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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黃德讓黃齊生別說話,可是看到夏安安的舉動,他實在是忍不住。
“夏末,你別不識好歹,你知道我們今天來是為了什么?!?
聞言,夏安安貓眼慵懶的一抬,看向黃齊生,“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這么不識好歹?!?
“你……”
“你閉嘴!”黃德突然喝道。
黃齊生從沒聽過老爺子這么大聲教訓人,嚇了一跳,趕忙閉上了嘴。
黃德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看向夏安安:“夏小姐,之前的事的確是個誤會,靜雯做出這種事不值得原諒,但也是情有可原,她跟黃桑早已經有婚約,你也是女人,你應該理解她為什么這么對你,我不是想為她辯解什么,我只是覺得,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如果你能放下成見,我們還是可以好好合作的?!?
到底是個老奸巨猾的家伙,知道從維森身上下手讓她難堪,看得出老家伙很了解女人,知道女人生來就是爭風吃醋的,只可惜他看錯了她。
維森嘲諷的笑了一下,沒說話,他笑的理由跟夏安安心里想的一樣,終于見到這個老家伙打錯一次算盤了。
如果夏安安跟其他女人一樣肯對他上心,或許真的會正中老家伙的下懷,由此成為她的弱點,可是偏偏她不是,昨晚她還出去玩男人,現在老家伙跑來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可笑。
夏安安說:“您覺得我是因為對黃靜雯有成見,所以才離開的?”
黃德沒說話,因為他無話好說。
在場的人心里都清楚她離開是因為什么,現在這硬生生的把她離開的理由變成另外一種,聽起來的確可笑。
“維森和黃靜雯的關系他早就跟我說過了,我如果在意的話,就不會一直跟在他身邊了,他跟黃靜雯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我相信您比我清楚,這種事說出來丟臉的是您的孫女,就別拿出來讓我笑話了。”
黃德點著頭,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尷尬,“好,既然你直來直往,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委屈了,我愿意補償你,漷城的事只要你能搞定,我就帶你會濱州,那邊有更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夏安安眼眸一縮,這個條件對她來說的確是個誘惑,只不過……
夏安安笑了笑,“我是不會跟您去濱州的?!?
聞言,維森一怔,偷偷扯了一下她的手。
能被老爺子帶去濱州,那就意味著離最高的位子又近了一步,跟濱州相比,這個小小的漷城算的了什么?這女人居然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絕了!
夏安安沒有理他,說:“我也不覺得這邊有什么事我還可以搞定,現在的漷城已經不是幾天前的漷城了,您如果想讓我回去把整個漷城變的跟以前一模一樣,抱歉,我沒這本事,漷城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而是您和您的孫女,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負責,我不喜歡給別人收拾爛攤子,上次收拾了一回鬧到不歡而散,我沒理由同樣的蠢事再去做第二遍。”
夏安安的話讓黃德找不出一點毛病,的確,漷城變成今天這樣她的確沒有插手,雖然誰都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是因為她,但她既然沒有管過這件事,她說做不到,誰也不能拿她怎樣。
黃德心中的隱忍展現在了他拄著拐杖的手上,手上的筋骨應以凸起,他說話的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來幫我管理漷城了是嗎?”
“您這話嚴重了,在我看來,漷城的管理一直都很好,有條不紊,一點都不需要我來管理。”
她拒絕的這么直白,黃德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你說你不愿意回來幫我,那么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夏安安親切的笑了笑,笑不達眼底,是屬虛偽,“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很愿意幫您?!?
“現在漷城的情況相信你也看見了,馬渚那些人擅自做主,將這漷城鬧的不安寧,我想讓你幫忙去勸一勸,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這一次,黃德把話堵死,讓她非去不可。
可夏安安又豈是那種受人擺布的人,“黃老先生的話我有點聽不明白,您是想讓我去找馬渚?可是為什么呢,我跟他無情無辜的,他憑什么聽我的?再說了,這漷城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之前你把事情交給我,我也沒有著手管過,現在的我更沒有理由管你們之間的事?!?
黃德看她半晌,不喜歡聽她的拒絕,但也沒有辦法逼她,“所以你是不打算幫忙了,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幫您這個忙,我覺得漷城如今的狀態挺不錯的,您若是想要繼續從中謀取分成的話,我想這件事只能您自己出面解決,我兩耳不聞窗外事,讓我去說,實在是不太合適?!?
