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個女的也跟著去了?”
張賀本來不想說姚晴的事,可是左躲右躲還是沒躲過她這么一問,說謊又不太合適,畢竟他們回來的時候她自己也會看見,以她小肚雞腸的性格,要是到時候知道他騙她,還指不定得怎么告小狀呢。
夏安安飯都沒吃完就氣呼呼的走了,張賀抓了抓頭,一臉為難。
“嘿,賀哥,她真的是蔣隊的女朋友啊?”坐在一旁的薛強看夏安安走了,這才敢回頭問一句。
張賀嗤了他一聲,“什么女朋友,是未婚妻!”
*
太陽底下,那些訓練的人看著的確辛苦,張賀雖然不是這的人,但既然人在這,訓練的時候自然不會讓他站在一旁看著。
夏安安一個人坐在陰涼處,托著腮幫子看著他們訓練,百無聊賴的聽著知了在枝頭一個勁的叫。
看著那些人一個個都跑的大汗淋漓,整齊的步伐卻絲毫沒人打亂,夏安安心里挺佩服他們的。
只不過,自從她說自己是蔣修遠的未婚妻之后就沒人搭理她了,這些男人還真的是……小肚雞腸!
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她晃晃悠悠的往宿舍走,迎面走過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夏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很無聊?”
昨天蔣修遠來的時候王指導員可是親自迎接的,他親眼看著這個小姑娘醉的不省人事被蔣隊長從車里抱出來。
夏安安搖了搖頭,“不會,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王輝臉上出現(xiàn)一絲不太高興的表情。
他們這純粹就是一個練兵基地,每天的任務除了訓練就是訓練,沒有出勤的機會,除非表現(xiàn)良好被分到別的隊里,不然的話就只能練下去,有些人一輩子遇不上什么大事,到老也就是退伍回家,一生沒有用武之地。
這樣的地方,她居然說有意思?
一想到她是蔣修遠的人,王輝心里的那點“招待客人”的想法就變的有些壓抑。
他堂堂一個部隊的指導員,憑什么要照顧一個女人?他在隊里勤勤懇懇這么多年,現(xiàn)在上頭卻要派人來壓他,說得好聽是隊長,實際上還不是想找個有權(quán)有勢的來頂替他的位子!
王輝臉上壓抑的神色轉(zhuǎn)瞬即逝,他朝著夏安安笑了笑,說:“我是這的指導員,我叫王輝,蔣隊臨走前交代我照顧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來找我。”
“他不是還沒當上隊長嗎,你為什么叫他蔣隊?”
王輝笑著說:“這不是早晚的事嗎。”
早晚的事?
夏安安可不認為黑面神是什么平庸之輩,張賀說這倆人爭這個位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到現(xiàn)在都沒個結(jié)果,那就說明他們不相上下,這“早晚的事”聽起來就有點溜須拍馬的意思了。
夏安安沒再多說什么,她看了一眼訓練的兵,問:“你們這的訓練只有跑步嗎?”
“當然不是,這是上午的訓練,每天下午的訓練都不同,今天下午是槍擊訓練。”
聞言,夏安安來了興趣,“玩槍啊?我可不可以一起?”
王輝嘴角一抽,臉上的笑容硬生生的僵持,“我們不是玩。”
“呃,抱歉。”
夏安安突然想到上次在槍擊室她說“玩玩”的時候,秦升益好像也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忘了,在他們的眼里這種事不能用“玩”來概括的,也就只有蔣修遠會不介意她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他們的訓練。
夏安安說:“是訓練,我想?yún)⒓幽銈兿挛绲挠柧殻踔笇T,可以嗎?”
“這……”王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更沒想過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隊里的確沒有這個先例,要是讓上面知道免不了一頓指責,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人是蔣修遠帶來的,就算有什么差錯也不應該是他的錯,他不過是接受領(lǐng)導安排照顧家屬,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得他。
王輝點頭道:“行,蔣隊既然把你安頓在這,我總不能讓你天天在這看著,怪無聊的,你想來就一起來吧,不過我們這都是真槍實彈的,你得小心點。”
“我會小心的,謝謝你王指導員。”
*
下午,射擊訓練,大家站成一排,看到夏安安跟著指導員一起出現(xiàn),張賀愣了一下。
王輝說:“下午夏小姐跟我們一起訓練,咱們這可是第一次有女同志加入訓練,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丟人。”
“是!”
