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夏安安胃口不是很好,不是因爲(wèi)飯菜不合口,而是面前坐著的這個人實在是倒胃口。
雷卡雖然不說話,但是那張陰沉的臉時刻都跟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似的,讓人覺得壓抑。
維森看她手裡的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子裡的食物,卻半天都不放進(jìn)嘴裡,他問:“末末,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合胃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沒什麼心情,但是她卻不能直說。
夏安安點了點頭說:“這裡的東西太難吃了。”
“挑三揀四,有東西吃還那麼多話。”
雷卡低頭吃著東西,插嘴卻一點都不含糊,夏安安咬著牙瞪了他一眼,“我的嘴又不是垃圾桶,什麼東西都能往裡放。”
雷卡對夏安安的態(tài)度從來就沒好過,他覺得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要說她沒有目的,他一點都不相信,而且這個女人的性格一點都不討喜,囂張跋扈的,更是讓人懷疑。
見她還敢頂嘴,雷卡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愛吃不吃,那麼多廢話。”
“我的廢話又不是跟你說的,你不愛聽可以走遠(yuǎn)點,幹嘛非要跟我坐在一桌?”
“你……”
這一大早的,維森可不想因爲(wèi)吃飯的事看他們吵架,他連忙勸道:“雷,末末剛來這,不習(xí)慣也是正常的,你幹嘛要這麼說她,我都聽不下去了。”
他轉(zhuǎn)頭想要安撫夏安安,然而那脾氣大的人卻把手裡的叉子一扔,起身走了。
雷卡陰森森的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絲毫沒有善意。
維森埋怨的說:“雷,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爲(wèi)什麼一定要跟她過不去?你知道我喜歡她。”
雷卡淡淡斂回視線,臉色始終陰沉,“喜歡歸喜歡,提防還是不能少,你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好,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我都不相信,但是能不能別把這個任何人算在末末身上?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找個女人帶在身邊,我現(xiàn)在找到了喜歡的,你卻這個態(tài)度。”
雷卡看他,隨後低了低眸子說:“或許這個主意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給你出,這個女人看上去太精明,我不喜歡她。”
“我喜歡就夠了,要是你也喜歡,我還不肯呢。”
見他曲解了他的意思,雷卡不滿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最好小心她,免得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維森不願意再聽這樣的話,跟他也說不清楚,飯沒吃完,他也走了。
房間裡,夏安安無聊的按著遙控器換臺,維森走進(jìn)來看了看她,“末末,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你剛纔都沒吃什麼東西,我們出去看看外面有什麼好吃的。”
夏安安癱在沙發(fā)上哼哼著說:“我纔不要跟你一塊出去呢,免得你大哥一會又說我有什麼目的。”
維森走過來笑了笑說:“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那樣,對誰都那樣。”
聞言,夏安安斜眼看他,“對誰都那樣?我看他對你就挺好的。”
“那是你沒見過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直接把我從火車上踹了下去,要不是我命大,現(xiàn)在你就不會認(rèn)識我了。”
夏安安看的出來,相比維森,雷卡纔是更能說了算的人,只可惜這個傢伙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了,半點都不願意相信她。
夏安安好奇的問:“之前聽你哥說,我是那邊派來的人,那邊是誰?是昨天跟你們見面的人嗎?”
說起昨天那些人,維森臉色稍稍變了一下,“我們不說這個,走,我?guī)愠鋈ス涔洌y得來一趟,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裡。”
連他都不願意說,那些人肯定有問題,夏安安好奇,又不能追問,她點了點頭,“好吧,今天天氣這麼好,的確應(yīng)該出門走走。”
剛走出房間,居然又遇上了雷卡。
夏安安沒吱聲,撇開視線不看他。
雷卡走過來,看著維森問:“去哪?”
“出去走走,末末第一次來這,我?guī)マD(zhuǎn)轉(zhuǎn)。”
“不行。”
聞言,夏安安鬱悶的說:“算了,我自己出去,這樣總行了吧。”
“也不行。”雷卡冷冰冰的語氣不給她一丁點反駁的機會。
夏安安不樂意的看著他,“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我又沒賣給你們,你管好你弟弟就行了,管我?guī)质颤N?”
