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畫雖然累了,但是多日不見宴輕,如今窩在他的懷里,枕著他的胳膊,抱著他的人,卻一點兒不想睡,不想耗費這個晚上的好時光。
但她清楚,想讓宴輕與她做點兒什么,以他的脾氣,怕是不行,但是跟他說說話,應該還是行的。
于是,她滿足地喟嘆,“哥哥,我這些天好想你的。”
宴輕心里嘖了一聲,“沒看出來。”
凌畫蹭蹭他脖頸,“真的,我真的好想你的,若是你不回來,我打算去江南漕運時路過青山莊,會在青山莊停歇兩日。”
前半句話有些虛的成分,后半句話卻是一點兒都不假的。
若說她有多想宴輕,倒不至于,畢竟,也沒分開多少天,十日而已,每日想那么一小下,但事情忙起來,便也顧不上了,但宴輕今天明顯跟她有氣,她把每天想那么一點兒多加些分量,稍微夸張了一下,哄哄他,雖然本來沒多想,但聽說他回來,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發現,那么多天的一點點積累起來,還真是要溢出來的那種感覺,就是想極了他。
宴輕不說相信,也不說不相信,伸手將她往外推了推,“睡吧,你不累嗎?”
凌畫不高興被他推開,坐起身,瞪著他,“你推開我做什么?不是你不讓我走的嗎?”
宴輕心累,“你太熱了。”
凌畫懷疑地摸摸自己,“我今天沒發熱。”
“那就是我太熱了。”宴輕覺得,若真這么抱她一晚上,他都不用睡了。
凌畫伸手去摸他額頭,戮破她,“你也不熱。”
宴輕給出理由,“抱著你熱。”
凌畫指出,“我發熱時,你也抱著我了,那時候我的確是熱,但你都沒嫌棄我,也一樣抱著我睡覺。”
宴輕郁郁地說出真心話,“那時候你是生病,我忍著你了。”
“如今我不生病了,你便不忍著了嗎?”凌畫故意要下床,“我就喜歡你抱著我睡,你若是把我推開,不能抱著我睡,我還在這里跟你一起睡什么?不如讓我回去,我海棠苑也有床,又不缺你這半張床。”
宴輕一把拽住她,咬牙,“只今天一晚。”
他豁出去忍忍了。
凌畫目的達到,收起得寸進尺,立馬躺下,將自己的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抱住他,很痛快地答應,語氣高高興興,帶著甜甜的笑意,“行,一晚就一晚。”
宴輕什么也不想跟她說了,“睡覺。”
她若是再不睡,他真不敢保證,讓她冒著外面的風雪自己回海棠苑得了。
凌畫小聲說,“我想跟你說說話,我們都十天沒見了。”
宴輕按住她腦袋,聲音發了狠,“我不想跟你說話,睡覺,你若是不睡,我不攔你了,自己回你的海棠苑睡你的床去。”
凌畫閉了嘴。
好吧,海棠苑不缺床,但是沒有暖暖的大抱枕,她才不要。
凌畫深諳運兵之道,進退有度,見宴輕真快被她惹急了,她反而乖巧了,將腦袋縮在他臂彎處,閉上了眼睛,“哥哥晚安。”
宴輕不想搭理她。
凌畫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本來想強撐著感受一會兒這個溫暖的懷抱,但也許是因為這個懷抱太熟悉太溫暖太安心,讓她太舒服,所以,沒撐多大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很快,便睡的沉了。
宴輕聽到她呼吸均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片刻后,獨屬于凌畫身上的女兒家的幽香,無孔不入十分霸道地鉆入他口鼻,他扭開臉,但身邊緊挨著他躺在她懷里的這具軟軟的身子,讓他想睡怎么也睡不著,十分干擾他。
他剛放松下的身子又漸漸地僵硬起來。
他后知后覺又沒好氣地覺得自己廢物。
片刻后,他實在受不了,還是伸手,這一回沒敢用力,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將她往里側空隙挪了挪,挪開后,他長舒一口氣。
但他將凌畫挪的不夠遠,所以,重新躺下后,還是覺得她一樣干擾他,她的呼吸和身上的幽香同樣無孔不入。
于是,他又坐起身,將她干脆直接挪到了最里面最靠墻根的位置,想起她怕冷,將被子疊了兩層,直接給她蓋在了身上,裹了個嚴實。
凌畫大約實在是累了困了睡的沉了,所以,哪怕她挪了兩次,還真沒把她吵醒。
