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不長,但這兩天卻是我最危險的時期,熬過來確實不容易。醒來時我躺在醫院,隨后就被轉移到黎天家里。黎望天說。只要醒過來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而治愈傷口的功夫,他比醫院在行。
我醒來的時候,病房外面的走廊幾乎被堵得水泄不通。秦軍和白虎幫骨干。周靈姐,李佳,龔豹,魯易天……這么多人守在病房外面。著實讓我感動。不過,我沒有看到趙婕,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后來黎天告訴我,我被送進醫院的那天晚上,趙婕一刻都沒離開醫院。直到前天上午,趙婕被王峰帶走,后來就再沒來過醫院。倒是多次給他打電話,問及我的狀況。由此可見,趙婕心里依然很在意我。
黎望天確實醫術精湛,經過他幾天的治療,我身上比較淺的刀傷已經愈合。他說外傷好治,但內傷痊愈就需要較長的時間。而且我的臟器嚴重受創,他不敢下猛藥,只能先將我的身體調養幾天。眼下我已經能做些小幅度動作,但離下床走動還需要幾天時間。
但不管咋說,我算是徹底擺脫了死神的束縛,康復只是時間問題。自打我清醒之后,我小便就成了最頭疼的問題,這幾天始終都是用導尿管,用那玩意兒排尿著實讓我尷尬。
現在,我又有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如果身體完好的話倒是能憋尿,但眼下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讓我更頭疼的問題,就是黎望天剛才出去了,黎天在學校上課,現在好像就只有黎天的母親在家里,難道我要讓黎天的媽媽幫我插導尿管?!
不行。
這樣做不僅會讓黎天的媽媽羞愧難當,就連我都接受不了。憋吧,沒準馬上就有人來看我了。我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時間不久,我就有種閥門即將被炸開的感覺,膀胱都脹疼起來。
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滿頭大汗的時候,黎天的媽媽忽然從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大汗淋漓面部表情頗為痛苦,她急忙走過來蹙起眉頭問道:“陳陽,你怎么了,臉色咋這么難看,是不是傷口崩裂了。你再堅持會兒,我這就給望天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我尿急把黎望天叫回來有什么用,再說等他趕回來,恐怕我的膀胱都炸開了,忙道:“阿姨,不要給黎叔打電話,我的傷沒事。”
“那你?”黎天的媽媽詫異地看了眼我,不過很快她便看懂我的問題所在,笑了笑說:“是不是想上廁所呀。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來,我幫你?!?
黎天的媽媽轉身出去拿了個盆子進來,然后找到導尿管,說道:“你和天兒年紀相仿,在我眼里就是孩子,再說你現在是病人,人有三急誰都避免不了。別害臊了,躺著別動,我幫你弄?!?
看到黎天的媽媽將手伸向我褲子,我忙不迭雙手捂住下面說:“我……我還能憋會,沒事。阿姨,你先出去吧?!彪m然黎母說的沒錯,但她終究是女性長輩,讓她幫我導尿,我真的接受不了。
黎母看到我情緒激動,便說:“陳陽,你身上的傷口剛開始愈合,不能太多用力,不然傷口崩裂可就麻煩了?!?
恰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咯噔咯噔的腳步聲,應該是高跟皮鞋。接著一個聲音傳進來:“請問有人嗎?”
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心里頓時一喜,說道:“有人有人,蘇紫寒,趕緊進來,我有事找你幫忙?!睕]錯,這道聲音正是蘇紫寒的。
蘇紫寒循著我的聲音走了進來,先是對黎母點了下頭,然后便看著我說:“不是說你傷得很嚴重嗎,看樣子你根本沒事啊?!?
我忙道:“阿姨,你先出去吧,我讓她幫我?!?
黎母笑了下,轉身走出去順便把門關好。看到這幕,蘇紫寒瞬間皺了皺眉頭,聰明的她看到導尿管立即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臉色微紅,語氣堅定道:“自己解決!”
“我他媽要能自己解決還找你,你看看我現在是什么狀況……蘇紫寒,尿能憋死人,人命關天,你不能見死不救?!蔽覍嵲谌滩蛔×?,說話的時候差點噴了出來,我立即按住下面,表情更加痛苦。
“你這是什么語氣,求人辦事有你這樣的?”
“我求你了,幫幫我吧,不然就尿床上了?!蔽彝纯嗟溃斑@樣吧,不用導尿管了,你扶我起來,我自己解決?!?