雷卡看著她說:“因爲(wèi)我不相信你,誰知道你出去是不是準(zhǔn)備通風(fēng)報信,我不讓你跟維森一起出門,跟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去,在我這,你並不值得信任。”
“呵,你在我這還不值得信任呢,什麼人啊,我跟你很熟嗎,你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媽,憑什麼管我出不出去。”
雷卡不耐煩揚高了聲調(diào),“總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維森鬱悶了,“嘿,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動不動就吵架?雷,我只是帶她出去逛逛,很快就回來,你別這樣,你會嚇壞她的。”
雷卡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會輕易被他嚇著,他看向維森,“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在漷城是什麼狀況,留在這,不要出去。”
“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樣躲著他們嗎?我們還要在這一個禮拜,難道這一個禮拜都不能出去?”
“不出去又能怎樣,我們只有在這纔是安全的。”
夏安安還以爲(wèi)他們頂多在這住兩天就會走,沒想到居然還要待一個星期,他們是在等什麼人嗎?這個雷卡,口口聲聲都是危險,他害怕的到底是誰?
維森說:“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帶她出去,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們一起去。”
維森瞭解他,知道他擔(dān)心的並不是那些人,而是擔(dān)心夏末是他們派來的奸細(xì),可是他又不願意好好跟她接觸,只要接觸過他就會知道,如果夏末是那邊的人,哪裡還會這般拒絕他。
雷卡看了一眼夏安安,“好,我跟你們一起去。”
夏安安心裡清楚,他哪裡是陪他們,根本就是爲(wèi)了監(jiān)視她。
不過,仔細(xì)想一下雷卡的對維森的態(tài)度,夏安安越想越覺得奇怪。
他這樣性格的人,應(yīng)該很自我纔對,他明明不喜歡她在這,卻因爲(wèi)維森還是留下了她,若說是對弟弟的寵愛,似乎有點過分了,反而更像是遷就,或者迎合。
出了酒店,雷卡跟在夏安安和維森的身後,夏安安回頭看了一眼,好奇的問:“之前你說你哥把你從火車上扔下去差點摔死,是真的嗎?”
維森點頭說:“當(dāng)然是真的。”
“那他是不是因爲(wèi)對你心懷愧疚,所以什麼事都遷就你?”
維森臉色微微一僵,心虛的說:“哪有,你沒看他對我這麼兇嗎。”
“他是挺兇的,跟你說話的時候雖然也是沉著一張臉,但是我覺得他好像怕你。”
哥哥怕弟弟,沒錯,就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雖然表面上看來雷卡是主導(dǎo)一切的人,但是跟他們相處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雷卡說出的話維森從來沒有聽過。
維森不想多說,拉著她指了指對面的一個小店,“我?guī)闳ツ沁吙纯窗伞!?
維森拉著夏安安過馬路,突然,一聲槍響。
雷卡衝過來,推開了維森,喊道:“快走!”
維森帶著夏安安往回跑,身後的槍聲連續(xù)不斷,夏安安一邊跑一邊問:“怎麼回事?”
“混蛋,居然敢偷襲!”
聽著維森喃噥的話,夏安安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雷卡一槍正中其中一個人的眉心。
車停在路口,維森打開車門把夏安安塞了進(jìn)去。
夏安安坐進(jìn)車裡之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的是駕駛位。
“你來開車。”維森扔下一句話,跑向車的另一頭,“雷!”
見他們兩個都上了車,雷跑過來坐進(jìn)後座,“開車。”
夏安安愣怔的看著維森,“讓我開車?你確定?”
維森拿出一把錢,上了膛,看著夏安安笑了一下說:“讓你開,最好撞死他們。”
襲擊來的子彈不給夏安安猶豫的時間,她啓動了車子說:“出了事你擔(dān)著。”
一腳油門踩下去,這次維森有了防範(fàn),但是坐在後面的雷卻沒有。
猛地一顛,他怒道:“會不會開車?”
維森探出身子在車外,笑著說:“這是她第二次開車,雷,你小心點。”
雷卡滿頭黑線,“胡鬧!”
兩人一左一右探出車窗,砰砰的槍聲帶著火花。
對方的人也開著車,看到他們的車橫衝直撞的開過來,下意識就讓開了。
維森笑著說:“哈哈,還是我的末末厲害。”
夏安安把車開的飛快,左晃右晃的說:“少拍馬屁了,我還不想死。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雷卡說:“回酒店。”
“可我不認(rèn)路。”
雷卡擰眉看了她一眼,“你是笨蛋嗎?”