“夏末,你別給臉不要臉!”黃齊生終于暴怒。
在他面前都沒有人敢這樣說話,更何況是在老爺子面前,看著老爺子被她說的一言不發,黃齊生忍不下去。
夏安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哼笑道:“我的臉面向來不需要別人來給,只有需要別人給臉面的人才會知道要臉和不要臉的區別?!?
夏安安站起身,斂回溫順看向黃德,“黃老爺子,我的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自己做錯的事需要自己來承擔,而不是一味的把臉面投遞給別人,打臉的事都做了,誰還是個傻子不成?”
黃德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到這么執拗的女孩,一朝收了委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這樣性格的人若是能為己用是件好事,只可惜,他錯過了。
黃德帶著黃齊生離開之后,夏安安和維森并沒有離開頂樓。
看維森的臉色,他好像已經憋了好久。
“想說什么就說吧。”
聞言,維森急切道:“你為什么不答應他?”
“我為什么要答應他?”夏安安看著他反問。
“不是你說的想要更進一步嗎,老爺子說帶你去濱州這是一個多好的時機,你為什么要拒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維森的主見漸漸的被夏安安的通化,他不否認自己一直都很有野心,濱州也是他接下來的目標,現在眼看著機會就這么沒了,他心里有點懷疑夏安安之前跟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安安說:“他是說帶我去濱州,但沒說帶你去,他帶我去濱州的前提是要我拿下漷城,如果真的如他所愿,那么漷城誰來管理?”
維森輕輕蹙眉,“你是說,他會讓我管理?”
“你覺得現在除了你他的手里還有其他人嗎?”
維森想說,還有黃齊生,可是一想,老爺子之前就沒有把他列入管理漷城的行列,現在更加不會。
“你該不會覺得那位黃先生胸懷大志吧,雖然我只跟他接觸過幾次,但我也能看的出來,他不是這塊料?!?
“確實不是?!本S森應和,還諷刺似的笑了一下。
“所以啊,你都不去,我去干什么?我可是跟著你來的,除非你帶我去,不然我還真不稀罕什么濱州。”
這話說的維森愛聽,他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好末末,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不知道他這是從哪得出來的結論,夏安安眼一橫,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
維森縮回手,心里卻高興,“那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這漷城的確是個有油水的地方,你是不是打算自己當家作主?”
“當家作主?”下安娜翹起眉尾,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真的有本事讓漷城的現狀起死回生?”
維森微怔,“那不然呢,你該不會真的打算……”
夏安安打斷他的話說:“我什么打算都沒有,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雖然馬渚是因為我才慫恿其他賭場的人,可是你想想,這種事如果不是大家心之所向,他們又怎么會輕易就被馬渚說動,現在那些人已經拒絕上交分成了,如果這時候我橫插一腳進去,我豈不是整個漷城的公敵?”
“可是這里的分成不是一筆小數目?!?
夏安安側眸看他,“哪有怎么樣,你很缺錢嗎?”
維森搖頭,“并不。”
“不缺錢又何必在乎這點錢呢,要知道,錢總有花完的一天,但是你累積下來的人情,卻足夠你用一輩子?!?
*
維森回去之后仔細想過夏安安的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是,沒有老爺子的引進,他們要怎么才能去濱州?
他可不覺得他們自己跑過去會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兩天后,維森聽說老爺子要離開漷城,估么著是看這里沒有希望了,再待下去只會讓自己記得自己的愚蠢。
出門,剛好看到雷卡抬著手準備敲門。
兩個人相互看著,都沒說話,最后雷卡開口打破了尷尬,“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離開漷城了。”
“去濱州?”
雷卡點了下頭。
“也好,這樣你就能早點見到你母親了,只不過我沒想到,第一個回去的人會是你?!?
兩個人雖然一直面和心不和,但雷卡始終沒有害過他,看在這一點上,維森也沒有對他太過苛責。
反正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不是一路的,他的背叛維森也不覺得有多難過。
雷卡說:“我也沒有想到,不過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維森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幫我跟夏末說一聲,她的話我想過了,我知道該怎么做?!?
這話維森更聽不懂了,從再次回到漷城開始維森就覺得他和夏末之間很奇怪,即便知道他跟他們不是一路的,夏末也從來不曾放棄,現在雷卡又說這樣的話,這讓他不多想都不行。
“你和夏末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維森不樂意的問,上次一個陌生男人已經夠讓他心煩了,要是在跟雷卡扯上點什么關系,他還不得瘋了?
