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心想,讓殷梨亭與丁敏君比武,可謂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首先,這可以讓自己脫身事外,免得再將自己與紀曉芙視作一對兒,其次,這也是為了提高殷梨亭的身價,讓他在峨眉派眾人眼中大放光彩。
至于殷梨亭是不是丁敏君的對手?這點張翠山不作考慮,若是殷六俠連一個小小的丁敏君都擺不平,那實在是不配稱為武當七俠中的一員。
但殷梨亭明顯沒有想到這事會落在自己身上,驚訝的問道:“啊?我?”
張翠山點了點頭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么?”
殷梨亭道:“五哥是說,我要有舍……”
“對,你要清楚你自己的本事,與師姐切磋幾招,待敵不過丁師姐耳朵時候一定要果斷認輸。”張翠山擔心殷梨亭將自己那些名言說出來,所以忙插嘴道。
殷梨亭也不傻,知道那些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于是他此劍向前跨了一步,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丁敏君柳眉倒豎,面目猙獰,氣得正“呼呼”大喘氣。
殷梨亭見此大駭,頓時什么王八之氣都忘光了,站在那里一言不發,楚楚可憐的看向張翠山。
張翠山見此,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自己這明顯便是將全場的氣場交給這小子,讓其成為焦點人物,可是這小子不爭氣,毫無控場的氣概。
“張翠山,你這是什么意思?讓這么個小娃娃來和我比試。可是看不起我峨眉派?”
丁敏君話剛一說完,張翠山便見到峨眉派眾人齊齊將目光對向自己。其憤怒顯而易?見,張翠山默默感嘆這丁敏君武功確實不咋地。但說話的本事卻委實不差,成功的將自己變成了峨眉派的共同大敵。
張翠山躲無可躲,只好開口道:“丁師姐誤會了,不是在下看不起峨眉派,實在因為在下深知不是丁師姐的對手啊!”
丁敏君聽此怒意減輕不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便讓這么一個小娃娃出來與我比試,這又是什么意思?”
張翠山忙道:“在下這師弟名叫殷梨亭,乃是當年滅絕師太親自送往武當派學藝的。滅絕師太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我這師弟不同尋常,如今還未滿十三歲,但其武功卻遠勝于我這個做師兄的。”
“他才十三歲,武功便已強過你?”丁敏君有些不信的問道。
張翠山忙道:“可不只強上一點半點啊,在下既知武功比不上丁師姐,也不好丟了家師的臉面,只好請師弟出馬了,還請師姐看在滅絕師太的面子上。待會兒手下留情,不要傷了他。”
“我峨眉派出手一向知道輕重,自然不會傷了他。”丁敏君驕傲的說道,在她的眼中又豈能將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小孩子放在眼里?
“師姐。”旁邊的女子又小聲叫道。想要提醒丁敏君自己幾人的目的乃是試探一下張翠山的本事,可不要為一個小孩子忘了大事。
丁敏君聽此心里煩悶,道:“你們不必再說了。既然人家已經認輸了,我們何必還這么斤斤計較?這傳出去不是說我峨眉派欺負人么?”
丁敏君又將峨眉派提出來。那女子只好不再多言,心里卻想著回去怎么跟師父交代。
“既然如此。小師弟便出招吧!”丁敏君對殷梨亭道。
丁敏君心想,師父讓自己試探張翠山的武功,不就是為了知道武當派這一代弟子的本事嗎?我便與這小子過幾招,回去也算可以交差了。
殷梨亭剛欲客氣幾句,突然聽到張翠山的一聲輕咳,知道這是張翠山在提醒自己,當下也不再露怯,昂首挺胸的驕傲的道:“那就得罪了。”
說罷放下包袱,抽出長劍對這丁敏君道:“請出招吧!”
