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鳳仲南是帶著怎樣惡毒的想法而離去。看著他踉蹌而去的身影消失後,鳳軒轉身快步走至谷若雨那裡,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察看她有無受傷。
閃電般地速度,誰都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發現谷若雨受了一點傷的鳳軒的身形一晃,接著是“啪,啪,啪”地三聲響起,再看見的就是宮千璃三人各自捂著臉地倒在了地上。鳳軒扇了她們一人一巴掌。
面無表情,冷眼看著地上的三人,鳳軒冰冷的聲音響起:“該死的東西,我不是說過今夜嚴禁夫人來這邊嗎!?你們剛纔都在幹什麼!?”她竟然受傷了!就在他的眼皮下!並且剛纔還差一點就遭到毒手!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三個人爬起,連帶著身後所有伺候谷若雨的奴婢們一起,忙跪在地上不敢吭聲。鳳軒一想到剛纔的景象就忍不住地感到恐懼,更是對沒有按照他命令去做的三人遷怒。他還想繼續懲罰她們時,一隻小手拉住他的衣袖拽了拽,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軒,你不好怪她們好不好,是我不好,我擔心亮兒,硬要來,不關她們的事。”
輕嘆一聲,鳳軒抓住那隻小手,連帶著把小手的主人摟進懷裡,他的娘子哪可能有錯,錯得當然是別人!既然親親孃子不讓他怪她們,那他就饒了她們!
鳳軒皺著眉頭,緊緊地摟著谷若雨,想要好好地感受她還活著的事實。他的身子忍不住地微微顫抖,剛纔鳳仲南劈向她的那一幕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法揮之而去。
這個男人在害怕!她向來給人感覺天不怕地不怕的夫君竟然會害怕地發抖!感受到這件事,谷若雨伸出胳膊,反抱著鳳軒,輕輕地安撫他說:“軒,我沒事。”
“嗯。”鳳軒是這麼應聲的,但動作可不是這麼表示的,依然不肯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不知爲什麼,谷若雨的心中浮上一種悲傷的感覺,再想到剛纔動手的人是鳳軒的親生父親,她終於知道讓人傷感的原因了。她的夫君剛纔不僅受到可能失去她的恐懼,更因爲那個主導者而遭到了傷害。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她能夠肯定,夫君的心中一定很難過傷心。
鳳軒緊緊摟著谷若雨想讓自己安心,但懷中竟然傳出了哭泣聲,由低到高,原本小小的聲音,最後演變成了嚎啕大哭。
他害怕的情緒被轉移,鳳軒緊張兮兮地看著懷中的谷若雨,手足無措地問她:“你怎麼了,是傷在哪裡現在開始疼了嗎?別哭,我派人叫大夫給你看看。哪裡疼,我先給你揉揉好不好?”
谷若雨是越想越難過,再記起以往鳳翠告訴她那鳳軒的父親是怎樣漠然對待他們兄妹倆,她的可愛夫君從未得到過父愛的事情,讓她更加心疼鳳軒。他這麼一問,更是讓她哭得傷心,她這麼好的夫君,怎麼會有那種爹!?替鳳軒感到委屈,她邊哭邊想安慰鳳軒應該是受到傷害的心靈而說個不停:“嗚嗚……軒……你有我爹孃……嗚嗚……有我和亮兒……嗚……還有我肚裡的寶寶……所以你不要覺得難過!嗚嗚……那種爹不要也罷!嗚嗚……他是混蛋!嗚嗚……他怎麼可以那樣對你!嗚嗚……你這麼好!”
聽了半天,鳳軒才聽清楚他的親親孃子嗚嗚了半天是爲了啥,谷若雨心疼他的舉動觸動了他心中的柔情,撫平了他因爲親爹的舉動而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傷。
用著醉人的眼神望著心愛的娘子,鳳軒覺得好滿足,溫柔地把她重新摟入懷中,輕聲說他沒事,然後哄她不要哭。
嗯?鳳軒哄了半天,懷中的人兒卻不買賬地哭個不停。真是糟糕,他無法讓親親孃子停止哭泣!鳳軒慌了神,看向周圍被他忽略無視了很久的衆人,最後瞄見站在房門口的兒子,當即轉移谷若雨注意力地說:“娘子,你不是要看亮兒嗎?他在那邊。乖,別再哭了!”
提及兒子,谷若雨忽然想起來她是來這邊看兒子的,不知道小谷亮安全與否的她抹抹眼淚,抽泣地從鳳軒的懷中擡起頭,看向他指著的方向。
見兒子安然無恙,谷若雨放下心。她拉拉鳳軒的衣袖,然後拽著他,讓他跟她走向兒子。被拽著的鳳軒老老實實地跟著她走。
谷若雨走到小谷亮的身前,鬆開拉著鳳軒的手,摸摸兒子的頭,柔聲詢問兒子有沒有被嚇著之類的事。
鳳軒很滿意谷若雨終於停止了哭泣,如果她再哭下去會心疼死他的。
“亮兒,以後你就跟爹和娘睡。你單獨住這邊,娘不放心,知道了嗎?”經過此次事件,谷若雨慎重決定如此這般,小谷亮是樂得忙點頭,而鳳軒則是表情僵在那裡。
兒子以後都跟他們睡!?得了,這下換某隻小惡魔哭了,嗚嗚,小惡魔淚噴!
