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小孩子之間的游戲,他又何必過多去想呢?雖然覃春明沒有明說,可是小飛老在曾家打擾人家,他們不能不對曾家有所表示的。不過,又說回來,這只是幾個小孩子之間的交往,大人們是不能過多反應的,那樣就顯得很正式了。于是,讓他現在出面帶著幾個孩子出去一下,也是覃家的一個態度表現。這些不用明說,覃家和曾家羅文茵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么想的時候,霍漱清突然抬頭看見那個長發的小女孩回頭在看著自己,路燈下,她那純真的笑容猛地讓他心頭一顫,那笑容好像是蕩漾在他的心頭,好像是他熟悉的,可他完全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
“怎么了?”他走過去,問她道。
“沒有沒有,您一直沒有跟上來,我看一下。”女孩說話的時候,臉頰有些燙,可他沒有發現,因為光線問題。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謝謝你,呃,小飛呢?”
“我哥在前面和他說什么呢!他們三個已經走出去了。”女孩道。
“哦,那我們走吧!”霍漱清道。
兩個人并排走著,夜風吹來,空氣中飄著各種說不清的香氣。
覃逸秋告訴他,這個名叫迦因的女孩兒,今年才十六歲,對于他來說,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和這樣的一個特別的小孩子相處,他真是沒什么經驗,也不知道和她說些什么。
他不知道說什么,可是迦因似乎也有些拘謹,小女孩兩只手緊緊捏在一起。
“你應該讀高中了吧?”他終于找了個話題,問。
“嗯,馬上就高二了。”她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道。
“功課緊張嗎?”他又問。
“還好,假期里會很輕松。”她說著,又看了他一眼,“我媽不怎么管我的學習。”
“小秋說你學習特別好。”他也笑了下,道。
“嫂子是夸我而已。”迦因道。
好吧,又冷場了。
霍漱清也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在她面前完全沒話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真是很奇怪。
幸好這時候覃逸飛跑了過來,那陽光的笑容,讓霍漱清感覺黑暗走被他趕走了。
“你們怎么這么慢?哥?”覃逸飛笑著問。
“是你速度太快了,我是正常走路。”霍漱清道。
的確是速度太快,就差點要飛起來了。霍漱清心想,卻沒有說出來。
“我哥和希悠姐呢?”迦因問。
“他們在路口等你們。”覃逸飛說著,和她并排走著,“你哥和方小姐的感情真是好啊!”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迦因聽覃逸飛這么說,笑著說道。
“那方小姐不是在英國讀書嗎,你哥怎么沒一起去?”覃逸飛問。
“我爸覺得在國內讀大學更好一點,所以就沒一起走。”迦因道。
霍漱清微微點頭,他是能猜到的,迦因的父親如此安排兒子的前途,八成是要兒子進入仕途的。
“就我爸那個腦子,非要去美國,哥,要不你幫我勸勸我爸,讓我也回來讀書吧!”覃逸飛開始求著霍漱清了。
果然!霍漱清心里笑了,臉上也笑了,背著手繼續往前走,道:“我不勸,徐阿姨都沒辦法,你讓我怎么勸?是打算讓你爸開除我,是不是?”
“哥,瞧你說的,哪兒能呢!”覃逸飛道。
迦因歪著腦袋看著霍漱清和覃逸飛說話,臉上帶著微笑,卻聽見哥哥在叫自己,就趕緊跑了過去。
霍漱清攬住覃逸飛的肩,道:“你干嘛這么著急,她才高二,未成年,就算是想追,你也等人家女孩子成年再說吧!”
覃逸飛推了下霍漱清的手,道:“哥,我哪有那么,那么夸張啊!”
見霍漱清用手指著自己,覃逸飛只好低聲說:“我是怕別人捷足先登了怎么辦?那么,那么好的,那么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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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漱清看著這個人高馬大的弟弟,簡直是無語了,搖頭嘆息著。
“好了,哥,走吧,別人他們等太久了。”說著,覃逸飛就跑向了曾家的三個孩子,霍漱清依舊不疾不徐地跟上他們。
四個人等霍漱清過來就走向了斑馬線。
過馬路的時候,曾泉和方希悠是自然而然牽著手的,曾迦因跟著他們,可是一輛右轉車駛了過來,差點就撞到她了,而一直保護著她的覃逸飛剛好被這輛車隔開,根本沒有辦法拉住她。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把她往后拉了一步,那輛車正好從她的腳邊開了過去。
“謝——”她抬頭,發現抓著自己胳膊的人,居然是霍漱清。
“當心點,這邊右轉車比較多。”他的聲音那么溫柔,低頭注視著她。
女孩的心,突然狂亂跳了起來。
她趕緊說了聲“謝謝”,就朝著馬路對面的同伴們跑了過去,似乎是在躲著什么。
躲著什么呢?她卻不知道。
心底深處,卻有個聲音又在和她說,不要松開他的手。
不要松開他的手嗎?他是那么大的一個人,而她才十六歲!