夏安安一生氣,回頭,“你纔是笨蛋。”
“嘿寶貝兒,看前面!”
維森喊完連忙縮回了腦袋,側(cè)身跟一個攤子擦過,維森呼了口氣,“好險。”
夏安安開車晃的離開,雷卡就算瞄的準(zhǔn)也打不準(zhǔn),他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維森,你讓她別晃。”
維森一把扶住方向盤,看著夏安安笑著說:“別緊張,抓穩(wěn),你這抖來抖去的,把我們抖出去怎麼辦?”
“我已經(jīng)在儘量扶穩(wěn)了,你們能不能別要求我這麼多!”
“ok!”維森笑著,似乎一點都不擔(dān)心。
有他扶著方向盤,車身穩(wěn)了很多,夏安安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雷卡一槍就爆了身後那輛車的輪胎,隨後又是一槍,隔著玻璃打傷了裡面開車的人。
雷卡坐回車裡,嘆了口氣。
夏安安視線一掃,“你受傷了?”
聞言,維森連忙回頭,看著他手臂上的血,驚道:“雷,你還好吧?”
“沒事,回酒店。”
維森不放心,“還是去醫(yī)院吧。”
雷卡閉了閉眼睛,臉色依舊沉重,“不,回酒店。”
*
酒店房間裡,雷卡脫去了上衣,手臂上一個槍空,血肉已經(jīng)模糊。
他不肯去醫(yī)院,維森也不能讓他就這樣放著傷不管,“我去給你找醫(yī)生。”
“回來。”雷卡低喝,“不要去,外面危險。”
“可我也不能讓你就這樣放著傷口不管,我不去,我叫別人去總行吧?”
雷卡搖了搖頭,“不要,我不相信這的人。”
夏安安站在一旁看著,心裡好像吐槽這個傢伙,既然不相信這的人,爲(wèi)什麼要來?來找死嗎?
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維森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讓我放著你不管?子彈還在你手臂裡,也不能直接包紮,你這樣下去會感染的。”
雷卡指了指一旁的櫃子說:“裡面有一個醫(yī)藥箱,是我們自己帶來的,你幫我。”
聞言,維森愕然的指著自己,“我?你是不是瘋了?我哪裡會做這種事?”
“沒做過可以試試,除非你想看著我死。”
維森一臉爲(wèi)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夏安安輕聲嗤了一下說:“不過是手臂受傷,死不了,最多截肢。”
說著,她走到櫃子前,拿出雷卡說的醫(yī)藥箱,打開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還真是齊全。
她拿著醫(yī)藥箱走到牀邊,從裡面找出消毒藥水也鑷子,“我雖然沒親自試驗過,但是我上大學(xué)軍訓(xùn)的時候也學(xué)過一點,你要是信得過我,讓我試試。”
雷卡看了她半天,沒說話,他那眼神,夏安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她。
兩人相繼沉默半晌,維森說:“雷,讓她試試吧。”
雷卡還是沒說話,他斂回視線,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像是默認(rèn)了似的。
夏安安無語的搖了搖頭,“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想讓人幫忙,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我沒求你。”
夏安安齜牙,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這裡沒有麻藥,你忍著點。”
從皮肉上看,只能看到收縮的彈孔,連子彈在哪都看不見,好在只是打穿了手臂,要是傷在了別的地方,夏安安還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給他治傷。
手裡的消毒藥水直接倒在了傷口上,就見雷卡額頭上的青筋猛地爆出,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夏安安蹙起眉心看了他一眼,“忍著點,我現(xiàn)在把子彈取出來。”
雷卡微乎其微的點了下頭。
鑷子伸進(jìn)肉裡,撥弄著,維森受不了,直接扭開了頭,“末末,你行不行啊?”
“不行你來?”夏安安認(rèn)真的尋找的子彈,說出的話多了幾分低沉。
維森搖頭,忍不住看了一眼,就見夏安安手裡的捏著往外一把,一顆帶著血的子彈被她拽了出來。
雷卡忍著疼,呼吸變的急促,夏安安看了他一眼,呼了口氣,“好了。”
雷卡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子彈,動了動嘴角,“謝了。”
聞言,夏安安哼笑,“還真不容易,居然能聽你說出個謝字。”
幫他包紮好傷口,夏安安走到一旁坐下,“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出去逛個街也能被人追殺,你們到底得罪誰了?”
