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大喜事變成了大喪事好像有些過,不過現在明鏡院正房呆著的人,倒寧願真的是喪事呢,大老爺死了還不會連累謝家的名聲!老夫人從開始的氣得渾身發抖到現在坐在正座上沉著臉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老夫人的眉頭,包括青瓷都沉默的和青雯青雅站在一塊。
先前已經進來的親戚們,知道門口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所有人都起身紛紛告辭,都說下次再來,老夫人也沒有挽留,只全部派家裡的小廝們妥帖的送出了城。外面人太多,內眷不便出面,都在裡屋等著外面的結果。
青瓷側首看著外面時刻準備報信的婆子,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處理的?若是因此把謝明安以後的仕途給徹底斷了,哪怕賠上謝家的名聲也可以!反正沒了他,謝家的名聲纔可以徹底保住。
人沒等到,倒是等到被人擡進來的謝明安。
著人把人給擡到了一旁的榻上放著,又讓小廝去請大夫,吩咐完後黎總管才幾步走到老夫人面前,彎身回話道:“老太爺安排其他男客回家了,大老爺暈過去了,二老爺送太子殿下去了,太子還說,今兒事多,就不進來給您老人家請安了,下次再來。”
“恩。”
老夫人沉沉地應了一聲,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謝明安,“你把外面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複述一遍!”小廝來回跑了幾趟,說話上句不接下句的!
“是。”
黎總管緩了一口氣,從謝青延出現就開始說起,從開頭的時候一旁站著的蘇氏就已經滿臉怒色,說到秦婉人出現的時候手裡的帕子已經被揉成了一團,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那個伉儷情深翩翩君子的夫君在外面早就有外室了!
庶子都已經六歲了!
“你確定嗎,那個孩子跟謝明安很熟悉?!”
忍無可忍,蘇氏打算了黎總管的話。黎總管說話的動作一頓,擡眼看向滿目通紅的蘇氏,雖於心不忍,點頭,“那孩子看起來和大老爺很熟悉,一點都不認生。”蘇氏牙關咬得死緊,閉眼,不再詢問。
黎總管這才又接著把外面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太子殿下說了,今後有他在一日,大老爺就不可能再復官了。”
聽完黎總管的話,老夫人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怒氣又再次飆升,甚至控制不住地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起來,其他人還震驚在謝明安爲何會辭官的真相中,青瓷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老夫人,見狀,連忙一步上前扶著老夫人。
老夫人閉眼許久才睜眼,給了青瓷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謝青延和秦婉人呢?!”
這兩日家裡事情多,先是忙著回江南後來又是青瓷被賜婚的事情,那個畜生又一直沒有出現,就把這兩個隱患給放到了一邊,家裡男丁是少,可一個私生庶子老夫人也不稀罕,更何況還有那樣的娘!
就因爲忽略了這麼兩個在自己看來無關緊要的人竟讓謝家丟了那麼大的臉面!
老夫人氣得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來,青瓷見狀連忙拍著她的後背,也顧不得旁人還在場,直接道:“祖母,您想想,其實這也不失爲好事,這件事瞞不住的,早晚都會被人知曉,早一天早解脫。”
說不定等謝明安以後謀劃好了再復官再鬧出來呢?那時候更不可收場了,現在丟的只是謝家的臉,那時候再鬧出來,皇上的名聲都會有礙了,識人不清呀!
這兩個情況誰更嚴重?
未盡的話,老夫人心裡明白,只是到底氣不過,只是輕輕搖頭,氣得話都說不出來,青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輕輕給老夫人順背,怕她一口氣給噎著了。所以,原來大家早就知道真實情況了嗎?
