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織女得了王母的恩典帶薪休假去了,楚狄和弗麗嘉也從蚊帳里面走了出來,弗麗嘉回歸她的陣營,只剩下站在場中的奧丁面對楚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憋了良久終于不知應(yīng)該說什么,只好避開楚狄的目光,看向老君說道:“現(xiàn)在咱們比一下賭賽的第一項。”
他這已經(jīng)是為了挽回一點薄面才要求繼續(xù)賭賽,就如同后世地球上籃足比賽進入到垃圾時間,大比分落后的一方仍在認真投射,已經(jīng)不是為了爭取勝利,而是為了尊嚴而戰(zhàn)。
至少也得打出一個漂亮的配合吧?至少也該射進一球吧?不然豈不是要被觀眾笑話為不會打球踢球?
這一項賭賽對賭的雙方嚴格來講是奧丁和太上老君,當(dāng)然奧丁一方一向是與天庭所有神仙對賭的,就比如之前的雷神之錘——說只要天庭有人拿得起來就是天庭贏了。
現(xiàn)在也是如此,奧丁隨手把永恒之槍往地上一插,那槍尖就好像刺入了豆腐一樣,深深扎進了玉石之中。
那可是之前雷神之錘落下都沒能砸壞的玉石地面,竟然在永恒之槍的面前變得如何豆腐一樣,足見這桿槍的硬度之高。
天庭眾神仙不禁望而生畏,更知道這一插僅僅是奧丁隨手為之,遠遠未盡全力,若是盡全力插刺,只怕整桿槍都會沒入玉石之中。
太上老君心里就犯了嘀咕。俗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自己所有的法寶之中最硬的就是金剛鐲了,但是此時金剛鐲已經(jīng)在跟李智云的打斗中失落,派了青牛去找還不知能否找到,又該用什么來跟永恒之槍比拼?
七星劍么?七星劍的硬度在自己所有法寶之中排在第二位,但是只需設(shè)想一下七星劍能不能如此輕易地切割玉石就知道,七星劍的硬度無法跟永恒之槍匹敵。
想了片刻說道:“你只說是你的槍不懼損傷,而貧道卻認為世間真正的神兵法寶不僅不畏損傷,而且不怕火燒水浸,你敢說你的永恒之槍不怕火燒么?”
奧丁傲然答道:“這個自然!任你是什么火焰都別想燒壞我的岡格尼爾!就算你能在它身上留下一點熏痕都算你贏了,怎么樣?敢不敢派人或者親自來試試?”
說到此處奧丁才看向楚狄:“連你也算在內(nèi),只要是你們天庭一方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損毀這桿槍一星半點,就算你們贏了!”
李智云聽了就笑了,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待會兒就放把火燒它一燒……”
一句話沒等說完就被太上老君打斷了:“憑什么你先放火燒啊?這項賭賽是奧丁和貧道對賭的好吧?”
也不由得老君不急,風(fēng)頭都讓楚狄一個人出了,他道家在天庭的威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既然奧丁允許用火,這把火必須由自己來燒才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雖然他不認為楚狄能釋放什么了不起的火焰,但是萬一楚狄的火也能燒壞永恒之槍呢?自己這道門豈不是沒了表現(xiàn)的機會?所以急慌慌打斷了李智云的話語。
李智云就有些煩,說道:“我就奇怪了,你道家的修煉宗旨不是清凈無為么?不是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么?你跟我爭個什么勁啊?我說我一定要搶在你前面放火了么?”
天庭眾人聞言都覺得“楚狄”所說很有道理。是啊,太上老君不是一向提倡無為、不爭的么?怎么今天爭起來了?
太上老君也被問了個啞口無言,人家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根本沒法辯解。卻見“楚狄”一指旁邊的如來佛祖說道:“你看人家如來佛祖,人家就不像你這樣。”
如來本來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聽到楚狄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頗有贊譽的意思,不禁很是受用,便沖著楚狄微笑頷首示意。
不料楚狄接下來說的卻是:“人家如來本來是樂于爭奪的,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人家佛祖是光明正大的爭,如今都沒有來爭……”
如來聽到這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說你這是在夸我嗎?我怎么聽著像是罵人呢。
幸好楚狄再次調(diào)轉(zhuǎn)了“矛頭”,說道:“而你太上老君,原本是最不該爭的一個人卻拼命來爭,怎么了?你這是改投佛門了?佛本是道?還是道本是佛?”