難得他們兄弟倆有同時不說話的時候,夏安安看向維森,“皇帝哥哥你也學(xué)會不說話了?”
維森被她的稱呼逗笑,他看向夏安安說:“末末,這些事你就別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只要我們留在酒店,沒人敢對我們怎麼樣。”
“爲(wèi)什麼?我也沒見這酒店周圍有人保護(hù),爲(wèi)什麼留在這就是安全的,出門就不安全?”
維森不吱聲,雷卡說:“因爲(wèi)這一個星期之內(nèi),我們的安全範(fàn)圍就只有這。”
夏安安理解了一下他話裡的意思,站起來,看著他們兄弟倆,“你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我就只能跟你們一起躲在這?昨天是誰說帶我出去玩的?現(xiàn)在就只能在這酒店裡玩了?”
反正這話不是雷卡跟她保證的,他看向維森,維森一臉爲(wèi)難,朝著夏安安笑了笑,“末末,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yán)重,要不你就先委屈一下,等這個禮拜之後我再帶你去……”
“我謝謝你。”夏安安一臉驚恐的拒絕,“我可不要再跟你一起出門,太嚇人了,今天這一槍是打在了你哥身上,這要是打在我身上,落了疤你負(fù)責(zé)嗎?”
“我負(fù)責(zé)!”
“你負(fù)責(zé)個屁,我就說昨天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酒店怪怪的,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又其他人住進(jìn)來,合著這是個壘,保不齊明天一睜開眼就直接見天了,我說你要害我也別這樣害啊,我才二十歲,還沒活過呢。”
聽著她的抱怨,雷卡看了她一眼,之前他的確覺得她是那些人派來的,但是現(xiàn)在看她嘮叨個沒完,他又覺得如果她真是他們派來的,剛剛在外面她有足夠的機會背叛他們,可是她卻沒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夏安安翻了個白眼,“我是什麼人,我估計你們比我自己都清楚了吧,沒完沒了的,問什麼問,我是壞人,是來害你們的,滿意了?”
雷卡擰起眉頭,“你不會好好說話是吧?”
“呵呵,這話應(yīng)該我對你說吧,從最開始到現(xiàn)在,你哪次見我給我好臉色了,姑奶奶剛纔可是差點被你們連累的當(dāng)場英勇就義,你們連句解釋都沒有,你讓我怎麼跟你好好說話?”
經(jīng)歷過剛剛那一場生死,維森更加相信她不是沃夫那邊的人,維森說:“好了雷,末末不會是沃夫的人,那幫傢伙,昨天說的好好的,一起等總部來人,可是今天就對我們下手,如果末末是他派來的,今天我們還能好好的回來嗎?”
“沃夫又是誰?”夏安安的好奇是認(rèn)真的,雖然很多時候她不願意當(dāng)面打聽他們的事,但是眼下雷卡這麼懷疑她,而且還懷疑她是別人派來的人,她總要先弄清楚才行。
維森說:“沃夫就是昨天在賭場跟我們見面的人,他是這漷城的地頭蛇,我們這次來本來是有生意要談,可是老闆要一個星期之後纔回來,所以昨天就跟他們先見了一面。”
“地頭蛇?那他爲(wèi)什麼要殺你們?”
維森剛要解釋,雷卡沉聲說:“既然你不是他的人,就別問這麼多,不關(guān)你的事。”
“現(xiàn)在你說不關(guān)我的事了,這一大早的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就是懷疑我跟這件事有關(guān)嗎,現(xiàn)在覺得跟我沒關(guān)係了,就想什麼都不告訴我?別忘了,我是因爲(wèi)你們兩個才被捲進(jìn)這次的事情當(dāng)中的,要是那些人把我當(dāng)成跟你們是一夥的,要殺我怎麼辦?”