青雅傻乎乎的看過來又看過去,大姐姐那邊不說,就連二姐姐都這邊也是垂眼沉思,沒有一絲驚訝之色,所以,只有自己不知道嗎?青雅有些失落的癟嘴,有點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呢,心思剛沉悶手裡就傳來一絲溫熱,是秋姨娘拉住了青雅的手。
這孩子從小就傻乎乎的一根筋,現在也總算知道該思考問題了。
老夫人緩了好一陣纔對著黎總管道:“秦婉人那邊,太子殿下既然讓她們敘舊就讓她們說,你派人在門口守著,說完了就把兩人一起帶過來。”
“是。”黎總管沉聲應了。
老夫人將視線轉向了還在榻上躺著的謝明安,即使昏睡著他也是滿面赤紅,可想而知當時激動到了什麼模樣。這個兒子是長子,當初自己和老頭子對他寄予了多大的期望,沒想到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心酸是有的,可是青瓷的話沒錯,錯誤已經夠大了,早解決早解脫!
“大夫怎麼還沒來?”
一直有婆子在門口處看大夫何時纔到呢,聽到老夫人的問話,剛想回答快了就看到小廝領著大夫從二門處的迴廊走了過來,忙對著老夫人道:“大夫來了!”大夫進門後對老夫人和其他人行了一禮,也不多話,直接來到了謝明安身邊開始診脈。
一會後就收起了放在謝明安脈搏上的手,起身對著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憂心,是氣急攻心所至,最多一個時辰就自己醒了,再開一貼下火的方子喝下去也就沒事了。”大夫說完就著手準備開方子,老夫人卻道。
“等等,我等不了一個時辰,先生有法子讓他立刻醒嗎?”
一刻都不想再拖下去!
大夫雖有些詫異,但是還是道:“法子是有,用針扎,只是,還是讓他自己醒比較好……”“那就扎!”大夫的話剛落,老夫人大手一揮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好吧,這既不是傷害性命的事,最多就是有幾日的頭昏腦漲而已,大夫也不多言,打開一旁的醫箱取出了針包。
果然非常快,剛下了三針,謝明安的眼皮就一陣抖。
老夫人起身,青瓷連忙扶著她,所有人都圍在了謝明安旁邊。謝明安朦朧轉醒,睜眼就看到了站在旁邊沉著臉色的老夫人,默然的青瓷青雯青雅,以及一臉恨意的蘇氏。眼神先是迷茫,隨後馬上想起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一咕嚕從榻上坐了起來,“太子呢?!”一邊問一邊起身甚至想去外面攔太子。
“跪下!”
老夫人手裡的柺杖猛地砸在了地上。
謝明安離去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身,顯然不樂意,老夫人直接冷笑道:“我現在管不住你了,我進宮去找皇上皇后說說可好?!”真讓老夫人進去了,不說剛纔門口鬧的那一出,謝明安還得背上個不孝的罪名。
眉心緊鎖的回神,一言不發的跪下,極力的按捺心中的躁動。
\
如今老夫人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對謝明安講,看他跪下了就不再看他,而是對著黎總管對著屋內屋外圍著的衆人,朗聲道:“從今天起,大老爺謝明安禁足立鬆堂,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他出來,更不準給他通風報信聯絡外面!”
狠厲的眼神看向了門口謝明安的隨從小廝們。
“誰要是被我發現幫著他聯絡外面,不管是誰,一家老小全部發賣了!”
“母親,你打算幽禁我?”
謝明安不可置信的擡頭。
老夫人還是不看他,只對著黎總管道:“愣著做什麼,把他給我帶回立鬆堂去!”黎總管應聲,直到兩個小廝一左一右架著自己的時候謝明安纔回神,猛得一掙就怒目瞪著老夫人,“母親,您要毀了我的一切嗎,我是你兒子!”
“我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
老夫人絲毫不讓。緊緊地盯著謝明安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敢反抗,就不是家裡的禁閉這麼簡單了,不信試試!”
