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時間將時間往回拉上一炷香之前。
樑頌一個鐵棍就要帶著風的打在身上, 王程景心裡一突,下意識的就彎腰躲了過去。樑頌一擊未成,不免惱羞成怒, 更加密集的攻擊接踵而來。
王程景左右閃躲, 還是不免捱了幾下。
可是也只是捱了不輕不重的幾下, 那樑頌就突然整個人呼吸急促, 雙眼暴突, 整個人開始抽搐起來。
王憧憬反射性的看向周文安,詢問著是不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什麼藥。
周文安隱晦的搖搖頭, 他只動了了水袋,這些人對他防備的很, 身上的銀針藥粉早就被人翻出, 指甲縫的那些就是自己全部的家當了。
這樣想著周文安就遺憾的看了看那個水袋, 真是可惜了,還沒派上用場。
不知是老天眷顧還是怎麼回事, 就在周文安看向水袋的那一瞬,一隻手就從斜側裡伸出,將水袋拿走。
周文安沿著那手看過去,就看到那黑衣男人將隨身所帶的藥丸塞入樑頌口中,然後拔開木塞給樑頌灌了一大口水。
周文安:……
我只想放倒這黑衣大哥, 安心逃跑, 結果您老非要往上撞, 把小命送到我手上, 你這樣我也很爲難啊!
樑頌在藥丸和加了料的水的灌溉下慢慢舒展眉頭, 抽搐的四肢也慢慢平靜下來,但是那緊閉著的眼睛確實沒有和往常一樣慢慢睜開。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了一下, 還是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那一直看守周文安兩人的黑衣青年上前探了探樑頌的呼吸。
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突然變得鋒利無比直直的射向周文安。
被他刀鋒似得目光掃射的周文安一臉無辜。
“是你搞的鬼!”用的是疑問的語句,可語氣裡並沒有一絲疑問,黑衣男人從旁邊接過水袋,取出一滴水放在鼻尖輕輕地聞了聞。
“我說不是,你們會信嗎?”周文安頂著一張純良無比的臉,苦大仇深的說道。
黑衣男人的臉一瞬間從面無表情的冷漠,變成被挑釁了威嚴的無比憤恨的森然。
“我以爲你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沒想倒居然是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跳樑小醜!”男人語氣像是語氣依然是毫無起伏,只是那音色卻有一些帶著扭曲的詭秘,讓人不寒而慄。
話音剛落,在周文安還沒反應過來時,那人擡手就是一掌,周文安頓時覺得五臟六腑扭曲成一團,胸前的堵塞感讓他喘不過氣來,喉嚨中腥甜味上涌,鮮血像不要錢似得一股腦的用了出來。
周文安擡手抹了一把下巴,將那些順流而下的血跡擦掉,臉上笑容退去,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眼睛瞇起,溫和好欺負的形象瞬間退去,整個人氣勢立馬就變得強勢凌厲起來。
“你再動一根我的頭髮絲試試,看看你的好大人還能不能醒過來。就算我是跳樑小醜,現在這兒也是由我說了算!”
周文安一向脾氣溫和,從來都是一副溫軟好欺的模樣。又加上年紀小,旁人說起頂多說上一句機靈能幹,卻從不會把他和氣勢逼人這個詞聯繫到一起。
可現在周文安對面的黑衣男人確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壓迫感。
一個孩子,壓迫感,真是可笑,男人失神片刻就調整好自己的思緒。,隨即又恢復到那臉上面無表情可眼裡卻有閃爍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又礙於樑頌的安危不情願的收了手。
周文安如今心頭的怒火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一掌有多重,只要再稍稍重上那麼一兩分,自己的小命很快就要玩完,如今的五臟六腑都還是一片火燒火燎,從胸腔逆流而上的血漿還是不停地想向上翻涌,到喉嚨處又被人強硬的壓下。
真的,就差那麼一點,自己就會變成一具屍首。
“解藥拿出,放你走。”許是怕樑頌昏迷久了有什麼不對,黑衣男人主動開口道。
“沒有解藥。”周文安面無表情的說道,接著又趕在那男人發怒之前說道:“不過我可以現配。”
黑衣男人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周文安的說法,矜持的點了點頭。
“既然同意了,那就雙方都拿出點誠意好了。”周文安說著擡手指了指站在一邊脊背挺直的王程景一下:“先將他放了如何?”
“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他纔是我家大人要抓的人,你一個隨手被拎來的的魚蝦也敢提這種要求!”黑衣男人扯了扯嘴皮說道,目無表情的臉上顯出一絲諷刺。
“呦,我又成魚蝦了,可是就算是魚蝦卡在了喉嚨,也能要命,更何況有些魚蝦還是有毒的。”
周文安話音落下後,就無人再接話,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寂靜起來,兩方人陷入了莫名的僵持中。
“反正我是爛命一條,可你們的大人好像有點堅持不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文安好心開口提醒道。
天知道,他下的只是迷藥,只是自己製作而成,旁人不怎麼認識罷了!萬一時間拉長,那變態提前醒了該怎麼辦,要在那樑頌醒來之前,再加點其他料纔夠保險。
兩邊人對峙半響,那黑衣人猛地擡起手將手中的長刀架在王程景的脖子上,然後開口說道:“馬上配置解藥,不然我便將他這隻手臂砍下來。”
“我和他不過一面之緣,你便是將他腦袋給砍下來,又與我何干!不過我還是要全你小心些,萬一見了血嚇到我,到時候頭腦混亂萬一配錯了什麼藥,那可就不好了。”周文安摸了摸那不怎麼鋒利的刀鋒慢慢說道。
雙方在一次陷入僵持之中。
半響,昏迷的樑頌小指抖了抖,周文安的眼皮也跟著跳一跳,黑衣男人以爲那是毒發前兆,看樣也是緊張極了,妥協的讓出半條路。
王程景看了周文安一眼道:“大恩不言謝。”便匆匆離開了寺廟。
周文安也表面從容淡定,內心很不得腳步生風趕緊到樑頌身邊給他補上一針。
將從黑衣男人那將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之後,周文安首先在樑頌身上幾個部位紮了一針,將有些醒轉跡象的樑頌扎的重新陷入了昏迷。
擡頭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裝出一副被耗費了大量心神的樣子幽幽說道:“毒素已經抑制住,不在擴散,只等你們找全藥材就能開始配置解藥。”
周文安說完就坐下來閉上了眼睛,暗暗思索接下來要怎麼交涉才能安全無憂的逃出去。
當然其他幾人皆認爲他是心神損耗太大,需要閉目恢復元氣。
周文安不知道的是,出去買藥材的兩個人出去沒多久,其中一人就悄悄往王程景逃跑的路上追去。
也是他運氣不好,沒預料到王程景竟這麼快就和他們那邊的人接上了頭,剛剛靠近就被抹了脖子!
親隨頭領處理了跟著王程景過來的小尾巴後,大家就圍在一起交流手頭信息,商量這如何營救破廟裡那位捨生取義的壯士。
壯士,是的,欽差大人王程景就是這樣認爲的。
在一座妖魔亂舞的潦倒破廟中,身形並不高大的壯士浴血重生恍若神佛,將一羣妖魔鬼怪統統震懾,並大公無私的將自己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