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鼓聲傳來,一直側耳聽聲的劉澤抽出腰刀對著屬下喊道:“進攻,敢反抗者格殺勿論,為王善保報仇!”
“殺!”
王善保握刀持盾沖在最前方,他飛快地奔到墻邊的小門口,然后對著后面一揮手,兩架長梯就架在了他的兩邊,幾名士兵沒有任何猶豫,三五下就爬到墻頭,“咚”地一下翻身跳了下去。
未多時,大門從內打開了。
有聲音喊道:“哪里的賊人?哎呦。”
兵器碰撞聲在夜里傳了個老遠。
“殺啊!”
與此同時,城內多處都傳來喊殺聲,院內也開始混亂起來,又有十來個拿著刀槍棍棒的護院迎面而來。
“射!”劉澤大聲喊道,話音還未落,一直緊跟著的三名弓手就將早已將搭在弓上的長箭射了出去。
此時的弓箭都是從杜家莊之戰繳獲搜集而來的良品,比以前用的要好上不少,隨著長箭命中目標,幾聲慘叫也立即傳來,剛剛還準備要沖過來的人群猛然一頓。
又有幾根標槍迎頭射去,這下這十來個護院還未接戰就死傷一半,剩余的紛紛發了聲喊四散奔逃。
“跪地免死,投降不殺。”
幾聲呼喊后,實在逃不掉的幾個護院皆拋下兵器束手就擒。
劉澤拉起一個被反手綁著的俘虜,問道:“你可知道你主家銀錢都放在何處?”
那人低著頭也不答話,身后士兵見狀一刀砍在其脖頸上,但這刀未砍到要害,且力度也不夠,刀鋒僅只深入一兩寸,那人疼得猛然站起,哇哇亂叫,那刀貌似砍在了骨頭上,也跟著那人甩來甩去。
鮮紅的血水順著刀背,像是灑水車一樣四散噴灑,周圍的士兵都被血水嚇得閃開一圈,不過跪著的俘虜就沒那么靈活了,統統被澆了個通透。
有個至多二十歲的俘虜見此情形噌地站了起來,但他不小心踩到了血水,又撲通一下滑倒在地,因為雙手綁在身后,沒法子撐住地面,那張大嘴巴漏出的門牙咔叱一聲磕在石板上斷作幾節,他的嘴里也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痛哭聲。
這也嚇了劉澤一跳,這士兵也太猛了,手藝不精就算了,還辦事毛糙,他這還沒下令呢,就直接砍人。
劉澤瞪了一眼那個失誤的士兵道:“趕緊給他個痛快!”
那士兵看著闖了禍,也顧不得血水了,伸手就奪過旁邊人的長矛,橫放一個突刺,插在還在那蹦來蹦去脖子上釘著把刀的俘虜肚子上,俘虜被戳倒后一時還未死,慘叫聲卻更加洪亮凄慘了,士兵臉上火辣辣地紅著,感覺四周人包括俘虜都在嘲笑他,他發了發狠,從那俘虜肚子上抽出長槍,又狠狠地戳了起來,隨著幾聲慘叫,俘虜便徹底歪倒在血泊之中沒了聲息。
劉澤看著還在那奮力猛戳的士兵搖了搖頭,也不管他,轉頭又對著剩下的幾個俘虜道:“你們。。。”
話還未說完,那幾個俘虜紛紛淚流滿面叩首道:“爺爺饒命,俺帶你們去賬房銀庫,爺爺饒命!”
這幾個俘虜心想這TM是正經人嗎?這么兇殘,兄弟們只是混碗飯吃,拼什么命啊!
劉澤看著這幾人的模樣,揮了揮手讓后面士兵將其拉起來帶路,又怕士兵們誤會,就趕緊解釋道:“將他們拉起來,帶路,不帶路就殺了!”