丁敏君聽此,剛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拔出長劍道:“小子無禮,看師姐如何教訓教訓你。”
說罷拔劍沖向殷梨亭,殷梨亭初時被丁敏君嚇了一跳,倒不是丁敏君劍法有多厲害,而是被丁敏君怒意怔住,他在武當派學藝多年從未下山,與人交手也只是宋遠橋幾位師兄,師兄們自然不會有這種怒氣,出劍也是點到即止,哪有丁敏君這樣凌厲,好似要將人吃了似的。
不過殷梨亭的劍法終究高出丁敏君太多,且峨眉派劍法偏向防守,進攻方面略顯不足,丁敏君才過幾招,見殷梨亭擋得輕輕松松,那怒意便直線飆升,手下也不再留情,以求迅速將殷梨亭拿下,以挽回自己在峨眉派的面子。
張翠山見殷梨亭只知道防守,不知進攻,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但張翠山的失望好似傳到殷梨亭心里似的,頓時殷梨亭的長劍上寒芒大作。
雖然殷梨亭的內力遠遠比不得張翠山,那劍芒也比張翠山當年用劍時弱了許多,但劍芒持續穩定,溫柔且不耀眼,可見其掌控方面又要比張翠山好很多了。
劍露寒芒本來也算不得稀奇,只要將內力注入其中,既使是一個柳條樹枝,也能挺拔剛直,堅入寒鐵,但這劍芒是由一少年發出,還是讓丁敏君嚇了一跳,剛欲收劍防守,卻見萬道劍影襲向自己。
殷梨亭也是才想起張翠山的話,知道自己不能“秒殺”了丁敏君,至于什么是秒殺?殷梨亭認為“嚇唬對方而不直接打敗對方”便是秒殺,想著張翠山的這些叮囑,他也不再防守,當即便使出武當派“柔云劍法”。
這柔云劍法張翠山也曾使過,出劍時招招相連,柔絲不斷,春運綿綿,好不迅速,但張翠山比起殷梨亭明顯差了些火候,這殷梨亭使出此劍時已有萬劍齊發之勢,而那丁敏君收劍不急,僅僅一招,便被殷梨亭將劍放于丁敏君脖頸之處,丁敏君大敗。
場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小子能這么輕松便取得勝利,其實丁敏君原本也沒有這么差,但實在是由于她太輕敵,不得已之下,才被真正的“秒殺”在此。
“你,你……”
丁敏君羞怒不已,但是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雖然她輸給殷梨亭有輕敵之過,但是也明白,就憑這剛才殷梨亭那幾招劍法,既使自己有了準備,也絕對不是對手的。
殷梨亭制住丁敏君之后,便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顯示自己的冷漠孤傲,舍我其誰的霸氣,只好又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張翠山。
張翠山見此更是無奈,這么好的表現機會竟然不知道珍惜,但他擔心自己再不出場,怕這丁敏君真的要與殷梨亭不死不休,記恨一輩子了。
“六弟,還不放心武器。”張翠山喝到。
殷梨亭聽此好似遇到救星,忙興奮的叫道:“師兄,我……”
“你什么你?”張翠山趕緊上前喝到:“人家丁師姐是讓著你,才讓你占了這個大便宜,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我,我……”
“你還不趕緊給丁師姐道歉。”張翠山說完給殷梨亭遞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小子做的不錯,繼續裝下去。
哪知殷梨亭見張翠山生氣,以為自己做了什么錯事,聽見張翠山說要讓自己道歉,立即二話不說,對丁敏君抱拳躬身道:“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樣子看起來謙卑得不行,卻也終于將丁敏君的怒火勾起來了,丁敏君大怒道:“你哪里對不起我了?”
“我,我……”殷梨亭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張翠山見此有種想要撞墻的沖動,忙替殷梨亭說道:“丁師姐莫要與他生氣,剛才丁師姐手下留情,讓六弟僥幸才贏得一招,若是師姐認真一些,他哪能是你對手?”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剛才師姐那一劍若是提手再快一些,位置再好一些,功力再深一些……我肯定贏得沒有這么快。”殷梨亭忙解釋道。
張翠山當即無語了,心道這世上還真有這么單純的男人啊,比那西華子還要單純萬倍啊!
丁師姐大怒,這話說出來不僅表現出自己不是對手,還將自己的功夫說得一無是處,但又不好反駁,萬一人家說再比一次,那還有什么臉被稱作師姐?
“師姐息怒,師姐息怒,六弟不會說話,師姐莫要與他計較。”
“五哥,我……”
“一邊呆著去。”張翠山心里也很埋怨,這么一鬧,自己兩人還怎么好意思上這峨眉派?你還怎么娶你的紀曉芙姐姐?打傷娘家人可是比違反法律更重的罪過。
見殷梨亭果然唯唯諾諾的退下去,張翠山也稍微輕松了些,卻見丁敏君正饒有趣味的看向自己。
“師姐,你,你看什么?”
丁敏君笑道:“你這師弟果然厲害,我不是對手,輸了就是輸了,那么我們再比試比試吧!”
“啊?”張翠山反應過來,原來對方是想在自己這里找場子,這怎么能行,輸贏自己都不討好啊。
于是張翠山又恭敬的道:“我怎么可能是師姐的對手,比不了比不了~”
“還沒比就認輸,這怎么能行?”
說罷,丁敏君一劍刺向張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