雷卡不想跟她解釋太多,但是她太能說了,一句都不肯讓,吵的他頭疼。
雷卡不耐煩的說:“維森,把她帶出去,我要休息。”
“誒你……”
維森拉住她說:“好了末末,我們先出去,等他休息夠了你們再吵。”
看著維森把夏安安帶走,雷卡沉聲嘆了口氣。
看了一眼丟在地上的子彈和消毒水的瓶子,染著血的鑷子還放在牀邊的櫃子上,東西只知道拿出來卻不知道收回去,做事毫無章法,亂糟糟的,的確不像是個被訓(xùn)練過的人。
只是,她出現(xiàn)的時間太巧了,而且拉達(dá)說,他們是同一架飛機飛來a國的,那就是說,她是陵城來的。
*
夏安安這次本來就是衝著狼窩來的,可是沒想到這狼窩之外還有另外一層危險。
窩裡反這種事她已經(jīng)料到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一個星期後總部來的人才是這次的關(guān)鍵,可是到現(xiàn)在爲(wèi)止讓夏安安犯愁的卻是,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維森和雷卡在這些人當(dāng)中扮演的是怎樣的一種角色。
離開雷卡的房間之後,夏安安又問了一下關(guān)於沃夫的事,維森說的不是很詳細(xì),只說沃夫那些人野心大,容不下他們兄弟倆,至於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他還是沒有說。
在漷城這個沒有警察存在的地方,地頭蛇無疑就是這裡的老大,維森兄弟倆就這樣來了,膽子也是逆了天的大,不過能在這種地方還有一處安全的容身之地,說明他們也不是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一個星期。”
夏安安喃噥著,手裡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先彙報上去。
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除非是調(diào)來整支軍隊,不然,就算他們知道她現(xiàn)在的狀況也是無濟(jì)於事,若是多來一兩個人,跟送死沒什麼區(qū)別。
可這件事總歸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處理的,夏安安把手機解鎖,編輯了一條信息。
【停留一個星期,有大魚。】
*
在酒店一待就是兩天,除了看電視之外,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夏安安感覺自己就快要被憋死了。
她一個人坐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發(fā)呆,視線一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姜子站在馬路對面的一家小店朝她揮手,夏安安嘴角一抽,連忙拿起手機發(fā)了條信息出去。
夏安安:【你瘋了?把你的爪子放下去。】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維森走進(jìn)來,夏安安連忙從窗臺上站了起來,“找我有事?”
姜子看完信息,再一擡頭,就見夏安安身邊多了個男人,仔細(xì)一看,那不是黃桑嗎?!
他趕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偷偷看著。
夏安安跟他說,除了這家酒店她現(xiàn)在哪都去不了,還說這兄弟倆被人監(jiān)視著,也不能出門,他本想過來看看情況,可是看著酒店周圍,也沒什麼奇怪的人,唯一有的就是街頭的兩個監(jiān)視器。
二樓房間裡,維森說:“我沒什麼事,就是想麻煩你去幫雷換下藥。”
臨走前,夏安安又看了一眼樓下,見姜子走了,她這才放心的跟維森離開。
走到雷卡的房間外,夏安安說:“上次的紗布用完了,你還能再找點過來嗎?”
“我去找找,你先進(jìn)去幫雷換藥,我馬上就回來。”
維森跑開,夏安安敲了敲門,沒有人說話,她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裡沒人,流水聲從浴室裡傳來,夏安安在屋裡走了一圈,看到桌上的電腦,走過去看了一眼。
電腦裡有一個縮小的對話框,她好奇的點開,臉色瞬間僵持。
他的名字是q,而對話欄裡的另一個人的備註,卻是“陵城夏氏集團(tuán)”。
看著對話框裡的話,夏安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之前秦升益跟她說夏寧跟蔣修遠(yuǎn)鬧掰了,他拿回了夏氏,現(xiàn)在的夏氏是夏寧掌權(quán),不管這對話欄裡的人是不是夏寧,但是這“陵城夏氏集團(tuán)”幾個字絕對不會有錯。
她果然沒有找錯人,是他,是雷卡!
雷卡從浴室裡出來,**著上身,身上還有些沒有擦乾的水漬,看到夏安安站在桌前,他愣了一下,轉(zhuǎn)身走回浴室,套上浴袍再次走出來。
“你怎麼在這?”
夏安安看著他,隱藏在桌下的手繃緊了勁骨,那雙眼透著恨意,讓人不能忽視其中的危險。
雷卡輕輕蹙了下眉,“我在問你話,你爲(wèi)什麼會在這?”
