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事情漸漸地平息下來了,當(dāng)初威脅我如果不主動退學(xué)就強(qiáng)制退學(xué)的書記也沒再找我談過話了。
我知道,這是蔣飛逸的功勞。
他的動作真快,不過是兩天的時間,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呢,事情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這些都是趙苗給我說的,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剛睡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天黑了,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趙苗的話一點點地傳來,我卻每一句話都要花好幾秒鐘才能夠反應(yīng)過來。
說完之後,她伸手撥了一下我的頭髮:“瑤瑤,這事情過去了,我們好好地畢業(yè)吧。”
她還是沒問我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也沒問我這事情到底是怎麼解決的,趙苗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們好好畢業(yè)吧。
我卻突然覺得無比的難受,我也想好好的畢業(yè)啊,可是我現(xiàn)在好像連好好畢業(yè)都成了一件難事了。
趙苗沒說話,伸手把我抱住了。
已經(jīng)七月了,大三真的結(jié)束了,大四已經(jīng)真真切切地來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回去上課的時候路上免不了有那麼幾個人看向我。
可是有什麼關(guān)係呢,反正看我?guī)籽畚矣植粫叢涣藰I(yè)。
反倒是趙苗,碰上盯著我們看的,直接冷著眼睛就站在那兒看回去,好幾次那些人都被趙苗嚇得跑了。
期末考試之後就是暑假了,不少人已經(jīng)有實習(xí)了,大四已經(jīng)來了,這個暑假一堆的同學(xué)要出去找實習(xí)。
聽說蘇哲遠(yuǎn)發(fā)展得挺好的,學(xué)校裡面?zhèn)髀勊灹艘徊侩娨晞〉哪卸枴?
挺好的,姜麗麗好像也在電影裡面開始打醬油了,八月上映的一部文藝片的片尾就是她唱的。
好像我認(rèn)識的人都挺好的,除了我跟趙苗。
趙苗終於把那兩個劇本的雛形給弄出來了,可是對方好像不太滿意,這些天她一直在修改。
有時候劇本這事情,修改比重新寫一個還要痛苦。
我看著趙苗窩在房間裡面要死要活的樣子,一句難受的話都不敢說。
大家都那麼努力地活著,我怎麼能爲(wèi)了那麼一件小事情要死要活呢。
趙旭在我們剛考完試的那一天找到了學(xué)校門口,但是下場一點兒都不好,因爲(wèi)他的太太也追著過來了。
趙苗被趙旭的太太扇了一巴掌,但是趙苗也沒吃虧,她人高體格大,站在連我一米六五的身高都不到的高敏儀在一米七二的趙苗跟前簡直就跟小孩子一樣。
那一巴掌是高敏儀趁著我們兩個人都不注意的時候甩過來的,趙旭很快就伸手將高敏儀拽開了。
我剛想上前把那一巴掌幫趙苗還回去,趙苗就自己先動手了。
她的力氣向來都大,一巴掌甩到高敏儀的臉上,高敏儀的臉頓時就紅了,五根手指印清晰地現(xiàn)出來。
“滾!”
趙旭似乎想要說什麼,還沒有等趙旭開口,趙苗就已經(jīng)先一步開口了。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趙苗,第一次覺得她這麼女神。
真的,她的臉色發(fā)冷,整個人的氣場就連我的有些害怕。
高敏儀不甘心地拉扯著想要上前,卻被趙旭拉扯著帶走了。
由始至終,趙苗都沒有看一眼趙旭。
我第一次這麼佩服她,要是換了我遇上韓默,我覺得我不要說個滾字,我估計就連對韓默視若無睹都做不到。
可是趙旭跟高敏儀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趙苗還是站在那兒不動。
我站在趙苗的身後,終於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來了,忍不住伸手碰了她一下:“苗苗?”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猝不及防,眼眸泛著幾分紅血絲,我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
兩個難受的人在一起只會越發(fā)的難受,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這事情我們誰都沒有提起來,就好像那一天我的事情一樣,我們都默契的不提起來,難受的事情就讓它難受吧,反正還活著就總會有過去的一天的。
趙苗專注劇本,我也要去找工作了,說真的,像我們這樣的專業(yè)出來的,找工作真的是一件在不斷地自我否定的事情。
就我們的專業(yè),真的是不知道該找什麼工作好。
我不像姜麗麗,從小到大就是練鋼琴的,那麼高級的事情我這樣的人是不會做的。
唯一會的事情也就會從初中的時候厚著臉皮去隔壁街的吉他店裡面學(xué)的吉他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幸運(yùn),這個暑假學(xué)吉他的男生不少,剛好有一個高我門三界的學(xué)長找到了,問我有沒有意向去幫忙教一下,一節(jié)課一百塊,一天兩到六節(jié)課。
他店裡面做得好,就光這個暑假兩個月的時間就有六十多個人報名來學(xué)吉他。
他一個人教不過來,而且還得分等級交,就只能夠招人幫忙。
韓默把我的後路斬斷了,a市裡面沒一家娛樂公司敢籤我。
外婆前天的情況特別不好,剛從鬼門關(guān)走出來,醫(yī)生說要進(jìn)行第二次手術(shù)。
我離開紅顏之後,每個月在酒吧裡面總共也就只有六七千,偶爾接一兩個小樣,根本存不下多少錢。
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咬牙去幹了。
我只是沒有想到會碰上蔣飛逸,看到林照峰跑一臉喜色地看著蔣飛逸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林照峰的舅舅。
林照峰也就是十七歲,聽說剛高考完,解放了,所以暑假的時候過來學(xué)一直想學(xué)的吉他,剛好分到了我的班上。
“傅小姐。”
是蔣飛逸先開口叫我的,面對蔣飛逸,我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他幫了我不止一次,卻從來都沒讓我做些什麼。
我怔了怔,連忙開口:“蔣先生。”
林照峰看著我們兩個人一臉的詫異,看了我一會兒又看回蔣飛逸,眼眸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瑤姐,你認(rèn)識我舅舅?”
