇凡這邊來了,蘇凡趕緊起身去抱,孩子就趴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蘇凡抱起孩子哄著,對孫敏珺道:“你去休息吧,嘉漱也該睡覺了,我們要上樓了。”
孫敏珺便和蘇凡、張阿姨說了“晚安”,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蘇凡和張阿姨便抱著嘉漱上樓,小保姆整理了嘉漱玩過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霍漱清回到了曾家。
曾元進也回來了,霍漱清過去和岳父岳母坐了一會兒,聊了聊兩個孩子的事,聊聊家里的事,就準備離開了。
“小飛的事,你知道了吧?”曾元進問霍漱清。
“您說的哪件事?”霍漱清問。
“就他和敏慧的事。”曾元進道。
“嗯,蘇凡和我說了。”霍漱清道。
“蘇靜不怎么同意這件事,擔心敏慧會不幸福,我看敏慧那個樣子,這次是什么都攔不住了。”曾元進道。
“敏慧是個很執著的人呢。”霍漱清道。
曾元進嘆了口氣,對霍漱清道:“迦因情況怎么樣?她——”
霍漱清望著岳父。
他知道岳父想說,蘇凡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怎么樣了,或者有什么想法,岳父擔心舊事重演,可是又不好直說出來。
“她不會有事的,您放心。”霍漱清對岳父道。
曾元進看著霍漱清,道:“迦因這孩子,也總是讓人不能放心啊!”
“爸——”霍漱清開口道。
曾元進看著他。
“蘇凡她現在很多事都做的不錯,之前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對她印象太大了,現在她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了。”霍漱清道。
“是啊,藥物——”曾元進一想到這件事,就想起江采囡。
“之前小飛退婚的事,也不全是迦因的錯,雖然那家伙也有過錯。”霍漱清道。
“那江采囡那邊,怎么樣?”曾元進問。
霍漱清便把晚上的事和岳父報告了下,曾元進陷入了深思。
“這件事,我會小心盯著,暫時先不牽扯到您和覃叔叔。”霍漱清道。
“暫時就這樣比較好。”曾元進道。
這個夜,漫漫長。
霍漱清躺在床上,腦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今天中午和曾元進、覃春明三個人的商談、下午和首長的會面,還有晚上和江采囡的見面。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翻個身,偌大的雙人床,卻只有他一個人。
那家伙不在身邊還真是不適應啊!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和她在一起久了,一旦分開就會不習慣了。
慢慢的,霍漱清也睡著了。這個夜,越發的安靜了。
這個小院里,另一個房間里,曾雨生病著,李阿姨一直在旁邊照顧著她。也許是因為發燒讓曾雨失去了力量,院子里整個夜里都安靜極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漱清和曾元進一起去了黨校,繼續這次的學習。到了下午五點,學習班結束,霍漱清連夜乘飛機趕回烏市。羅文因提前帶著念卿去了機場,等著霍漱清一起乘機。
念卿的離開,讓羅文因也是挺難過的,畢竟這兩年,念卿一直都是羅文因在照看。現在突然要走了,要說沒有感覺,那是假的。
羅文因也知道過年的時候,蘇凡一家肯定會回來,可是,誰知道到時候是去榕城還是這里呢?多半是榕城吧!畢竟霍漱清幾乎是一年到頭都見不到自己母親和家人的,唯一能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就是過年。即便是過年,霍漱清能和母親過個除夕就很奢侈了,初一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辦法呢?長年累月都是這樣的,羅文因自己很清楚,畢竟她的丈夫也是那樣。
貴賓休息室里,羅文因不停地囑咐著念卿,回去了要好好練琴啊,英語什么都不放松,“你媽媽是英語專業畢業的,有不懂的就讓她教你,每天要和媽媽一起對話,知道嗎?”還有手工啊什么的,總之孩子的寒假根本不輕松。
說著說著,羅文因的電話就響了,霍漱清來了。羅文因便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了霍漱清,然后就掛了電話,對外孫女道:“爸爸馬上就回來了,去了爸爸媽媽那邊,要好好聽話,知道嗎?不要老跟你媽媽犟嘴,你媽媽不會發脾氣,你不能欺負她,記住沒有?”
“您還是偏心我媽!”念卿噘著嘴,道。
“那當然,你媽是我親生的——”羅文因說著,見念卿盯著自己,一臉不滿的樣子,便笑著攬住孩子,道,“念卿才是姥姥的心肝寶貝兒!”
念卿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姥姥心疼媽媽。可我也愛我媽媽啊!我不會和她吵架的,除非她惹我了。”
“惹你了你也得聽著,不許頂嘴!”羅文因道。
“為什么?人人平等——”念卿道。
“你是小孩子,孩子在父母面前就不能平等。”羅文因道。
念卿又是一臉不滿,用沉默表示自己內心的不能接受。
霍漱清就來了,快步朝著岳母和女兒走去。
“媽,時間差不多了,我帶念卿上飛機。”霍漱清道。
“好,你帶孩子上去。漱清,我給念卿書包里加了一張紙,那是她寒假的時間安排,你和迦因盯著,一定要然孩子按照安排進行作息,不能改變孩子的生活節奏。”羅文因道。
“是,我知道了。”霍漱清應聲。
“還有一張紙,寫的是念卿平時吃的喝的要注意的,你交給迦因,讓她好好記住。”羅文因又說。
岳母如此事無巨細,霍漱清很是感激,這每一句話,都是因為疼愛念卿啊!
“好的,我等會兒上飛機了就看。”霍漱清對岳母道。
羅文因看著念卿,滿眼不舍。
念卿抱住羅文因,道:“姥姥,我過幾天就來看您。”
羅文因擦著眼里的淚,霍漱清見狀,安慰道:“媽,您別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帶著孩子們回來看你們。”
“我知道我知道,沒事,沒事。就是念卿這孩子,這都三年的時間了,都沒怎么離開過我,走到哪里都帶著她,這一下子分開,我的心里,唉!”羅文因道。
念卿抱著外婆,緊緊不松手。
遠遠看著霍漱清牽著念卿的手離開,羅文因擦著眼角的淚。
飛機,盤旋在京城的上空,啟程飛往遙遠的西面。
念卿剛開始還覺得有些難過,上了飛機和爸爸說啊笑啊,空姐又給她送了小禮物,孩子很是歡喜。畢竟是小孩子,再小的禮物也覺得很開心。
送走了女婿和外孫女,羅文因上車離開機場,返回家中。
念卿走了,羅文因突然覺得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一樣。也許,這么幾年,她是把當初沒有為蘇凡做的事、沒有給予蘇凡的愛和物質條件,全都給了念卿。現在念卿走了,真是,很不適應啊!
迦因,她能照顧好念卿嗎?還有個嘉漱在那里,她還要工作,霍漱清又忙——
唉,這兩口子,干嘛非要把念卿接走呢?
不過也是應該啊,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啊!
羅文因想起自己給霍漱清的保證,睜開了雙眼。
是啊,她答應過霍漱清,她會全力以赴去幫助霍漱清,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能讓霍漱清失去現有的資源。即便是在曾元進這邊,她也要想盡辦法讓曾家來支持霍漱清——支持是肯定要支持的,畢竟曾泉即便成功登頂,也需要一個團隊去為他服務,這個團隊的每個人必須都上的去,而霍漱清,不知道是不是屬于這個團隊的。這是羅文因心里的一個疑問,她并不清楚曾元進等人是如何安放霍漱清的位置的。如果霍漱清是曾泉的同伴,是協助曾泉的人,那么霍漱清應該也不會失去太多的資源,可如果不是,那么霍漱清的處境就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