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鳳軒的計劃順利進(jìn)行著。皇上的圣旨下來,鳳少云交給他這個鳳氏宗主處置,崔家被抄家流放,這次他回來想要除掉的人,通通如他所愿地清理干凈了。接下來的日子,鳳軒像是捉住老鼠的貓一般,把手上的獵物們整著玩,不急著享用。
首先是鳳少云,踏出乾都的他,到處被人追殺,日子過得心驚肉跳,狼狽不堪,成天擔(dān)心會被人殺掉,活在深深地恐懼中。當(dāng)皇上的圣旨下來后,鳳軒讓他繼續(xù)過著這種日子,不過,卻讓人慢慢地把他往回乾都的方向逼,等鳳軒覺著夠了,才會收拾他。
其次是齊曉虎。梅顯耀的升遷遭致了齊曉虎的嫉妒,這原本沒什么,但最近因為齊曉江和齊曉安欠下債的事情,使得唯一能支撐齊家的男丁齊曉虎煩心事很多。那賭場和青樓的人到了期限后,天天有派人到齊家鬧,搶了不少東西抵債,而齊家報官竟然沒人理。想到兩個哥哥的下場,齊曉虎也是心存恐懼,天天提心吊膽地活著。兩個梅家又鄭重申明不幫忙籌錢,齊曉虎心中是又急又怒。更是在這些日子與梅顯耀爭執(zhí)過,還和總護(hù)著自己相公的齊曉雅搞得兄妹不歡而散。
之后,齊家忽然想起還活著的谷氏夫婦,梅芳、齊增富和他三人曾厚著臉皮上谷府求救,但慘遭閉門羹。近日來的慘事一樁接一樁,齊府是籠罩在一片慘淡烏云中。
就在這個時候,宛如雪上加霜般,齊曉虎在吏部也很不順心。不知為什么他突然遭到了吏部的人排擠,并且做錯了幾件小事,受到了鳳軒的指責(zé),使得他的官階連降幾次,如今在吏部的他職位最低,跟梅顯耀的榮升,春風(fēng)得意恰恰相反,成了鮮明對比。弄得他這幾日情緒低落,天天生悶氣,心在煎熬。
兩個表兄弟之間的矛盾在這幾天有加劇的趨勢。在吏部受到了鳳軒不停地故意打壓和指責(zé)的齊曉虎,某日,心情再度低落的他跟梅顯耀又吵架了,兩人最后干脆打了起來,梅顯耀被揍得慘點,惹得齊曉雅憤怒,兄妹倆大吵了一架。
臉上受傷的梅顯耀擦去嘴角的鮮血后,覺著這么多年來對齊家容忍很久的他撂下決裂之語:“從今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兩家再不來往!齊家的死活,跟我梅家再無關(guān)系!”然后,他又是一臉怒容地對著齊曉雅說,“你自己選擇,是夫家還是娘家!”說完,就離開了齊府,發(fā)誓再也不踏進(jìn)這里。
開玩笑,娘家現(xiàn)在債務(wù)纏身,又有三個活死人般的哥哥,據(jù)說那鳳大人對四哥不是很滿意,而處處提拔她的夫君,她怎么可能舍棄夫家!舍棄榮華富貴!齊曉雅想都沒想地就跟著自己的相公走了,不理身后自家爹娘的叫喊聲,從此與娘家脫離關(guān)系!
這件事過去沒兩天,齊曉虎又被鳳軒找機會,故意地當(dāng)著左丞相鳳仲南的面給罵了,更是讓他回家去,成了閑職。弄得齊曉虎這些日子聚集起的怒氣與不滿終于在這天到達(dá)了極點。而看見他眼中閃過的恨意,處心積慮地想讓鳳軒痛苦的鳳仲南立刻想把齊曉虎拉攏過來。因為鳳仲南知道鳳少憐與鳳軒的夫人走得很近,他可以透過鳳少憐做一件讓鳳軒痛苦的事情。于是,齊曉虎在鳳軒的預(yù)料中倒向了鳳仲南那一方。
當(dāng)齊曉虎告訴妻子鳳少憐關(guān)于鳳仲南要殺了小谷亮的計劃,表面上這些日子幫丈夫抱打不平,附和他說鳳軒壞話的鳳少憐在聽見齊曉虎的那番話后,答應(yīng)地極快。她渾身的細(xì)胞都在興奮地叫囂著,太好了,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只要按照主上的安排去做,她就可以和她的淳哥在一起了!
從鳳笛那里得到鳳軒近日要出乾都的消息的鳳仲南,準(zhǔn)備在那一天要殺掉小谷亮,而且他要這件事進(jìn)行得萬無一失,因為那個娃兒一死,鳳軒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性別還未知,那么鳳少云的命必定可以保住,那他還有機會慢慢除去那個未出世的胎兒,以及鳳軒。所以按照他的計劃,他派出殺手,引開鳳府大部分的侍衛(wèi),造成大的混亂,這時鳳府不設(shè)防的鳳少憐想辦法把護(hù)在小谷亮身邊的侍衛(wèi)引開,那么,他會趁亂親自出手殺掉那個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小娃兒!