整齊的一聲包含著一絲興奮,雖然她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但好歹也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領(lǐng)了槍之后,張賀插隊走到夏安安身邊小聲問:“你怎么會來一起訓練?這要是讓頭兒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嫌棄道:“蔣修遠說你膽子挺大的,可我怎么看著并不是這樣,上次我找你打架你就去告狀,現(xiàn)在不過是一起練個槍,你干嘛嚇成這樣?”
“那是因為……”
夏安安不想聽他的“因為所以”,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她跟他們一起練唄,她說:“因為什么?你放心好了,你的皮交給我,我不會讓你被扒了的。”
夏安安這么說,張賀還是不能安心,這里是王輝說了算,平時他這個人小氣的很,怎么會這么好讓她來一起訓練?
他看了一眼王輝,嘟囔:“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說什么?”夏安安沒聽清。
張賀嘆了口氣,“沒什么,來都來了,現(xiàn)在讓你走也不現(xiàn)實。”
王輝答應讓她來,除了想讓她出丑,也想讓她知道知道他們101部隊的人也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就看扁的。
蔣修遠又怎樣,他的女人想給他丟臉,這可不是他的錯。
“行了,都別吵了,大家準備訓練。”王輝喊道。
他們這些人有的進隊都個把年頭了,除了沒見過女隊員之外,更沒見過部隊以外的人可以來這跟他們一起訓練。
看著夏安安有模有樣的動作,大家都好奇的看著。
這小胳膊這么細,能托住槍嗎?
王輝為了不讓人看出私心,他走到夏安安身邊說:“小心點,不要太勉強,槍的后坐力很大,別受傷。”
“知道。”
王輝退后一步,心里冷哼:大言不慚,還敢說知道,開了一槍你就知道了!
砰!
穩(wěn)穩(wěn)的一槍,連槍口的抖動都很小,王輝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她這一槍就算不看靶也能看出來精準度極佳,除非她是瞄準瞄歪了,否則的話……
記分員走到靶子前看了一眼,“十分。”
所有人都在驚嘆,只有王輝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看著遠處的槍靶。
張賀驚訝的看向夏安安,“開,開玩笑吧,你居然真的打中了?我認識這么多人當中就聽說過頭兒第一次摸槍的時候正中紅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蔣修遠也說自己第一次摸槍就中了紅心,當時她沒信,聽到張賀的話,夏安安揚眉看他,“他真的第一次就打中?”
“當然是真的,這事在我們各個隊里可都是傳奇來著,只是你居然也能中,太神奇了吧,這種事難道也遺傳?”
“遺傳?”夏安安眼角晲著他,眉梢上翹,不太明白這倆字的意思。
張賀連忙擺手解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種事情也能傳染,你居然也一槍就打中了,這怎么可能,就算是蒙的幾率也太小了吧。”
夏安安手握槍身,咔噠一聲再次上膛,“不好意思啊,我可沒說過我是第一次摸槍,我的第一發(fā)子彈成功的獻給了空氣,這種神話還是讓蔣修遠一個人特立獨行吧,我就不需要了。”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被人崇拜這種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會有人拒絕,可是夏安安偏偏是那“不男不女”的一類,她的大實話明晃晃的打消了大家敬佩的念頭,同時也讓這些男人覺得她很有個性。
不張揚,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張揚。
隊友問:“夏小姐,是不是蔣隊教過你練槍?”
“也不算教,他就是帶我去過一次槍擊室,我自己玩……呃,自己練來著。”
“就去過一次?”
夏安安點了點頭,“嗯。”
“嚯,不愧是蔣隊的未婚妻,只摸過一次槍能打的這么準也是厲害了。”
“巧合。”
夏安安成了所有人崇拜的目標,王輝站在不遠處,面色陰沉,一臉不甘。
蔣修遠在這打壓他也就算了,一個女人,憑什么?!
他低了低眸子,再次抬眼時,眼底多了一絲不懷好意,“十分鐘后,步槍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