這時,維森拿著紗布從外面進(jìn)來,一進(jìn)門,看著他們兩個,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你們這是怎麼了,末末,我紗布找到了,你給雷換藥了嗎?”
換藥?
天知道夏安安現(xiàn)在有多想要了他的命!
一個害死了她的父母,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人,她爲(wèi)什麼要管他的死活?
半晌,夏安安說:“還沒,他剛從浴室出來。”
放下自己的仇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抓到他幕後的那些人,就算殺了他也不能給自己的爸爸媽媽報仇。
雷卡看了維森一眼,問:“是你讓她來的?”
“是啊,我讓她來幫你換藥,你怎麼跑去洗澡了,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維森拉著雷卡到牀上坐下,夏安安走去櫃子前拿醫(yī)藥箱,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解開雷卡手臂上的紗布,夏安安臉色始終不是太好,雷卡看著她,總覺得她剛纔的眼神有些奇怪。
看了一眼開著的電腦,他蹙了蹙眉心,“你剛纔在看什麼?”
夏安安不看他,認(rèn)真的換著紗布說:“看到你桌子上放著一張照片,裡面有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
聞言,維森朝著桌子看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到照片,他卻已經(jīng)猜到了夏安安說的女人是誰。
夏安安擡頭看了一眼維森,“那個女人是誰啊,看樣子跟你們挺熟的。”
維森臉上笑意有點難看,他說:“也不是很熟。”
一個女人挽著他的胳膊拍的照片,他說不是很熟,這話說出來誰會相信?最重要的是,照片裡還有雷卡,但是他卻站在女人的身後,這個站位,看上去更像是亂入,又或者,是保鏢。
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夏安安也懶得去追問關(guān)於照片裡的女人是誰,她現(xiàn)在只想早點見到他們口中總部的人,儘快抓到他們。
可是一想到雷卡有可能是之前跟夏成峰一起害死她父母的人,夏安安心裡的忍不住恨意。
在紗布最後打結(jié)的時候,夏安安用力一勒。
雷卡刺疼,愕然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繫緊一點,免得開了。”
夏安安隨手吧醫(yī)藥箱一扣,聲音老大,“下次換藥你們自己換吧,傷口已經(jīng)沒什麼嚴(yán)重的了,況且我又不是你們僱來的醫(yī)生,別總是麻煩我。”
雷卡想說,他又沒有求她來,是她自己門都不敲就進(jìn)來的,現(xiàn)在又說麻煩她。
見她轉(zhuǎn)身就這麼走了,雷卡鬱悶的嘆了口氣。
維森看著她出了門,轉(zhuǎn)回視線看向雷卡,“你幹嘛把那張照片帶著,扔了它。”
雷卡也覺得這個女人的反常有可能是因爲(wèi)照片,不然的話她沒理由好端端的生氣。
他點了下頭,“我會的。”
*
夏安安從雷卡的房間裡出來,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樓下喝咖啡。
對於剛剛看到的對話,她越想越覺得那是夏寧的語氣,可是她又不願意相信蔣修遠(yuǎn)真的會任由他胡作非爲(wèi)。
維森從樓上下來,看到她坐在大廳裡,他走過來笑了笑,“親愛的,想什麼呢?”
夏安安不看他,淡淡的說:“我在想我還能不能有命活著回去。”
維森知道她是在開玩笑,走到她面前坐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回去,保證不讓你受一點傷。”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你現(xiàn)在自己都保護(hù)不了自己,憑什麼保護(hù)我?”
夏安安滿臉嫌棄之後,自己喃噥的說:“早知道我還不如乖乖的拍電影呢,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被關(guān)在這哪都去不了。”
聞言,維森笑著說:“這只是暫時的,等再過幾天,沒人可以再把我們關(guān)在這,等我們回去之後,你要是還想繼續(xù)當(dāng)明星,我回頭就爲(wèi)你開一家經(jīng)紀(jì)公司,專門捧你,什麼好的角色都任由你選,我保證一年之內(nèi)讓你大紅大紫,名聲響徹全國各地。”
夏安安不稀罕的說:“我要是想大紅大紫還用得著你捧?想捧我的人多了,我只是懶得讓自己那麼累而已。”
維森笑著湊近,拉起她的手說:“那就跟我走,我保證你什麼都不用幹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願意,桑少奶奶的位子就是你的。”
夏安安冷眼晲著他,兩手一抽,靠向身後的沙發(fā),“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可歪脖子樹值不值得我放棄大片森林。”
對於她那點喜歡錢的愛好,維森對自己還是挺有信心的,他問:“你要怎麼看?是不是要看我全部家產(chǎn)?”