居然還威脅自己?!謝明安更是怒不可抑,可看到旁邊竟無一人敢幫自己說話,冷笑,“好,我現在倒了,所有人都上趕著來踩是吧?等著,早晚有一天,你們都會來求著我!”說完就甩袖離去。
他是哪來的底氣死不悔改?青瓷扶著老夫人,心中突然冒過這個念頭。
老夫人被謝明安這一氣整個人又開始顫抖起來,青瓷連忙止住了心中的想法,一心伺候著老夫人,年紀大了,生氣也不可以太過了,蘇氏秋姨娘給老夫人端茶送水,青雯青雅也跟在青瓷後面勸老夫人。
衆人忙活了好一通黎總管派在那邊守著秦婉人和謝青延的人才把兩人帶了過來。秦婉人到門口時見這麼多人,蘇氏也必定在裡面呢!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同謝青延一起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跪下。
秦婉人剛纔只顧著和謝青延說話,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打理自己,還是剛纔在外面的狼狽模樣,對於她,老夫人實在不想多說什麼,直接道:“既然太子殿下說任你去留,我自然不會攔你,一切全憑你自己做主。至於這些年你和你孩子分別的事情,到底是謝家對不起你,你若要走,自會給你足夠的盤纏和餘生的度資。”
“但是孩子,你不可以帶走的。”
就算是私生庶子,哪怕在家裡養歪了,也不能讓人帶走了。
“你若不走,名分上不能給你什麼,會給你安排一個小院子,安穩的過一生。”
秦婉人早就知道自己是不能把孩子帶走的,如今見一面也足夠了,而且這老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想自己走的吧?也是,這謝明安分明已經廢了,哪怕他沒廢,他不弄死自己都是好得了,怎麼可能還會和以前一樣?
想明白了也不再猶豫,對著老夫人磕了一個頭。
“我身份低微,可他終究是謝家的孩子,求老夫人憐惜他。”
老夫人擺了擺手,沒有應承什麼。剛纔秦婉人對謝青延說了一大堆相思,以謝青延目前的年紀,實在不能過多的理解什麼,只是明白了自己好像又多了一個娘?現在秦婉人和老夫人的對話他也沒聽,只一個勁的打量屋子的擺設。
這裡好漂亮!
謝青延只覺得這裡到處都讓自己目不暇接的,比自己家豈止好了一點半點?居然想也不想地對著秦婉人道:“你不是說你是我娘麼?你讓我住在這裡,我就讓你當我的娘!”理所當然的模樣讓所有人都眉頭一皺。
秦婉人連忙哄他,“這裡就是你的家,你當然要住在這裡了!”
“好了!”
秦婉人還想再說什麼直接被老夫人給打斷了,老夫人對著黎總管道:“你帶她出去吧,給她足夠的錢財,以後別再回來了。”“是。”黎總管應了,走到秦婉人身邊站定,“跟我來吧。”秦婉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老夫人的態度也如此明顯,擺明是不想她在這個家裡多呆了。
再多的捨不得,也無法再說出口,只是側身把謝青延摟在懷裡半響,良久後狠心放開,起身,不敢再看謝青延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秦婉人走後,老夫人將視線放在了謝青延身上,還沒見過這孩子的時候就對他不喜,現在見過這後,明顯就是驕縱壞了孩子,更爲不喜!問一旁的蘇氏,“你願意養在你名下不?”蘇氏肯定不會願意,但她是孩子的嫡母,總要過問一聲的。
蘇氏想也不想的搖頭,話都沒說一句。
老夫人點頭,對旁邊的媽媽吩咐道:“先把孩子帶到我院子裡的側房歇息,再趕緊讓人在府裡隨便打掃個院子出來,奶孃媽媽丫鬟小廝分例都照著庶出的少爺準備。”
“是。”
有位媽媽應了,上前把謝青延給抱走了。
事情終於處理完,老夫人直接歪在了椅子上,手肘抵著椅背揉著太陽穴,閉眼,無力道:“都散了,管住各自院子人的嘴,不許再談今天的事。”老夫人明顯心情不好,其他人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什麼,紛紛告退。
青瓷沒走,只是沉默的走到老夫人身後伸手,雙手給她輕柔的按頭。祖母這邊需要安慰,祖父那邊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還不知道被氣到什麼程度呢,唉。
秦婉人出了謝府抱著手裡的包袱就往右邊的一條衚衕而去,那衚衕口上正停著一輛馬車,坐在前面的赫然是秦祖佑。秦祖佑看到秦婉人的出現馬上就跳下了馬車,再看到她手裡的包袱,心裡已有答案,還是問了一句,“妥了?”