聽到我這么說,蘇紫寒這才很不情愿地搭手讓我坐起來,但誰知坐起來更加難受,膀胱真的要爆炸似的,疼得我臉上的血管瞬間隆起,面部扭曲大漢淋漓。我下意識繃緊全身的肌肉,不料身上剛愈合的傷口瞬間崩裂,饒是還算堅強的我都不禁悶哼起來。
“行了行了,我幫你!”蘇紫寒明顯是被我現在的狀況嚇到了,說著就讓我躺在床上,將我的褲子往下拽了點,然后就是插導尿管……
可是,蘇紫寒根本就沒看我下面,羞紅的臉瞥向一邊,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只憑手上的觸感一陣亂捅。我真的要哭了,哀求道:“姑奶奶,你能不能輕點!”
蘇紫寒找不到準確位置,不得已用目光看了下我下面,然后準確無誤地插進去……一分鐘后,我終于感覺全身都輕松無比。蘇紫寒也算是雷厲風行的女人,決定幫我就不像其他女人扭扭捏捏,但做這種事情,她終究是羞愧難當,我能感覺到她的手都在顫抖,而且手掌心全是汗液。
蘇紫寒冷傲無比,讓她幫我導尿,確實是為難她了。我發自肺腑地說:“蘇小姐,委屈你了。你放心,只要你以后有需要,我肯定會幫你。”
蘇紫寒看都沒看我,屏住呼吸端著尿盆走出去。過了十來分鐘,她走進來的時候雙手全是水,還下意識地抬手聞了聞,肯定是在聞有沒有殘留的異味。緊接著,她便皺起眉頭。我滿臉黑線,異味有那么濃嘛!
看到我在看她,蘇紫寒立即將手放下來,怒視了我一眼隨即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此刻,這妞兒的臉蛋依然紅潤有光澤,雖然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冷冰冰的,但眼神卻十分慌亂,碰到我的目光那刻如同受驚的兔子,立即跳開。
我心中竊喜不已。而后,我收斂起內心的小激動,正色道:“蘇小姐,你什么時間來陽城的,是決定要卷土重來了吧?”事實上,不管蘇紫寒會不會卷土重來,只要她回到陽城,對我們對抗張無極都是有幫助的。
蘇紫寒說:“我是聽到你快死了,念在你幫過我的情面上來看你最后一眼。卻沒想到,你的命可真硬,被砍成這樣子都死不了。早知道你沒事,我就不白跑這一趟了。”
我聽著這話怎么那么別扭呢,什么叫我的命可真硬,難道這娘們兒盼著我死呀。我有些不爽說:“我的命就是這么硬,張無極想殺我沒門!對了,你回安市見到曾鴻鈞沒有?”
蘇紫寒搖頭:“他不知道我回了安市?!笨戳搜畚?,又說:“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你一天不死,曾鴻鈞和張無極就一天不會罷手。所以你雖然這次逃過一劫,但以后怎么辦,就憑你那點三腳貓功夫,想自保都困難?!?
“要不是楊九和鐘恒宇聯手,我會被打成這樣子?”其實我就是嘴硬而已,心里并不是這樣想的。蘇紫寒說的沒錯,我雖然有點實力,但遇上真正的高手時,我就是菜鳥一只。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我本來打算等寒假再潛心修煉詠春拳,但發生了這件事,我忽然意識到,張無極和曾鴻鈞根本不會給我這么長時間。思前想后,我最后決定等傷好之后,就暫時放下一切,將全部精力放在提升實力上面。
蘇紫寒沒好氣道:“自大!”
隨后,我把想法說了出來。聞言,蘇紫寒臉上終于露出點暖色:“想盡快提升實力,心中就不能有雜念,而且還需要安靜的修煉場地。除此之外,陪練的對手是不能少的。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陪練的對手?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這點。而且我認識的人里面,只有張鎖和唐老對我的提升才有幫助,但請讓他倆給我當陪練,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除此之外……我的目光忽然落在蘇紫寒身上,喜道:“有啊,你不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我?!”蘇紫寒一愣,“讓我給你當陪練,你想的倒是挺好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咂咂嘴:“那我就找不到了。沒有就沒有吧,我練詠春拳以來就沒陪練,照樣能把實力提升到這種地步。我覺得我就是天才。真的。”
蘇紫寒滿臉受驚的表情,雙眼睜得多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半晌后愕然道:“我看你不是武道天才,而是不要臉天才。你知道天才的天賦有多恐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