聞言,夏安安眉梢輕挑,瞇著眼笑道:“你好像很喜歡顯擺你的全部家產(chǎn)。”
“那也要分人的,對別人我從不顯擺,我只跟你顯擺。”
“爲(wèi)什麼?我就那麼好?你哥哥一直懷疑我,你難道真的對我一點懷疑都沒有?”
維森笑著看著她說:“懷疑過,不過那是以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懷疑了,我喜歡你,對於喜歡的人,我更願意無條件的選擇相信。”
他的相信對於夏安安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但是現(xiàn)在,夏安安卻對他的相信沒有一點好感。
他跟雷卡是兄弟,雷卡做過的事,他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之前她還猜想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然而現(xiàn)在她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蠢。
“末末,把你捲進(jìn)這件事情當(dāng)中我很抱歉,不過我也沒有後悔過,早晚你都要跟我一起面對這些,現(xiàn)在提前適應(yīng)一下也沒什麼不好,過幾天我們跟總部的人見面,我會把你一起帶去,到時候不管發(fā)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否認(rèn)是我的女人,知道嗎?”
跟那些人見面是夏安安夢寐以求的,她已經(jīng)當(dāng)了這麼多天他的掛名女友,再多一天又能怎樣?
夏安安點著頭說:“好,只要你能讓我安全離開這,這個假女友,我當(dāng)。”
“好末末,或許你可以把這次當(dāng)成是真的,只要你乖,我會好好對你的。”
*
陵城。
秦升益按照手機裡發(fā)來的地址來到狛枝酒吧,推門走進(jìn)去,裡面黑漆馬虎一片。
“有人嗎?”
夏寧從吧檯裡站起來,看了一眼,乍一看卻沒認(rèn)出來他是誰,“你找誰?”
兩年前見過夏寧一面,對於這個小鬼秦升益印象頗深,現(xiàn)在再見面他好像沒什麼變化,除了個子高了一點,那張臉看起來還是那麼乖巧。
秦升益走到吧檯前看著他,“小小年紀(jì),記性這麼差?”
他一開口,夏寧認(rèn)出了他是誰,夏寧咧開嘴角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是你啊,辛梓姐的男朋友,哦不對,是我姐的上司。”
秦升益淡淡的笑了一下,“兩年多不見,你過的還不錯?”
夏寧兩手一端,“湊合。”
“知道我爲(wèi)什麼來找你嗎?”
夏寧搖頭,“不知道,我今天來這是我姐夫讓我來的,不過他到現(xiàn)在都沒來,你居然來了,是不是我姐讓你來找我的?你知道我姐去哪了對不對?我姐夫說我姐跑了,半年都沒她的消息了,你是她的上司,肯定知道她去哪了是不?”
“我的確知道,不過你姐姐做的事是保密的,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我今天來是找你要消息了,蔣修遠(yuǎn)今天不會來了,他讓我來幫他那消息。”
聞言,夏寧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目光多出一絲提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升益點頭笑了一下,“知道低調(diào)是好事,但是你不用跟我低調(diào),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姐的上司,就應(yīng)該知道我做的事跟蔣修遠(yuǎn)做的是同一件,況且,如果不是蔣修遠(yuǎn)讓我來這找你,我也找不到這裡。”
這話說的也是,夏寧從吧檯鑽出來,“你過來,我給你看樣?xùn)|西。”
夏寧每次的聊天記錄只要退出去對話框就會被自動銷燬,後來他學(xué)聰明瞭,一邊聊天的同時,他一邊把聊天內(nèi)容截圖下來。
他打開電腦裡的圖片給秦升益看,他坐在一旁說:“最開始我還覺得他是在試探我,可是後來我慢慢的覺得,他好像並不想跟我合作,最後兩次的對話,他明顯有勸我放棄的意思,真是可笑,明明是他找上我的,現(xiàn)在卻讓我放棄,你說,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