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安氏總部辦公室里,安辰墨眼睛盯著文件,卻有些魂不守舍。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慌亂。好像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一樣,讓人隱約感覺很是驚悚。
羅根還站在他身邊等著他簽字,看到他眼神又在游離,便忍不住湊上前去輕輕咳嗽了一聲。
“總經(jīng)理,你看好了嗎?這幾份文件都馬上要用。”他在這里已經(jīng)站了半個小時了,可安辰墨仿佛把他當(dāng)隱形似得,根本都沒注意到。
“啊,好!”
安辰墨回過神來訕笑了一下,慌忙拿著筆在上面刷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幾個重要的文件,他看都沒有看過。
羅根看到他這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眼底忽的掠過一抹復(fù)雜的神情。他拿著文件走下去,腦子里又想起了一個冷冰冰但且充滿誘惑的聲音。
如果你能把這件事做好,五千萬尾款會馬上到你的賬上。你要知道,你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夠賺到這些錢。當(dāng)然,如果做不到,我們?nèi)?dāng)沒發(fā)生過這件事。我這個人,特別的人道。絕不會逼迫誰,反正我已經(jīng)在澳大利亞留下了一棟豪宅和片區(qū)ceo的位置。要不要做,看你自己。
這些種種誘惑,都讓羅根無比糾結(jié)。一個是偶像級老板,對他不薄。一個是巨大的誘惑,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
做?不做?他無法決策!
來到休息廳,羅根站在窗前睨著窗外陰霾的天色出神。深沉的臉上有著極其痛苦的神色。顯然,他內(nèi)心的煎熬特別巨大,在善惡交織著:他是個正常的人,有著本能的貪婪。那巨大的誘惑根本不是一般定力的人能夠拒絕的。
可是,安辰墨的知遇之恩讓他又無法漠視,他能夠一畢業(yè)就坐上總經(jīng)理首席助理的位置,也完全是因?yàn)樗p識他。否則怎么會給他這么好一個機(jī)會?
但那個機(jī)會,更好!澳大利亞片區(qū)的ceo,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機(jī)會。況且,還有一億的酬勞和一棟豪宅。
這些東西,讓他如何拒絕?
躊躇當(dāng)中,辦公室的內(nèi)線忽然間響起。羅根慌忙跑了過去拿起了電話。里面?zhèn)鱽戆渤侥袣鉄o力的聲音。
“今天還有什么安排嗎?如果沒有我要走了。董事長有沒有交代什么?”
“總經(jīng)理要先走嗎?”羅根心中一慌,心中那點(diǎn)良知忽然間被擊碎。他平息了一下情緒,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個文件沒整理好,馬上給你送過去。”
“快點(diǎn),我想回家了。”
“是!”
放下電話,羅根去到休息廳給安辰墨沖了一杯咖啡。他大步走到他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不等安辰墨回應(yīng)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
“總經(jīng)理,看到你精神不太好,我給你沖了一杯咖啡。文件我馬上給你送過來。”
羅根偷偷瞥了眼安辰墨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他比之前愈加的頹靡。他心中一喜,放下咖啡就迅速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他毫不猶豫的翻出壓在抽屜最底下的文件看了看。深呼吸了一聲之后,他忐忑的朝著安辰墨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安辰墨坐在椅子上,手撐著沉甸甸的腦袋假寐。他的神情似乎很痛苦,眉心緊蹙。
羅根心驚膽戰(zhàn)的打開文件翻到簽字的頁面遞給了他,他的手在情不自禁微微顫抖著。
“什么文件?”安辰墨挑眉瞄了羅根一眼,但又合上了。
“是有關(guān)公司投資的一個小項(xiàng)目。”羅根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差點(diǎn)就想收回文件。
“噢!”
安辰墨掀開眼簾,拿起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大名。完事后他筆一扔,迅速拿起了外套。
“沒什么急事就不要打擾我,董事長找我的話,讓他打電話給我。”他一邊說,一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是!”