雷卡仍舊一副淡定無虞的樣子,不急不緩的說:“沒什么,你不用想太多,我跟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
“靠,我想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關系?”
“你的臉上都寫著呢?!?
維森:“……”
“我該走了,記得幫我把話帶給夏末,還有,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別小看她。”
雷卡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來提醒維森,他只是覺得夏末的目的并非那么簡單,但卻又找不出破綻。
她的樣子的確不像警察,可是除了警察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她還有什么讓人意想不到的身份。
維森不在意的嗤道:“不用你提醒我,她簡不簡單我比你清楚。”
“希望如此。”
送走了雷卡,維森來找夏安安,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他這才知道雷卡為什么讓他帶話。
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一天安生,一個不注意就又跑了。
*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話,說夏末色欲熏心,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路。
夏安安心里感嘆,還好這話是因為蔣修遠才傳出來的,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這“色欲熏心”。
不過說歸說,說這些話的人都沒有什么惡意,能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色欲熏心,他們還巴不得呢。
最開始馬渚集合了大家不上交分成,他們還以為這只是暫時的,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鬧的這么大,現在就連黃家的人也那他們沒有辦法。
兩天前夏安安跟馬渚說,然他跟大家說一聲,往后不會再有人收傭他們的分成,這話一出,還不確定是真是假,漷城大半的人心都已經偏向了夏安安。
試問一個每天都要收取保護費的人怎么會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待?馬渚幾個人跟之前的沃夫關系好,是因為他們知道沃夫做這些事是無可奈何,他雖然沒辦法免去大家上交的錢,但是那份心就足以讓他們地區真誠。
而如今,因為夏安安的關系他們最終走出了這一步,結果很合大家的心意,更重要的卻是,她能將他們的舉動維持,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夏安安今天出來是大家要請她吃飯,這么給面子的事,她當然不能不賞臉。
說說笑笑一陣過后,夏安安看向靈達,“聽說你把那個家伙給打殘廢了?”
出了氣,靈達心情豁然開朗,面對夏安安的時候也不會再那么拘束,他說:“打了就打了,你還心疼啊,他長得也不怎么樣。”
“我不是心疼他,我是心疼你,瞧你這細皮嫩肉的,親自動手肯定打疼了吧,過來,給我瞧瞧?!?
見她伸手,靈達一個勁的往后躲,“你你你,你走開,離我遠點?!?
夏安安色瞇瞇的看著他,不依不饒的說:“嘖,怎么還躲呢?!?
別人說她色欲熏心,那她就色給他們看,有了這個名號也挺好的。
這個靈達是這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二十五六歲就承擔了整間賭場,據說原本賭場是他父親的,后來在一次暴動中他父親去世了,他接手賭場的時候只有十八歲,所有的重擔都壓在肩上的感覺夏安安比誰都懂。
相處下來夏安安慢慢發現這些人都不壞,都是為了生存才不得不依附黃家,夏安安之所以拒絕黃德,也是因為她不想讓這些為了生存而活著的人一輩子都在黃德的陰影下披著同謀的名聲,那些不人道的事原本就跟他們無關,他們又憑什么要頂著這些罪名提醒吊膽的活著?
馬渚一把抓住靈達,看了一眼夏安安,嚴肅的說:“別鬧了?!?
靈達最聽馬渚的話,他也沒想鬧,就是覺得這個女人沒心沒肺的,他可不想被維森記恨上。
夏安安端了下肩,坐回位子上,“好吧,既然不鬧了,那咱們說說正事,我要離開漷城了。”
聞言,所有人一怔,“離開漷城?”
“是啊,我又不是漷城的人,當然不能永遠留在這。”
“留在這不好嗎?”
夏安安沒想到問出這話的人會是靈達,她笑了笑說:“好,但我還是不能一直留在這,我最初來這的目的只是來玩,沒想到后面會發生那么多的事,現在我要離開了,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我知道你們漷城是個獨立的城市,不熟任何國界的管轄,可這塊土地畢竟屬于a國,你們有權利要求他們對你們實行保護。”
見他們都不說話,夏安安也知道一時間他們難以接受這些,“我知道你們在害怕什么,賭場對外界來說已經不屬于犯法的范疇了,只要溝通得當,a國那邊會理解的,畢竟這是你們生存的本錢,就當是一個娛樂的島國,他們也希望你們的證件上掛有a國的標志,其實外界的人沒有你們想的那么迂腐,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么多人來漷城玩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