太上老君被數(shù)落的臉都綠了,偏偏沒法反駁,只能暗暗咬牙切齒,心說你給等著,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李智云數(shù)落了一通老君,又捎帶損了如來兩句,覺得很是舒適,就對老君說道:“行了,既然你要先燒,那你就燒吧,你燒不壞我再來燒。”
老君如獲大赦,緊走幾步到了那桿永恒之槍跟前,掏出芭蕉扇來照著永恒之槍就是一扇子,瞬間有一股烈焰熊熊燃燒起來,轉(zhuǎn)眼便吞沒了永恒之槍。
老君這柄芭蕉扇乃是天地初開之時昆侖后山的一株芭蕉樹上的葉子,那芭蕉樹采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久而久之就得了道,植株上最具靈性的葉子只有兩片,分為一陰一陽。
老君守候多年終于在芭蕉樹道行圓滿時將這兩片芭蕉葉摘取下來,卻把其中屬陰的一片送給了芭蕉樹旁的一棵小草,那小草乃是芭蕉樹的伴生物種,陪伴芭蕉樹一同修行,亦具千年道行,修成了人形,自名羅剎女,得了老君的芭蕉扇之后行走妖界,闖出來一個響亮的名號——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的故事詳見《俠武大宋》,此處只說老君留下的這枚屬陽的芭蕉葉,就是此刻他手中的芭蕉扇,此扇最具煽風(fēng)點火之效,釋放狂風(fēng)前文已有敘述,而其釋放的火焰也是著實不凡,乃是仙界文火類排名第二的六丁神火。
六丁神火屬于文火一類火焰,卻最是適合熔煉天下至硬的物質(zhì),老君八卦爐里面的火焰以六丁神火為主,善能融化宇內(nèi)萬物,就是用這柄芭蕉扇扇進去的。
當(dāng)下眾人都把目光看向火焰,見那火焰已經(jīng)完全吞沒了永恒之槍,只見火焰不見槍影,足足煅燒了一個多時辰,老君仍不放心,又提起老拳自捶鼻孔,砸出來一道三昧真火加了進去。
這三昧真火就更是霸道,乃是從眼、鼻、口中噴將出來,分屬精、氣、神,中下上三昧。
腎為精之源,腎火為臣火,亦稱精火,名曰中昧;凈腑(膀胱)與腎互為表里,凈腑之火為民火,亦稱氣火,名曰下昧;心為君,心火為君火,亦稱神火,名曰上昧。
三昧真火蘊含了老君千萬年修真境界,集世間火焰屬性于大成,當(dāng)初在八卦爐里煉孫悟空時,他因為太過相信芭蕉扇的六丁神火,就沒有自捶鼻子,少了這道三昧真火融入其中,如果加了進去,孫悟空的下場如何還真不好說。因為三昧真火里面的民火最熏眼睛。
此時老君極為重視這桿永恒之槍,其重視程度甚至超過了孫悟空,所以加上三昧真火之后又燒了一個時辰,還時不時地往火焰之中扇幾扇子。
說來也怪,這火焰似乎自成牢籠,只在槍身的原位置燒成一方空間,空間之外的人們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灼熱,根本無從想象這火焰能有多大的威力。
殊不知這正是太上老君運用火焰的獨到之處,可將火焰的熱量全部用于鍛煉火中的物質(zhì),絕無半點冗余浪費,所謂集中火力,就是這樣一個概念。
兩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已漸黃昏,奧丁終于沉不住氣了,催促道:“你這火焰還要燒多久?難不成還要經(jīng)年累月?我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里文火慢熬!”
老君笑得如同一只老狐貍一樣,說道:“莫急,莫急,這就好了。”說罷將口鼻對準(zhǔn)火焰一吸,先把三昧真火收了,隨后轉(zhuǎn)動芭蕉扇把六丁神火也收了回來。
下一刻,眾人沒等看見永恒之槍變成什么模樣,就先看見了老君臉上的模樣,那笑容仍然還在臉上,卻已經(jīng)比哭都難看。
只看老君的表情就知道,這場玄之又玄的熔煉徹底失敗了。
岡格尼爾完好無損地挺立在黃昏的光線之中,渾身精光燦然,形狀全無變化,就連熏黑都沒有半點!
老君再也忍不住憋屈,捶胸頓足嚎哭出來,哭過之后看向一臉傲然的奧丁,低聲說道:“這一場是我們輸了。”
李智云聽了這話立馬就不干了,說道:“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明明只是你自己一個人輸了,怎么說成是我們輸了?先前不是講好的你燒不壞再由我來燒么?”
老君頓時老羞成怒,說道:“就連貧道的六丁神火和三昧真火都無法損傷那槍一星半點,你能有什么火焰?還敢丟人現(xiàn)眼?”
