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佳敏看著蘇凡在打電話,對母親道:“媽,去了漱清那邊就好好玩兒,什么都別想,嘉漱那么可愛的。”
“你爸活著的時候一直想看到自己的孫子,現在我們霍家有了后人,你爸卻看不到了。”薛麗萍嘆道。
“媽,這都什么年代了,您還重男輕女?念卿不是咱們霍家的后人嗎?”霍佳敏道。
薛麗萍嘆了口氣,沒說話。
“這話啊,您可別去迦因面前說,要不然迦因心里會不舒服的。不管是念卿還是嘉漱,都是咱們霍家的孩子,都是您的孫子!您啊,可別犯糊涂。”霍佳敏道。
“我知道,不用你說。”母親道。
此時,蘇凡走到院子里,掏出手機,給覃逸飛撥了出去。
而覃逸飛,正和葉敏慧一起同一個客戶一起準備去吃工作午餐,今天早上一直在談合作的事,這會兒才休息。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覃逸飛的心跳,猛地滯住了。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接到過她的電話,在她懷上嘉漱之前,在他決定和葉敏慧交往的時候,他們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絡過了。而上次在槐蔭巷的遇見,只不過是偶遇,偶遇留給他的也只有遺憾。
那么,現在,她——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按下接聽鍵。
蘇凡站在院子里,聽著手機里傳來的鳴音,想著逸飛可能不方便接電話,就準備掛了,里面卻傳來他的聲音——
“雪初?”他依舊這樣稱呼她,除了這個稱呼,他不知道該怎么叫她。
“逸飛,你好。”盡管看不到,她還是對他笑了下。
“嗯。”他應了聲,可是接下來他不知道怎么說了。
“我想問一下你下午有沒有空?我們,見個面?”蘇凡先開口了。
覃逸飛愣住了。
她要見他?有什么事嗎?
念清好像運行的挺好的,她和漱清哥,好像也沒什么事兒,而且,前幾天她來過榕城——難道是有什么事嗎?
“嗯,我有時間,不過要等會兒再和你約,我要安排一下。”他說。
“好,你安排好了給我信息。”她說。
還想問她點什么的,他還是沒有再說,只說了句“那我們下午再見”。
“嗯,下午見!”說完,蘇凡等著他掛電話,可他沒有掛。
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總是在等著她先掛電話。
蘇凡笑了下,道:“那我掛了,逸飛。”
“嗯。”他應了聲,就聽著手機里傳來連續的鳴音。
她,來了?
怎么回事?
覃逸飛望著遠處那煙波裊繞的玉湖,久久沒動。
“逸飛?”身邊傳來葉敏慧的聲音,他收回了注意力。
“怎么了?”他問。
“我看你出來這么久,過來看看。”葉敏慧微笑望著他。
看著她的笑容,覃逸飛的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堵在心上,怎么都說不出來。
“嗯,我們進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他說。
葉敏慧習慣地挽著他的胳膊,兩個人一路無言。
直到走到了包間門口,她才停下腳步,覃逸飛也感覺到了,也停下來,看著她。
“怎么了?”他問。
她本來想抬頭對他笑著搖頭說“沒事”,可是,今天,她的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望著他,道:“逸飛,那天晚上,對不起!”
他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那個夜晚,其實,要說對不起,該是他說,可她說了——
“以后不要和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了,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敏慧。”他說。
葉敏慧望著他,心里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濃了。
可是,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該是她來說,她不想讓一切沒有挽回之地。
“嗯,我知道了!”她依舊對他微笑了。
走進了包間,兩個人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在外人看來就是琴瑟和鳴的一對未婚夫妻。
直到回到了公司,覃逸飛才讓秘書把下午的安排推掉了,除了兩點半的一個簡短會談,其他的全都推了。
秘書領命,走出了覃逸飛的辦公室,正在打電話的時候,葉敏慧走了過來,聽著秘書在推掉覃逸飛的安排,看了眼辦公室,便問了句“覃總怎么突然推了這么多安排?”
“覃總沒有說,只說是下午有重要的事,讓我都推掉。”女秘書趕緊回答道。
重要的事?可是他沒和她說。
葉敏慧看了眼覃逸飛的辦公室門,對秘書道:“沒事了,你忙吧!”
