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欲要勸止殷野王等人對屠龍刀的尋找,殷野王自然聽得出來,莫說是殷野王,就連仙兒也看出來了,可見張翠山用心雖好,但卻實實在在起了相反的作用。
聽到殷野王的話,張翠山當即蹙眉道:“殷兄這話是什么意思?”
殷野王抱拳道:“張少俠欲得到屠龍刀,我等并沒有異議,相反,若是武當派能夠得到屠龍刀,想必我爹爹以及陽教主也都是服氣的,既然張兄弟已經上了我們明教的船,那大家都想要得到屠龍刀,便各憑本事罷了,何必說這些打消人意志的話?若我們真的憑著張兄弟的三言兩語便打消了尋找屠龍刀的念頭,張兄弟也太看輕我們明教了。”
張翠山這時才知道殷野王誤會了自己,忙道:“小弟斷無此意,殷兄誤會了,小弟這番話絕對出自一番好意,這屠龍刀實在是災難無疑,得到絕對不是好事。”
殷野王道:“剛才聽張兄弟說話,好似對這屠龍刀知道的不少,那我問張兄弟,這屠龍刀,到底有沒有傳言般的厲害?”
張翠山想起屠龍刀里面的“武穆遺書”,心道岳飛雖然南宋最杰出的統帥,但兵法造詣上未必便是天下無敵,而且時代在進步,靠著先輩的知識經驗,在現在的戰場未必便得心應手,因此道:“屠龍刀絕對沒有傳言那般厲害。”
殷野王道:“如此說來,這屠龍刀還是有它的厲害之處了。”
張翠山一愣,沒想到殷野王也有如此心細的時候,竟然以此來詐自己的話,剛欲接口,殷野王又問道:“若是張兄弟能夠得到屠龍刀,是否會對此不屑一顧?”
張翠山本想說屠龍刀出現,必會引起江湖上的爭奪血拼,自己若是有機會必定要將其藏起來,但張翠山又擔心這么說又會被殷野王等人認為自己是覬覦屠龍刀;因此張翠山又想說屠龍刀名不副實,我對屠龍刀沒有任何念想。但張翠山又擔心若這屠龍刀真的是在襄陽島,那么自己便真的能做到視而不見?那時如果再出手搶奪,是不是會給殷野王等人以出爾反爾的印象,并引起明教的憎惡?
張翠山一陣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三人眼里反倒成了默認,于是殷野王又冷笑道:“張兄弟若真是想要尋得屠龍刀大可直說,用這等花言巧語來欺騙我等,未免太讓人看輕了。”
張翠山想要說什么但又不知從何說起,被殷野王的一番連擊,他如今心里亂糟糟的。
殷野王見此又道:“張兄弟想要得到屠龍刀,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即可,既然張兄弟已經上了我明教的船只,難道我們還會加害你么?”
張翠山心里更亂,心道這誤會來得越來越深,仙兒見此以為張翠山是被羞得無話可說,便對殷野王怒道:“江湖上光明磊落的事本就不多,而且你們之前為了得到屠龍刀,便想要將其他人追尋屠龍刀的人殺害,這些便能說是光明正大嗎?”
殷野王沒想到張翠山的陰謀已經敗露,仙兒非但沒有對張翠山反感,反而還會站在張翠山一邊,心里對張翠山的厭惡又增加幾許,道:“明刀明劍,也比陰謀詭計來得強......”
仙兒道:“你用刀劍殺的人的性命,翠山弟弟卻沒有想過要傷害誰,誰高誰低,自然看得清楚。”
殷野王道:“陰謀詭計害人,可比刀劍來得猛烈得多......”
張翠山沒想到仙兒出來橫插一腳,聽見二人的對話,他心里煩得很,這時再聽殷野王這么說,心里覺得十分委屈,自己一番好意,竟然被說成是陰謀詭計,心里又怎能不怨?
于是張翠山道:“在下這些話全都出自一番好意,在下也沒有想過要以屠龍刀號令天下,殷兄這些話,未免太過了”
殷野王還沒有開口,李天垣忙站出來勸導:“各位都少說兩句,如今我們都沒有見過屠龍刀,這屠龍刀是何模樣,有何秘密我們也不知道,何必爭論這些。”
張翠山道:“李兄還是不相信在下的話么?”