我有些訕訕,點了點頭:“恩,跟蔣先生有幾面之緣。”
幫忙的事情我沒說,畢竟說起來就不只是一件事那麼簡單了。
我想蔣飛逸也不想林照峰知道那麼多,既然這樣,輕描淡寫是最好的,儘管我和蔣飛逸並沒有什麼。
“好了,走吧。”
蔣飛逸看著我點了點頭,看著林照峰帶著幾分強(qiáng)硬。
“等等!舅舅!”
十七歲的男生就是永遠(yuǎn)都這麼有活力,對著蔣飛逸那麼一張冷臉也不見他害怕。
我抿了抿脣,感覺再站著也不太好,起身打算去收拾東西,也準(zhǔn)備下班,卻直接就被林照峰給拉住了:“等等!瑤姐!你別走啊!我們今天要去吃飯,我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嗎,就今天吧,隔日不如撞日。”
這個林照峰鬼點子多,我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蔣飛逸。
他的臉色很淡,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看過來,視線跟我對上的時候他點了點頭:“小峰說得對,傅小姐有時間嗎,一起吃個晚飯?”
蔣飛逸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一直都在想自己要怎麼謝他。可是他這麼一個大忙人,請他吃飯似乎不太好,送東西,我也拿不出什麼可以配得上他身份的東西。
現(xiàn)在他都開口了,我只好點頭:“可以的。”
酒吧那邊,請個假吧,最近大學(xué)生都放假了,找個臨時替代並不困難。
“快快,瑤姐快上車。”
估計是剛畢業(yè),林照峰的性格就跟脫了繩的哈士奇一樣,根本就拉不住。
他拉著我就往前走,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兒摔了。
“小峰!”
蔣飛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照峰迴頭看了我一眼,訕訕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瑤姐,我就是有點兒高興。”
我笑了一下:“沒關(guān)係。”
蔣飛逸今天是親自開車過來的,沒有帶司機(jī),林照峰沒坐副駕駛,跟我坐到了後面。
“瑤姐,你跟我舅舅怎麼認(rèn)識的?”
我看著林照峰那八卦的眼神,就知道他今天帶上我一定沒什麼好主意。
我跟蔣飛逸怎麼認(rèn)識的?
我只覺得有些諷刺,當(dāng)然是韓默介紹的,我只是沒想到,我跟蔣飛逸之間,竟然比韓默之間還要好。
我當(dāng)然不能這麼說,只好隨便地應(yīng)付到:“就是朋友碰到的。”
“瑤姐沒有男朋友吧?”
我臉色忍不住僵了一下,側(cè)頭驚悚地看著他。
林照峰笑了一下:“別誤會,我就是問問,我舅舅不喜歡你這類型的,我覺得瑤姐你挺好的,想著讓我舅舅給你介紹幾個青年才俊。”
“……”
我真的是謝謝你了少年!
“小峰,電話。”
林照峰看著我的眼神就跟那x光一樣,還是帶著期盼的x光,這個問題我真的不太想回答。
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少年的目的。
幸好蔣飛逸的電話幫我解了圍,林照峰終於放開了我,沒再繼續(xù)纏著我問這些問題。
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一直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林照峰才把電話掛了。
期間十多分鐘他看了我好幾次,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而事實證明,女人的預(yù)感有時候真的是準(zhǔn)得讓我不太敢相信。
我要是知道會在這兒碰上韓默跟徐冉的話,我打死都不會來的。
但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