這肖家家族是聚族而居,整小半個城內建筑都歸他們家族所有,占滿了整個西南街道,街道口就是大門,這大門還是王二攻下澄城后,
肖家草草建造的,整日都有族里壯丁把守。
大門處人多,劉澤就討了個巧,謀得了從側門突入的任務,其實這次殺進來的不止劉澤這隊人,其他各處大門都有人帶隊。
進了肖家聚居區,劉澤才慶幸有這幾個俘虜的方便之處。雖說王善保與肖家有姻親關系,但他因為人窮位卑一直被肖家排擠,基本上沒怎么來過這邊,因而對這里地形很不熟悉。
這里整個建筑大部分都是正房、廂房的四合院結構,也有部分是正房四五間的臨街商鋪,廂房外部是二進院子或者三四進院子,甚至還有幾棟兩層的,皆是硬山頂的屋頂,在明代,這類建筑都是費時費力的大戶人家才會有的。
四下里都是殺喊聲,有著俘虜帶路,眾人穿屋過巷,避過廝殺的人群,三繞兩繞地就到了一棟兩層的小樓前,這小樓完全都是磚瓦結構,兩邊也沒有相鄰的建筑,更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鐵皮包裹的釘著密密麻麻銅釘的大門,上面還有掛著幾把大銅鎖。
不過這時候就不煩勞劉澤開鎖了,因為此時庫門大開,十來個人正在那搬出箱子和財物堆在路中間,不過因為距離稍遠,又是昏暗的夜里,所以那十來個人并未注意到劉澤他們。
劉澤拽過一個俘虜問道:“那些人是誰?”
“那是肖家大爺,長房那支。”俘虜哆哆嗦嗦地立馬回道,在他眼里劉澤這些人就是殺人不眨眼還樂于虐殺人的禽獸。
劉澤揮了揮手,王善保見狀也不廢話,留下一個班護衛劉澤,帶著剩下的人集合結陣,殺了進去。
一陣標槍和長槍突刺后,這十來個肖家武裝分子全部伏誅,劉澤走到箱子前對著身邊士兵說道:“全部打開!”
隨著箱子蓋被翻開,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這里面裝滿了銀錠、首飾、珠寶,在火光的照耀下,整個箱子都亮閃閃的,甚是誘人。
王善保湊近了去看,吞了口口水喊道:“司令你看,好多錢!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劉澤環視四周,考慮了一會心想不知道會在這個世界待多久,這些金銀或者以后有大用,才說道:“將所有箱子帶著,王善保你先將這四個裝金銀的箱子帶人送回咱們駐地,就在那守著,另外這箱我得交給二哥才好,至于這幾個人。”
那幾個俘虜一直在側耳聽著劉澤說話,此時都嚇得跪倒在地,紛紛喊道:“饒命啊,俺們絕不亂說,饒了俺們吧!”
劉澤心里其實已動了惻隱之心,自從來了這個人吃人的明朝,他見過太多的殺戮,他也曾發誓若有朝一日自己能掌權的話,一定不會殺害投降的俘虜,可難辦的是,今夜這幾個俘虜看到了自己私吞財物的事,不殺怕是會埋下禍患吶。
王善保也湊了過來道:“司令,這里一個小箱子里最起碼一千兩,總共最少五千兩,這幾人以后也是禍害,殺了吧!”
眼見劉澤還在猶豫, 王善保嘆了口氣:司令還是太善良啊!跟著這樣的人才能安心,這惡人惡事俺來做!
他猛地抽出腰刀,走到俘虜面前從右向左斜劈,最近的那個求饒的俘虜的脖子動脈噴出一捧血箭;又從左向右斜劈,刀鋒從第二個俘虜脖子的傷口右側開始左側結束,他一聲不吭地也撲倒在地。
后面兩個俘虜見狀,一個站起身來還未轉身就被王善保從下往上撩的刀鋒破開肚子,五臟六腑立時混著血掉在他腳上,纏住了他的雙腳,使他邁不開腿也坐到地上。
最后一個剛跑兩步,就被王善保追上一刀從后背直刺入肺泡,他一時還死不了,嘴里嗚嗚地噴著血泡沫,回頭還想看王善保,卻怎么都轉不了頭,這時王善保抽了兩下還是未抽出來,就用腳踩著那俘虜的屁股用力一蹬,血水噗地噴了他一身。
王善保將刀直接插入刀鞘,轉頭對劉澤說道:“司令,還是用刀爽快!”
楊澤明站在一旁都看呆了,平日里他只當王善保是個小弟弟,沒想到殺起人來還能如此利落。
這時候劉澤才怔怔地看著王善保,他明顯是學著喬老二的用刀手法,雖然還是很不熟練,但現在他的身影和當初喬老二的身影慢慢重合在一起,因為兩人用刀都是夠狠。
生在這個亂世,他二人怕都能成長為猛將,只可惜喬老二,猛雖猛矣,和劉澤他們不可能是同路人。
劉澤搖搖頭,甩開這些胡思亂想,看著一臉興奮的王善保。
這是才殺人的刀法!可你不擦血就插入刀鞘,只怕會凝固拔不出刀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