“妥了!”
秦婉人先將手裡的包袱放進了馬車裡才鬆了口氣,又忙問道:“父親母親已經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就在碼頭等你呢!”
聞言,秦婉人徹底放了心,轉頭看向了謝家的方向。門口的石獅子依舊威風,樑上高掛的紅燈籠依舊紅火,只是再也沒了上午的熱鬧,冷清了許多。這個地方,一直都是自己想要進去的地方。
如今居然是使計才能安生的離了這裡,怪不得是造化弄人呢?秦祖佑站在秦婉人的旁邊,見她似是捨不得,少不得小聲勸道:“姐姐你在想什麼呢?謝明安那畜生這幾日是怎麼打你的,你忘了?”
“那孩子是你生的,可你也沒養過他,到底也沒什麼感情!”
“你要是想不開留下了,等謝明安緩過來了,你我甚至爹孃的命都保不住了!”
“快走吧。”
秦婉人也只是這麼一想,根本沒想過留下,孩子重要,可那不值得賠上自己的性命!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掀開車簾上了馬車。秦祖佑也不再多做停留,直接駕車往城南而去,出了城門就一直往碼頭的方向而去,秦父秦母帶著一堆打包好的家當焦急的等在碼頭,出他們之外,還有一位常服方臉男人,冷著一張臉,一看就不好惹。
他雖然喝秦父秦母站在一處,但兩人都不太敢靠近他,連話也不曾說。
見到秦祖佑的馬車,兩人心中都大大地送了一口氣,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抓著秦祖佑的手詢問,又看秦婉人好好地呆在馬車裡,這下子心裡的石頭是徹底放下了,絮絮叨叨的在說些什麼。
甲一上前,將手裡的小包袱丟給了秦祖佑。
“事情已辦完,趕緊走,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管,好自爲之吧。”
說完就直接上馬轉身離去,秦祖佑抱著那包袱,一摸就知道全是銀錠子,加上姐姐弄來的那些,足夠自己一家人去鄉下買一片地當土財主了。將馬車和秦父秦母的東西全都搬上了船,“走吧,上了船再說其他的。”
這京城的水太深了,誰能想到三皇子只是讓自己換了位置坐到晏君身邊並且作弊一次,就把高高在上的謝明安給拉下了馬呢?自己腦子笨,還是別在這晃盪了,去鄉下,安安心心當個土財主吧,這京城的是非,得妖孽才能攪渾。
已經換藥了快半個時辰了,屋子裡的血腥味還是那麼重,公子玉不耐呆在屋子裡,讓人搬了躺椅在梧桐樹下,半瞇著眼看湛藍的天幕。阿姐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煩心成什麼樣了,是快意多,還是難過多呢?
甲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公子玉在樹下昏昏欲睡,梧桐樹的樹葉擋住了並不熱烈的暖陽。
無聲地上前,輕聲道:“殿下,秦家已經走了。”
公子玉沒有出聲,只是偏頭,似睡得更沉了些。甲一也不再多言,沉默的守在一旁。青釉等了一上午,好像都沒看到少卿過來,他那個哥哥更是沒消息。他是重傷之人,理應好好歇息的,只是,一上午的時間應該夠了吧?躺牀上一天也不好呀!
青釉爲自己的行爲找了很多的藉口,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和自己同住,真的有些激動呀!快步走到少卿現在暫住的西院,在院門前停住了腳步靠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見少卿正在樹下歇息,還在睡覺呀?
青釉抿嘴,難免有些失望。
轉身正欲回自己的院子,腳步一頓,擡頭看了看天,快到正午了,他也該起來用午膳了,自己現在過去正好叫他起來,不算打擾吧?想定了就回身悄悄的往少卿的方向走去,甲一繼續當他的雕塑。
青釉剛剛站到少卿面前,少卿就已經睜開了眼,清明的雙眸不見一絲睡意,青釉鬆了一口氣,“你沒睡呀,我還怕打擾到你了,可以起來洗漱一番用午膳了。”
公子玉點頭,緩緩從塌上起身,青釉站在一側倒沒想搭把手,因爲姐姐提過,少卿似乎不願意別人過多的觸碰他。只緊緊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若是他因起身弄壞了傷口就不好了,見他安穩的坐了起來,青釉才鬆了一口氣。
“對了,你哥哥怎麼沒有來,你不是說他今天要來瞧你嗎?”