李智云也怒了,冷冷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這老家伙就是對自己人有本事,對外敵卻是慫的一逼,你敢說你的火焰就是天下第一宇宙第一么?”
老君道:“雖然不是第一,但是貧道知道你的火焰肯定不是第一,那第一火焰只有甲子太歲手上的五禽七火扇才能施放,你又不是甲子太歲,如何敢放如此狂言?”
老君所說的甲子太歲就是商朝的楊任。楊任死后被姜子牙封為甲子太歲,而楊任手上的那柄五禽七火扇則是鴻鈞道祖的法寶,乃是當(dāng)初鴻鈞剛剛證道之時,上古鳳凰送給他的賀禮。
該扇是用了鳳凰、青鸞、大鵬、孔雀、白鶴、鴻鵠、梟鳥七種神鳥的翎羽制作而成,再用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火合煉而成,故名“五火七禽扇”。后來鴻鈞道祖又在此扇上加持了真言符印,令該扇威力更增。
太上老君知道當(dāng)年鴻鈞大戰(zhàn)奧丁的時候并沒有隨身攜帶這把五禽七火扇,因為當(dāng)時鴻鈞已經(jīng)把這柄扇子賜給了二弟子元始天尊。
后來鴻鈞在回憶那場戰(zhàn)斗時曾經(jīng)跟老君說過,說如果當(dāng)時他帶著五禽七火扇,或許就能破了奧丁的永恒之槍,因為那桿槍的槍身疑為木制,再好的木頭哪有不怕火的?而且是五禽七火扇這種宇內(nèi)第一火!多半能把奧丁連人帶槍全部燒滅。
這原本是老君有信心燒壞永恒之槍的原因所在,不料焚燒了兩個多時辰卻沒能取得一點效果,便對自己的修為產(chǎn)生了懷疑。
難道說我這么多年修的都是假仙、燒出來的火焰遠遠不如五禽七火扇?又或者師父做出的判斷是錯的,即使是用五禽七火扇也燒不壞永恒之槍?
只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個叫做楚狄的仙人都不可能具備燒壞永恒之槍的實力,這個是一定的!
他這么一說李智云就更不高興了,怒懟道:“你對你的火焰有自信與我無關(guān),你迷信五禽七火扇的威力也與我無關(guān),我就問你一句,就算是丟人現(xiàn)眼,也是我自己愿意的,與你有關(guān)系么?”
這句話一說出來老君立馬就沒詞了,旁觀眾人也是覺得老君有些過分——是啊,人家楚狄又不是你的門徒弟子,人家就是愿意上去現(xiàn)一回眼,你管的著嗎?
忽聽奧丁開口說話,比干翻譯過來是這樣的:“你們之所以會丟人現(xiàn)眼,是因為你們不懂‘永恒’這兩個字的含義!你們以為我們阿斯加德諸神會隨便給這桿槍冠上永恒的名字么?”
李智云聽了奧丁的話又不樂意了,“你說話注意點行不?什么叫‘你們之所以會丟人現(xiàn)眼’啊?丟人現(xiàn)眼的是太上老君一個人好不好?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也燒不壞這桿槍,那也得等我燒完了才能說話對不對?”
奧丁被對方的固執(zhí)氣笑了,點頭連說了幾個“對”,然后道:“那你就趕快過來燒啊,只希望你們天庭不是都像你一樣,一個個輪流來燒,那樣燒到一萬年也沒有結(jié)果。”
王母娘娘見狀就有些擔(dān)心,她實在不想看見這個給自己掙了面子的“外甥”丟臉,就試探著問了一句;“楚狄,你真的行嗎?”
李智云回頭看向王母燦然一笑,“姨娘您就放心吧,您外甥我沒有辦不成的事情!您請看!”
說罷抬手往永恒之槍一指,一團火焰瞬間燃燒起來,再次吞沒了永恒之槍。
天庭眾人見狀便不禁紛紛搖頭,楚狄這一手無非就是修真者的火球術(shù)罷了,場中神仙有一個算一個人人都會使,看上去遠不如老君火焰那么高端大氣上檔次。
“借用天地靈氣來助燃么?能有什么用?”老君在一旁對此嗤之以鼻,凡是懂得火焰的人都知道,借助天地靈氣助燃所形成的火焰只能擴展燃燒的規(guī)模,比如把一團火變成一片火海,卻不能提高火焰的質(zhì)量。
然而下一瞬間忽聽楚狄說道:“好了,我已經(jīng)把永恒之槍燒成灰燼了,姨娘請看!”
說話間場中那團火焰陡然消失,人們定睛往火焰消失的位置看過去,只見那方空間里面已是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了岡格尼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