羅根緊跟在他的后面恭敬的道,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水。他緊緊的抱著文件,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種驚恐的心跳一直持續(xù)到安辰墨走進(jìn)電梯,他才頓然涌起一股雀躍。
當(dāng)電梯門一合上時,他的全身血液都開始亢奮了起來。迅速回到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后,他的臉上漾起了眉飛色舞。
誰都不知道,羅根的這一個舉動,會給安氏引來何等的狂風(fēng)暴雨。
安辰墨一出停車場,就直接朝著波士頓飛馳而去。他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感覺一直都揮之不去,感到特別焦慮。
這種狀況只有在當(dāng)年三十六個兄弟們遇難的時候發(fā)生過,他有點(diǎn)蹊蹺。輕蹙眉峰,他接通了波士頓別墅的電話。
電話一通,他就迫不及待叫了一聲:“小傻蛋”。
“少爺,小姐出去了,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
電話里傳來的是阿莎的聲音,安辰墨頓時臉色一沉,眉間涌起一縷慍怒。
“不是叫你們看好她嗎?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她把五個保鏢都打倒了。”
聽得諾西竟然打倒保鏢溜了出去,安辰墨心中那股忐忑不安頓時化為熊熊怒火。他緊抿著唇線,一張臉氣得鐵青。
小傻蛋,你真的太過分了,竟敢無視我的警告,一次次的挑釁我。
他冷哼一聲,忽的油門一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波士頓。
一路上,安辰墨如同發(fā)了瘋一樣。各種委屈,各種滋味涌上心頭。他不懂,他對她那么好,她為何還是不滿足。還是想要離開他。
此刻,天空的陰霾愈加劇烈,寒風(fēng)蕩起無數(shù)蒼涼在四下里飛竄,讓人感覺特別不好。
馬路上的行人愈發(fā)的稀落,偶爾路過幾個,也都行色匆匆。
安辰墨那騷包的布加迪威龍在路上飛馳,就像一只騰飛的蛟龍一樣,快得無法捕捉。
當(dāng)車子一駛?cè)雱e墅區(qū),他的心更有著說不出的恐慌。
別墅大門口,五個保鏢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頂風(fēng)冒雪,個個臉色都特別窘迫。被諾西瞬間干倒,這讓他們特別的顏面無光。
安辰墨跳下車,殺氣騰騰的走上前,抬手就是幾巴掌揮了過去。
“不是讓你們好好跟著小姐嗎?她去哪里了?”
“對不起少爺,小姐用微針把我們都擊倒了,所以……我們誰也沒跟上去。”
“混賬!”
安辰墨詛咒一聲,大步走進(jìn)了別墅大廳。
阿莎站在大廳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一臉陰霾的安辰墨。嚇得一動不敢動。
“小姐有說去哪里嗎?”努力壓抑著腹間爆發(fā)的怒火,安辰墨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阿莎。
阿莎搖搖頭,雙手十指交纏,特別的害怕。
“她早上有什么異常嗎?”
“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叫我上去,然后她給一個叫小凌的打了個電話。神色很落寞。后來就走了。”
阿莎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到,半點(diǎn)不敢隱瞞,她使勁想了想,又道,“我告訴小姐說,你今天要陪她吃晚飯。她應(yīng)了一聲。”
“退下去。”
“是!”
待阿莎退下去,安辰墨徑自走上了樓梯,來到了諾西的客房前。他推開門,大步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冷清清的。只有床上有一只可憐兮兮的抱抱熊坐在哪里,特別孤獨(dú)。安辰墨睨著抱抱熊,把它抓在了手心。
“小傻蛋,你始終放不下他嗎?你就不怕我真的讓他消失無蹤嗎?我恨所有喜歡你的男人。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一下下用指尖點(diǎn)著抱抱熊的鼻頭,安辰墨難過得跟什么似得。他想不通,一點(diǎn)都想不通。
走到陽臺,他落寞的看著天空陰沉沉的烏云發(fā)呆,他的心好悲涼,悲涼得一塌糊涂。
空中不斷涌動的烏云亦如他此刻的心境一樣,特別的陰霾。
叮……
一聲信息鈴聲響起,安辰墨霍然回頭,他看到了諾西遺留在床頭上的手機(jī)。
他拿起手機(jī),看著屏幕上的信封出神。可以看嗎?她會不會生氣?
他糾結(jié)著,神游的指頭情不自禁的劃開了開鎖鍵。看到里面幾條更加讓他怒火高漲的信息。
西西,想你,愛你,等你!等你離開那個魔鬼,我會用加倍的愛戀來呵護(hù)你。小凌。
諾西,我已經(jīng)回美國了,一起吃飯吧?我在哈佛廣場等你。幾天不見你了,好想你。那天雖然只是親了一下你的臉頰,但我已經(jīng)好幸福了。不知道哪一天,能夠真正的擁有你。我會等你,等到海枯石爛,等到地老天荒。蕭元。
諾西,我是弗萊德。圣誕節(jié)的時候我專門從英國來看你,可是沒有找到你,打你電話也不通。我很失望。請原諒我曾經(jīng)對你做的一切,我是真的愛你。請給我一個機(jī)會。
諾西,我是科爾。系里組織圣誕晚會,大家都很希望你參加,當(dāng)然我更想你參加。看到信息能回我一個電話嗎?
“王八蛋,找死了!”
安辰墨怒喝一聲,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的盯著諾西的手機(jī),一顆心仿佛在漸漸龜裂,破碎開來。
他陰戾的冷笑一聲,用諾西手機(jī)發(fā)出了幾個信息。
信息發(fā)出之后,他把電話撥到了安氏頂層的保鏢樓上。
“找到他們,往死里揍!留下一口氣就好。我要看到他們奄奄一息的畫面。”
放下電話,安辰墨的臉頓然變得猙獰可怕。他的瞳孔漾著特別詭異的光芒。仿佛要吃人似得。
走出房間,他徑自來到了樓下。
“去做幾道小姐最愛吃的中式菜肴。晚上我要和她共進(jìn)晚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