青釉忍了一上午,一直想和少卿說說話,對於他話裡的哥哥,也是想到了幾分,現在就直接問了出來。
手撐著邊緣慢慢站了起來,公子玉有些自責道:“哥哥今天怕是沒心情過來了。”
“怎麼了?”
“因爲我又給他找了件煩心事。”
青釉不解,甚至有些小小地生氣,皺眉道:“你昨天答應過我了,不要再麻煩你哥哥,你言而無信!”所以,對她還得一諾千金是嗎?公子玉默默記下,回頭轉達給哥哥。輕笑道:“這事可不是純粹的麻煩。”
“雖然壞處有,但是好處明顯多過壞處,還是可行的。”
好處多於壞處,所以,他是爲了他哥哥好咯?青釉有些尷尬,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我爲我剛纔的言行道歉。”公子玉當然不會放在心上,“走吧,我們去用膳。”
青釉點頭。
“恩,小廚房專門給你做了好些你可以吃的菜,你嚐嚐,味道不錯的!”
“好。”
而公子湛,此刻正在皇后寢殿內,這也是母子兩第一次吵架,皇后娘娘臉上只有憤怒,公子湛皺眉低頭,心情也不甚好。
“子湛,他是你的先生更是你的大伯,你怎麼能這樣?!”
皇后一聽到這個事就急急忙忙的把公子湛給召了回來,“你身上也有謝家的血,你怎麼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你不是把你大伯的仕途給斷了嗎?!”
從進門最初到現在,皇后娘娘就不停的在說這樣的類似的話,饒是公子湛的好涵養和定性都有些忍耐不住了,沉聲道:“那母后的意思就是,因爲他是我的先生,是我的親戚,他做的那一切我都可以忽視,對嗎?”
“他做的那些全部都已經查實了,我並沒有冤枉他!”
“兒子錯了嗎?”
皇后被公子湛的質問說得一頓,想了許久居然胡攪蠻纏道:“母后沒說你錯了,只是你不該在大庭廣衆下把這些事給說死了,關上門來慢慢說不可以,何必要當著別人的面說出來呢?他以後的官途怎麼辦?”
“所以,母后你一直想著謝明安的復官對嗎?”
“你不是怪我責罰了他,而是怪我不該在百姓面前說出這樣的話收不回來是嗎?!”
“他人品有缺,不能再當父母官!”
公子湛一直都是溫潤有禮的,何時和自己怒言相向了?第一次對上這樣的公子湛,皇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是你大伯,更是你的先生,縱然有錯,改了就是了,爲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你父皇都沒有公佈呢!
皇后想說的很多,只是沒有機會了,殿外進了一個小太監,恭聲道:“奴才參加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什麼事,說!”皇后心思很煩。
小太監道:“皇上讓太子殿下即刻過去。”
皇上宣召,皇后也不能把人再留住多說什麼,公子湛這會也不想再多聽皇后的話了,聞言只是彎身道:“兒子去了,母后保重身體。”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小太監連忙跟上了,皇后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怎麼把哥哥這件事給蓋過去呢?
公子湛出了皇后的宮殿,直接問跟著的小太監,“是三皇子讓你來的?”這小太監公子湛自然認識,是三弟的人。小太監嘿嘿一笑,“殿下確實留了話,若您去了娘娘那,最多半個時辰就想個法子把您給弄出來。”
“不過這次倒不是,皇上確實讓您過去呢。”
公子玉點頭,三弟的心思真的太縝密了,連母后會發泄會讓自己不耐的情況都考慮到了。唉,不能什麼事都讓三弟來想,自己是哥哥,得爲弟弟做些什麼纔可以。壓下了心中的思緒,快步向皇上書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