宴輕總算舒服舒心了,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漸漸地覺得冷了,到底是入冬了,他不蓋被子也是不行,若是著涼明日染了風寒,夠他受的,他最怕喝苦藥湯子了。
而且,她后日就走了,就算他凍病了,也看不懂他喝苦藥湯子,也不會心疼。
他盯著凌畫身上的雙層被子看了一會兒,掙扎了片刻,還是沒敢驚動她,果斷自己起身,摸黑從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自己蓋在了身上,這才閉上眼睛。
片刻后,他終于踏踏實實舒舒服服沒有任何干擾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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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畫睡覺十分老實,無論是以前自己睡,還是讓宴輕抱著睡,她可以維持一個姿勢,一晚上都不動,很乖很乖的。所以,哪怕是宴輕將她挪開,但給她蓋了雙層的被子,哪怕入冬,她一點兒也沒覺得冷,所以,直到一覺睡到天亮,她依舊維持一個姿勢。
宴輕留了個心眼,早上很早就強迫自己醒來了,他怕凌畫先醒,若是發現他沒抱著她睡,一定會不干跟他鬧脾氣算賬,所以,他先醒來后,趕緊起身,將自己的被子疊吧疊吧,悄悄扔進了柜子里,然后掙扎了一會兒,又上了床,悄悄扯過凌畫身上被子,分開雙層,搭在了自己身上,挨著她躺在了她身邊。
他做完這一切,發現沒吵醒凌畫,心里松了一口氣。一口氣松完后,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怎么跟做賊似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憋著氣想,他是哪輩子沒做善事兒,娶了她,如此遭罪。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扔下她起床。畢竟,折騰都折騰了,總不能白折騰,等她醒來,還受她控訴。
另外,她明日就要離京了。
凌畫從大婚后,可以說一直沒歇著,宴輕離京去青山莊后,她更是沒了人管制,也沒了人分神,哪怕蕭青玉來端敬候府小住,但蕭青玉不是宴輕,所以,她全身心地忙了多天,后來又撮合了蕭青玉和她三哥,之后又跑樂平郡王府定親又跑皇宮又跑二皇子府,她是真的馬不停蹄,一直處于勞累中。
如今宴輕回來了,這一晚,她睡的很沉,直睡到太陽出來才行。
她醒來后,睜開眼睛,發現宴輕沒抱著她,而她的手也規規矩矩放在身體兩側,她眨了兩下眼睛,偏頭,雖然沒抱著,但宴輕確實是睡在她旁邊。
宴輕睡顏很沉靜,眉目如畫,鬼斧神工雕刻的這一張容顏,無論什么時候看,都讓人賞心悅目,帶有很大的沖擊性。
凌畫盯著宴輕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呼吸均勻,睡的很香,她越看越喜歡,舍不得吵醒她,便安靜地躺著。
宴輕自然沒睡著,他等著凌畫醒,只要凌畫醒,他就解放了,可是凌畫醒了是醒了,但卻不動作,不起床,只盯著他看。
這是什么毛病!
宴輕被她看的受不了了,忍了忍,最后,忍無可忍地伸手憑著感覺,蓋住了她的眼睛,語氣咬牙切齒,“醒了不起來,亂看什么?”
凌畫“唔”了一聲,軟軟地笑,“哥哥好看。”
宴輕呼吸一窒,深吸了一口氣,扯過被子蒙在她臉上,自己轉眼便坐了起來,動作利落地起身下地,“起床!”
凌畫拿開被子,懷疑地看著他,“你昨天是不是沒抱著我睡?”
宴輕后背一僵,“沒有!”
凌畫看看自己,宴輕的床很大,她卻躺在最靠里側墻根的位置,明明睡前,她是跟宴輕一起擠在靠床邊的位置的,并沒有靠的這么里。
她指出疑點,“我昨天沒睡最里面,沒靠墻。”
宴輕沒事兒人一樣瞅了她一眼,見她乖乖躺著,滿臉懷疑和疑惑,他心里嗤了一聲,面色不改地撒謊,“你昨天睡覺不老實,將我差點兒擠掉下床,我將你往里面挪了挪。”
打死他也不會說,昨天是她太干擾他睡覺了,才將她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