女秘書的視線順著葉敏慧走進去,見葉敏慧關上門,就趕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逸飛?”葉敏慧走進去,微笑著問了句。
“你不是回家休息了嗎?”他正在文件柜那里找東西,問了句。
“沒事,家里也待不住。”她說著,走到他身邊,“哦,我媽中午打電話過來,問咱們周末有沒有時間回一下京里。”
“你看著安排,是有什么事嗎?”他問。
“嗯,是一個宋爺爺過壽,宋爺爺和我爺爺從一個部隊出來的,老爺子這幾年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可能這一次是最后一次過生日了。他對我爸特別好,每年他過生日我們全家都要過去。”葉敏慧道。
“沒問題,你安排好時間我們就走。”覃逸飛道。
一轉過頭,他就看見葉敏慧盯著自己。
她的眼神,讓他猛地想起了蘇凡,他,下午三點半,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之后就要去見蘇凡。
想到此,他放下文件,望著葉敏慧。
她的眼睛眨了下,不解地看著他。
“敏慧,我——”話到了嗓子眼,他卻說不出來。
可是,葉敏慧好像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對他笑了笑,擁住他,道:“逸飛,我說過,我會一直等著你的,不管多久,都會等著你。”
覃逸飛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壓著,根本說不出來。
她松開他,靜靜注視著他。
也許,他們之間的這一場追逐,在今天,或許就有一個結果。可那個結果,會是什么樣的?
葉敏慧心里這樣預感著,同時也擔憂著。
他抬手,輕輕擁住她。
葉敏慧閉上眼,淚水充滿眼眶。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擁著她。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覃逸飛驅車去了和蘇凡約好見面的地方,葉敏慧站在辦公室高大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
有點霧蒙蒙的,真是不舒服。
就在這時,蘇以珩的專機降落在了榕城機場的專用機庫。
“覃總已經出門了。”下屬報告道。
“繼續跟著他。”蘇以珩道,走下了舷梯。
覃逸飛到達的時候,蘇凡早就到了約好的地方。
遠遠的,覃逸飛看見那一片紅色山茶花叢中的人,飄逸的長發,那如玉的面龐。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久久不動,看著她抬手捧著花放在鼻尖聞著,看著風吹動著她的長裙。
裙擺在風中擺動著,如同他心海中那不能平息的波瀾。
直到她回頭看見了他,朝他揮揮手,他才把雙手插進風衣的衣兜里,朝著她走過去。
“抱歉,我來晚了。”站在她面前,他說。
蘇凡搖頭,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抬手把長發繞到耳后。
“好久沒來這里了,和以前還是一樣。”她微笑著說。
“嗯,這邊的經營還是挺好的。”他說著,跟著她往花海深處的茶廊走去。
“我覺得這邊的花可以試著做香水了。”她對他說。
“香水?”他看了她一眼,有點驚訝。
蘇凡也看了他一眼,道:“以前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邊變成一個香水的實驗基地,可是那個時候空氣不太好,就怕——”
“現在可以試試看啊!”他說。
“你覺得可以?”她看著他,問。
覃逸飛點頭,道:“這邊距離市區有點近,要是種花的話還是不太合適。我們要做的話,我覺得可以把這個花圃移到山里去,龍霞山里面,那邊更好。”
“你去看過了?”她問。
“嗯,那兩年念清剛開始的時候,你不是說過要是做香水的話應該也不錯,可是我看你婚紗店那么忙,就沒和你說過,龍霞山那邊的環境很適合做香水基地。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試驗起來。正好下個月我要去瑞士開會,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去瑞士法國那邊考察一下,畢竟我對香水這塊兒也不是很了解。”他說。
蘇凡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一說出來,他就已經考慮了這么多,甚至在多年之前,在他們創辦這個花圃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做香水的想法。
“逸飛——”她叫了他一聲。
他看著她。
蘇凡對他笑了,道:“我覺得你好像不適合做飛云集團的老板。”
他不解。
“你啊,不如直接去進軍時尚界好了,想法這么多。”她笑著道。
他笑了,沒說話。
事實上,他沒有辦法告訴她,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支持她。
“這次你來,是有什么事嗎?”他問。
蘇凡點頭。
“念卿怎么樣?她好像對游戲很是在行啊!”他說。
“她啊,一天到晚就是玩兒。”蘇凡道。
“念卿很聰明。”他說。
蘇凡沒有接話。
兩個人走著,周圍是各色燦爛的山茶花。
當初覃逸飛把這里買下來做了花圃,種植了各種山茶花,幾年下來,這里已經成為了榕城一個很重要的山茶花觀賞園。平日里花圃里做一些山茶花的種植和研究,當然也有幾個茶館。冬天花開的時候,就對市民開放前來觀賞。
“哦,我哥,他在京里的一個院子里,種了不少的梅花,改天花開了就約你一起去看看。”蘇凡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