李天垣苦笑道:“屠龍刀乃天下奇物,誰想得到也不為過,張兄弟不必介懷。”
殷野王冷笑道:“張少俠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飾自己的目的,到頭來還不是想要得到屠龍刀,如今這般掩飾,倒是讓在下對張少俠的人品感到懷疑。”
李天垣道:“野王,你少說兩句。”
殷野王道:“世人都稱我明教為魔教,可我明教對屠龍刀的垂涎毫不掩飾,師叔你說,若是有人在我等得到屠龍刀之后再暗下毒手,那我們豈不是死得冤枉?”
李天垣聽此也覺得有些道理,但他對張翠山還是比較信任的,便道:“張兄弟不是這樣的人,野王不要這么說。”
殷野王看了眼仙兒,道:“人心難知,虎骨難繪,就連名門正派崆峒派的人也會在人后下毒手......”
張翠山本就對殷野王的得理不饒人非常不喜,這時聽殷野王說起常敬之,當即皺眉道:“你們監視我?”
殷野王自知失言,只好嘴硬道:“這船就這么大,我明教的弟子這么多,偶爾聽到一絲風聲罷了,哪用監視?”
張翠山冷笑著看向殷野王,他自然知道這不是風聲原因,如今他內力高強,六識敏銳,附近有沒有人他自然能夠察覺,沒有察覺便說明來人本事不小,除了殷野王與李天垣,張翠山實在想不通這船上還有誰能夠聽到“風聲”。
殷野王被張翠山盯得渾身不自在,剛才他還說明人不做暗事,這時卻出了這么一茬,豈能不羞惱?
李天垣怕二人又在船上動起手來,忙道:“張兄弟,這事確實有我們的不對,但在下也著實好奇偷襲張兄弟的人是誰,因此才注意到張兄弟這邊。”
其實暗中偷聽張翠山的是殷野王,李天垣這么說,不過是想要張翠山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太過計較罷了。
殷野王聽李天垣這么說,也不敢太過拂逆長輩的意思,便站在一旁惱怒得不行,兩眼直勾勾盯著張翠山,好似剛才偷聽的人是張翠山,被偷聽的是自己一般。
張翠山本來也不打算將此鬧大,畢竟自己還得靠著人家才能到達襄陽島,于是張翠山吸了口氣,道:“如此,在下也不好再過打擾二位,但在下到襄陽島還有要事,請李兄借于在下一艘船,幾個水手,在下感激不盡。”
李天垣道:“張兄弟何必這么說,張兄弟能夠以正眼對我明教,已不同于世人的目光短淺,我等自然是感激不盡,而且大家待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何必鬧得如此。”
張翠山道:“我與殷公子八字不合,還是不要待在一起的好,還請李兄成全,不然我便是游到襄陽島去,也不愿再待在這里。”
殷野王聽此冷笑幾聲,李天垣見二人矛盾已是不小,只好道:“如此,便請張兄弟上白虎號船吧,我會令人備齊日貨,且船上之人全聽張兄弟的吩咐,還請張兄弟不要離我等太原,免得失去聯絡,這海上不同于陸地,其中的兇險更是難以預料。”
張翠山道了一聲謝后轉身離開,期間沒有再看殷野王一眼,也沒有再提及謝遜韋一笑等人,現在說出來除了引人嘲笑之外,并沒有其他作用,因此不提也罷。
李天垣忙跟上張翠山,出去對手下之人吩咐了半響,明確要求白虎號之主高山王一切聽從張翠山的命令,不必再向他報告。
等到張翠山終于上了白虎號之后,李天垣才回到殷野王這里,見殷野王仍坐在哪里小飲小酌,樣子之愜意,實在不像剛才羞惱的模樣。
殷野王見李天垣回來,便笑道:“他換船了么?”
李天垣先點了點頭,隨即驚訝的看向殷野王,問道:“這,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殷野王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