谷若雨直起身,牽著小谷亮的手,轉身想和鳳軒父子倆一起回自己的寢院,但在她轉身的同時,諾大的屋中,那牀前始終沒動的一人印入了她的眼簾。
“曉虎表哥!?”谷若雨意外地看到齊曉虎在這裡,她不是說不見他們,讓他們回去了嗎?
“你、你嫁得人竟然是鳳軒!?”被鳳簫和鳳淳盯著,無法逃走的齊曉虎就那樣一直站在牀前動不得,外面發生了什麼,離窗戶較遠的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鳳仲南殺鳳軒的夫人未果。所以當谷若雨站在門口,轉身與他面對面後,發現鳳軒的夫人竟然是表妹的他當即大吃一驚,想起曾經謀害谷若雨的事,他是驚恐地看向谷若雨身旁的鳳軒,新仇舊恨,他命休矣!
此時,已經恢復笑容的鳳軒嘴角微勾,含有玩味般的表情望著他,然後向鳳簫和鳳淳下令道:“你們倆還站在那裡做什麼,怎麼這麼久也沒有把人抓起來?”哼,他鳳軒今夜心情極度地不好,需要找個出氣筒好好地發泄一番,所以算他倒黴,對他報復的日子提前,自己會慢慢地折磨他的!
聽見鳳軒的話,谷若雨不明白地看向他,結果是小谷亮解釋了一句:“娘,他想殺我!他一定很恨我,所以捅了十七刀!”
什麼!?谷若雨低頭地看看兒子,蹙眉,再擡頭看看夫君,見鳳軒點頭。她又看向掙扎著不想被抓住的齊曉虎,在看見他手中掉下的匕首,又發現他身後的牀鋪上被捅開的枕頭後,想到那匕首如果捅到自己兒子身上是何等景象時,既感到後怕又不禁升起怒氣的她忍不住地反手就給了已經被架到跟前的齊曉虎一巴掌,捏緊拳頭怒道:“你簡直禽獸不如!我谷家待你不薄,你恩將仇報不說,竟然還想殺我的兒子!你、你該死!”覺著跟這種人簡直沒話說,生性善良,脾氣好的谷若雨能說出來的最重的話也不過如此。
“娘子,別生氣,爲夫的會親自送他去報官。”呵呵,報他自己這個官,“把他送進牢裡好保證亮兒今後的安全。”嘿,他鳳府就有地牢,不必捨近求遠地跑別處,在自己的府裡收拾他就可以了!
“嗯!”谷若雨應聲,完全同意。她摟緊自己的兒子,囑咐鳳軒說,“軒,那你快去快回!”然後她是狠狠地瞪了齊曉虎一眼,領著兒子離開這裡,絲毫沒有替齊曉虎說一下情,更沒理會想要辯解求饒的他,覺得在他身邊多待一刻,她的兒子就多一分危險。
目送妻兒一行人走的鳳軒可是樂了,他的親親孃子有說齊曉虎該死,那麼自己就可以放開手報仇了,想必做得再過火,娘子也不會有意見,真好!
於是,齊曉虎看到再次看向他的鳳軒笑得露出了白白的牙齒,那笑容實在帶有一絲血腥味,不由得腿腳發軟,開始使勁求饒。他把錯誤都怪罪到鳳仲南身上,說是他逼迫自己乾的,在看見鳳少憐出現在鳳軒身後時,更是想讓自己的妻子來幫忙作證他的所作所爲確實是受了鳳仲南的挑撥。
沒人搭理他,任憑他在那裡費盡口舌,拖著他前往鳳府的禁地,將他丟進了牢中。
鳳府的地牢一直都是存在著的。在鳳軒以前的各任宗主是怎樣用這裡的,無從考證。只是自從鳳軒繼任宗主後,這間地牢每日都有專人打掃,乾淨地一塵不染。如果不是屋內有帶鎖的鐵柵欄,還有那擺放整齊且明亮鋒利的各種刑具,僅是根據它的使用度來看的話,這裡不像地牢,因爲迄今爲止有幸能讓鳳軒用這裡來刑囚的人也只有那麼一位——多年前導致鳳舞失寵被廢賜死的鳳玲。用這裡接待齊曉虎,可見鳳軒是多麼地討厭他!
說實話,鳳軒不喜歡對人用刑,他最喜歡對付敵人的方式是折磨對方的心理,讓他們每日都活在恐懼的水生火熱中。借刀殺人,不弄髒自己的手,纔是他一直秉持的信念。不過,對於齊曉虎,鳳軒覺著那樣也太便宜他了,如果不用最殘忍的方式報復回去,實在難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房間牆壁交接處的燈已被點燃,被推到鐵欄後,倒在地上的齊曉虎又被人撈起來,用鎖鏈把他的雙手雙腳鏈起。
撩起衣襬,瀟灑地朝屋內正中的一張小桌旁坐了下去的鳳軒露出了嗜血般的笑容,準備慢慢享受折磨人的樂趣,而那齊曉虎生不如死的生活正式宣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