鳳少憐慫恿齊曉虎也參與到此事中,一來向鳳仲南示忠,二來萬一她把那些人不能全部引開,致使鳳仲南出手而沒有機會殺小谷亮,那么同樣不會被鳳府防備的齊曉虎可以趁人不注意地下手,干得干凈利落點,就還可以把事情推給前來刺殺的人。齊曉虎把鳳少憐的意思告訴給鳳仲南,得到他的同意后,陰謀就此決定。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順利。那一天,據(jù)說為了處置那鳳少云,鳳軒專程出乾都,因為這是鳳氏的一件大事,必須處理得讓皇上滿意,聽說連鳳氏長老都會到齊。
當(dāng)天傍晚,鳳少憐帶著齊曉虎到鳳府拜訪。谷若雨一聽是齊曉虎跟著來了,不肯見這夫妻倆。她不見,而鳳軒也不在,鳳少憐便提議他們?nèi)ヒ娨娚僮谥鳎芗银P祥也未加阻攔地讓他們?nèi)チ恕?傻搅诵」攘恋膶嫎翘帲玫降氖切⊥迌阂呀?jīng)入睡的消息。
就在此時,鳳仲南派出的殺手們被人發(fā)現(xiàn),廝殺了起來。一場混戰(zhàn)隨即而起,鳳少憐順利地引開了守在小谷亮寢樓的侍衛(wèi),可那鳳簫始終不動,齊曉虎慶幸妻子想得周到。蒙著面的鳳仲南出現(xiàn),跟鳳簫對打了起來,而齊曉虎則借機摸進(jìn)沒有燭光的屋內(nèi),掏出懷中藏著的匕首,到了床邊,朝著那熟睡的小身影就狠狠地刺了下去。狠心的他刺一下覺得不夠,泄憤般地刺了十幾下。
“他在做什么?”帶有疑問的奶娃般的清脆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使得齊曉虎的動作一頓。
“應(yīng)該是在殺你。”懶洋洋地聲調(diào)回答,讓齊曉虎額頭冒出了冷汗。
“哦,那他一定很恨我!”小人兒說著還點點頭,“竟然捅了十七刀,”他有數(shù)哦,很準(zhǔn)確的數(shù)字,“只是捅枕頭和捅人會是一樣的感覺嗎?”
“當(dāng)然不是了,兒子,他笨,所以分辨不出來,還在那里殺得不亦樂乎!”低沉地笑聲在屋中響起。
就在齊曉虎回頭到處找人,神經(jīng)繃緊的時候,屋中的燭火忽然一亮,從門的背后走出一大一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倆。
“你、你不是出乾都去了嗎?”齊曉虎驚恐地看著不該出現(xiàn)在此的鳳軒,回頭再掀起那被子,果然是顆枕頭。
“哦?誰說的?”鳳軒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再看看門外,滿意地看見鳳仲南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自己和小谷亮而感到意外地瞠大了眼睛,然后鳳軒忽然拔高聲音,自問自答地故意道,“笛!是你騙別人說我出乾都去了嗎?”那個騙字被某人有意著重強調(diào)。
“是的,主上!”屋頂傳來鳳笛的聲音。
“呵呵,你還在屋頂做什么,還不快去幫你的親弟弟,他快要敗了!”鳳軒的嘴角挑起,對鳳仲南揚揚眉,他的話音一落,就見鳳笛出現(xiàn)在院中,換下了快要落敗的鳳簫。
“你……”鳳仲南沖著鳳笛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上當(dāng)了!
“我本姓宮。”語調(diào)平淡無奇,既然主上已經(jīng)沒有隱瞞下去的意思,那么他鳳笛就好心地讓他氣個明白。
被騙了這么多年的鳳仲南是氣炸了,心中再次罵著鳳軒那小子從小就陰險狡詐!
鳳仲南畢竟曾是鳳氏的宗主,沒多久,鳳笛也出現(xiàn)了落敗的跡象,就在此時,一位身著灰色勁裝,面無表情的男子從院外進(jìn)來,稟告鳳軒,所有的刺客都已就地正法了。
“嗯,做得好!淳,你和簫護(hù)好少宗主。”鳳軒嘴里夸贊屬下,但視線卻像盯著獵物般地不離齊曉虎。
“是!”終于養(yǎng)好傷,昨日才回到鳳軒身邊的鳳淳立即護(hù)在小谷亮的身旁,眼神冷漠地盯緊了娶了他心愛人的齊曉虎。
鳳軒把視線從站在床前始終不敢動,握緊匕首防備的齊曉虎身上移開,深含蘊意地低聲笑了一下后,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鳳仲南身邊,換下了逐漸支持不住的鳳笛。
“父親大人,蒙著面做什么,您又不是見不得人。”輕笑出聲,鳳軒的手如閃電般避開了鳳仲南的招式,摘下了他的蒙面。
鳳軒滿意地看見鳳仲南因為事跡敗露而不堪,而無意用這件事對鳳仲南怎樣的鳳軒故意露出空隙,以便讓有了退意的鳳仲南離去。
只是,就在此時,因為出現(xiàn)刺客而擔(dān)憂兒子的谷若雨邁著小碎步跑進(jìn)了這所院落。
雖說鳳仲南從沒有見過谷若雨,但瞥見她懷有身孕,又聽見她身后有人叫“夫人,您慢點”,當(dāng)即心念一轉(zhuǎn),今夜不能一事無成!他是想都沒想地就改變了自己離去的方向,掌心蓄滿內(nèi)力,沖著谷若雨就是一掌地劈了下去。
那一瞬間,鳳軒的心臟差點停止,霎那間不能呼吸,渾身充斥著戰(zhàn)栗感,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院中響起了他聲嘶力竭,含有恐懼地喊聲:“若雨——!”就見他以閃電般地速度沖向了倒下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