到了安全地帶,她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卻見他依舊雙手插兜朝著自己走來。
“剛才沒事吧?”覃逸飛緊張地問。
她忙轉身看向覃逸飛,搖頭微笑道:“沒事沒事。”
“對不起,我應該和你在一起的。”覃逸飛道。
他并不是嘴上這么說的,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沒事的,我以后會小心的。”女孩微笑道。
她是不想覃逸飛自責,她聽得出覃逸飛那發自內心的后悔。
幸好,幸好剛才有他,有霍漱清,有——
這么想著,她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就看著霍漱清走了過來。
覃逸飛便問:“哥,我們去哪兒?”
曾泉和方希悠走了過來,同樣望著霍漱清。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喝茶,所以,咱們去酒吧玩兒好了,怎么樣?這邊有個熟人開的,可以打個桌球、玩玩牌什么的。”霍漱清道。
四個小孩完全沒想到霍漱清居然會帶他們去酒吧,特別是曾迦因,她媽媽可是從來都不準她去那樣的地方的啊!
“真有你的,霍大哥,跟大人們說帶我們去喝茶,哈哈,真有你的!”曾泉笑著說道。
方希悠也含笑望著霍漱清,不免感激,因為她也極少去酒吧的,而且每次就算去,也是保鏢跟著,一點自由都沒有。今晚可以和曾泉一起去酒吧玩兒,她還以為要過兩年才能實現呢!
至于覃逸飛同樣意外,向來正經八百的漱清哥,居然也會帶他們去酒吧啊!不過,看迦因的樣子,應該是從來沒去過吧,真好,可以帶著她去!這么一想,覃逸飛不免感激霍漱清。
霍漱清笑笑,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曾迦因,對四個人笑著說:“知道你們平時被管的嚴,今天就帶你們放放風。不過,進去以后要小心點,別惹事兒。”
“放心好啦!”曾泉道。
“嗯,你就放心吧,哥,我會保護好迦因的。”覃逸飛道。
是啊,還有一個未成年少女在呢!
霍漱清好像也沒有在意她的年紀,只是突然想帶他們去了。
“進去之后朝著左手面走,快到正門那邊了。”霍漱清說了方位和酒吧的名字,幾個人就開始走了。
玉湖邊的酒吧和茶樓并不是很多,這是為了保護遺跡的緣故。
從槐蔭巷出來走一百米,就是玉湖的西門,說是一道門,卻沒有真正的門,只是一道牌坊而已。
夏日的湖邊,游人如織,比白天少不了多少,都是來避暑納涼的市民和游客。
一行五人在人群中穿梭著,曾泉和方希悠是手挽手不會分開,好幾次,覃逸飛想要挽著迦因的手,保護她不要被游客沖散了,卻始終沒有辦法抬起手,只有緊緊跟在她的身邊。
可是,游人太多,覃逸飛一個不注意,回頭就看不見迦因了,他急了,要找她,卻被人潮推著往前走,他轉身往回走,卻沒有看見她的影子。
完了,她不會是走丟了吧?
覃逸飛真是要恨死自己了,剛才就應該牽著她的手的啊!
迦因也是被這突然的人潮給驚到了,想要去找覃逸飛和哥哥,卻沒有力氣從人潮中離開。
怎么會這么多人啊!
她心想。
“走,這邊——”耳畔,那個溫柔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肩膀上就多了一只手。
她忙抬頭,看到的依舊是霍漱清。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攬著她的肩膀往旁邊走去。
人潮依舊熙熙攘攘,她一直低著頭,哪里都不看,就被他緊緊攬著走出了人群,站在了路邊的樹下。
“抱歉,我沒想到這邊人會這么多。”他松開手,對她說道,視線四顧,尋找著那幾個人的身影。
“謝謝您,霍,”她說,不知道該叫他霍大哥還是霍叔叔。
“別客氣,”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看向他的那羞澀的視線,趕緊掏出手機找那三個人。
“你給你哥哥打電話,讓他們在前面那邊的渡口等我們,他應該知道的吧?”霍漱清問。
“嗯,我給他打。”說著,迦因忙從自己的包包里掏出手機,給哥哥撥了出去。
可是沒有人接聽。
“可能是太吵了,沒聽見手機響。”她說。
“小飛也沒聽見。”他說,“要不我們去酒吧門口等著他們,他們應該會在那邊集合的。”
“嗯,那好吧!”她應聲道。
為了避開主通道上的人群,他領著她走進了林子里。
玉湖邊的林子,都是長了很多年的高大樹木,林間的路蜿蜒著。到了夜里,林子里就顯得漆黑無比,只有路邊偶爾才會有一點燈光,不過為了保護林子里的生態環境,路燈也不是很多。
雖然來玉湖不是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很多次,可是她對林子里的路依舊不熟悉,怎么走才能走到目的地,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只有跟著他走。
畢竟是漆黑的林子,真的是人跡罕至。
女孩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怎么會答應這個今天傍晚才認識的男人的話,跟著他來到這林子里。她應該害怕一下的,不是嗎?畢竟她是個未成年的女孩,而對方是個成年男人。
事實上,走進林子里的霍漱清也是猛然間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怎么可以帶著這個小女孩來這樣的地方?嚇到她了怎么辦?
他猛地停下腳步,她也不明所以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