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般的夜空之中,星辰閃爍,冷月高懸。清冷的月光幽幽的照在月夜之中,靜的詭異。人群之后,身穿素白色麒麟文秀的扶蘇,神色復(fù)雜的看著站在眼前的蕭韻,緩緩的合上了眼睛,仰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終是不想對她動手的,不想的……
只是如今,怕已經(jīng)不是想或是不想這般簡單了,她是姽婳一員,刺殺他父皇的頭等通緝犯,而他,終是他父皇的長子。
“保護(hù)公子!”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大批的人馬,便將扶蘇團(tuán)團(tuán)圍住,似乎生怕這不留眼的刀劍,傷到了他。
只是人群之中,那人的目光,依舊盯著穿梭在人群之中的紫衣,一次又一次的帶著一個秦兵的性命。
便是那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是在翩然起舞的身影,此刻卻是那么的刺痛他的眼眸。終于再也忍不住,別過頭不再看她,只是對人群之中低語一聲道:“別傷她性命,抓住了便成。”
空中,淡淡的血腥味依舊在徘徊著,忽然,穿梭在人群之中的西樓,右手緩緩的抬起,食指伸手,又在書寫著那篇妖異的符文。
忽然,就在西樓手中的符文即將完成之時,快若閃電的飛鏢從手心間飄出,貼著西樓的手掌,一寸寸的往里刺入。
西樓皺眉,運(yùn)氣內(nèi)力,兩股內(nèi)力碰撞,清茶的飛鏢此刻刺不進(jìn)他的手掌,同樣,他的符文卻也再無法往下書寫。
猛然,紫光現(xiàn),那薄如嬋紗的舞帶,穩(wěn)穩(wěn)的纏住了西樓的手臂,收緊,回拉。瞬間,腥紅的鮮血從他的手臂上緩緩的滲出。
西樓反手,停止書寫符文,手掌再次抬起,黑氣更加濃烈。那黑氣,化作無數(shù)的利刃,朝著蕭韻身前飛去。
舞帶纏繞,再次繞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生生的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將那些利刃逼了回去,霎時家額間汗水已經(jīng)緩緩流出。目光轉(zhuǎn)動,只見在黑夜深處,清茶此刻已經(jīng)被書生與小心肝纏住,想要分心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原本一直
站在邊上冷眼觀看的素衣女子雪棠身影一動,眨眼間便到了清茶了身邊,腰間的軟劍抽離,貼著清茶的后邊便要刺進(jìn)。
終于忍不住,手中的舞帶迅速的拋出,纏繞住清茶的身體,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拉了過來,驚險的躲過了雪棠手中的軟劍。
然后,即便清茶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后背上依舊被那鋒利的劍刃劃破了一個傷口,霎時鮮血汩汩的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衫。
“沙沙沙……”就在蕭韻和清茶被眾人包圍之時,人影閃動,一陣優(yōu)美的笛音從遠(yuǎn)方的枝頭穿過黑夜,瞬間恍惚了心靈。
清茶和蕭韻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抬頭向聲音來源望去,卻是分不清是何種滋味。
遠(yuǎn)處,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紅衣女子,不是安紫清又是誰?不是早吩咐她帶著燕國舊部先行離開嗎?
來不及思考,眼前的刀光劍影再次籠罩在了身邊,伸手,手中的飛鏢再次發(fā)出,像離身邊最近的書生射去。
夜色靜靜,那枝頭若夢般的迷夢笛音,一聲聲的混亂了眾人的思緒。忽然,紫光再度閃現(xiàn),舞帶便向西樓而去,原本柔韌的舞蹈在內(nèi)力的控制下,竟向刀般鋒利。側(cè)目,向清茶看了眼,清茶了然,忽然輕功運(yùn)起,雙腳踏著蕭韻的舞帶,抽出一直懸掛在腰間的青芒劍,劍刃貼著藍(lán)調(diào)的咽喉,深深的刺進(jìn),拔出。再次踏著舞帶,穩(wěn)穩(wěn)的停落在蕭韻的身邊,垂下眼眸看著藍(lán)調(diào)的尸體,氣氛再次詭異起來。
西樓瞥眼,同樣看了眼藍(lán)調(diào),手心再次握緊,眼眸突然妖異無比,赤紅的驚心。反手,雙手交叉與胸前,殺氣卻是比以往更加猛烈,頓時林中百鳥驚飛。
掌心合,一把黑氣的利刃在手掌間聚起,威力霸道又詭異,更加的帶著嗜血的味道,朝著清茶迅速而去。同時書生依然折扇半開,從扇端猛然出現(xiàn)無數(shù)細(xì)小的銀針,目光同樣直射清茶。
“茶茶小心!”枝頭之上,安紫清停止吹奏,長笛迅速在掌心旋轉(zhuǎn)一番,旋轉(zhuǎn)出巨大的氣流,將書生
發(fā)出的銀針彈回,盡數(shù)釘在了樹干之上。長笛繼續(xù)旋轉(zhuǎn),從樹上飄飄而落,生生的擋住了書生的去路。
“呃……”就在眾人目光聚在此處時,忽然清茶臉色猛然的變動了一下,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身后望去。
只見在自己的身后,雪棠卻是面色冷冷,手中的軟劍深深的刺穿了她的腹中。
瞬間,天與地似乎都一瞬間沉寂了下來,轉(zhuǎn)而被西樓纏住的蕭韻心中一急,迅速的將舞帶出手,死死的纏繞住西樓手中用黑氣化成的利刃,然后運(yùn)起輕功,落在了清茶了身邊,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茶茶……”終于,再也無法不再言語,將清茶緊緊的抱在懷中,垂下眼眸看著她腹間的傷口。
此刻她的小腹,似乎是被穿了一個洞一般,鮮血汩汩流出,灑在她紫色的衣衫上面,濕潤了她的衣衫,卻是看不出血跡。
一瞬間被疼痛麻木了思緒,全身不停的顫抖著,下意識的抓緊了蕭韻的衣衫,大口的喘氣以緩解痛苦:“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愛穿紫色的衣服了……”原來,穿著紫色的衣服,是看不見血的。
“茶茶……”安紫清無言的看著清茶,淚水瞬間從眼眶中滑落,然而此刻她卻是早已被西樓與小心肝以及書生包圍在其中,卻無能為力的向她而去。
“傻瓜,你不該回來的。”清茶忍住全身的痛意,伸手將蕭韻推開,朝著安紫清望去,眼中盡是心疼之意。
反手握劍,割破衣衫,死死的纏牢小腹的傷口,然后從腰間掏出一粒藥丸吃下,朝著蕭韻小聲說道:“阿韻,別管我,等會我將他們的注意力引開,你帶著小紫走。”
“不,不……”哽咽幾聲,淚水早已打濕眼眶,木然的看著清茶的臉。
“我的傷,我自己清楚。”
方才,雪棠的劍,是生生的穿透了小腹,如果不是內(nèi)力和霜林雪給的蠱藥支撐,她已經(jīng)倒下來了。
即便是能夠離開這里,蠱藥在腹中,也無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