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子就在黑氣裡面，他沒有出來。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救大才子，黑氣快速濃縮了，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身高2米的魁梧汗子。

他背對著我，我提著桃木劍輕快地靠近。一是要到它前面找到肚臍眼的位置，二是，要找到大才子。

我走到它前面，驚訝地發現大才子被它踩在腳底下。它全是都是黑氣，沒有五官可言，倒是在眼睛的位置有兩道紅光射出來。我1米85的身後，站在它面前受到很大的壓迫感。

它的腿粗得很，一隻笨腳足以把大才子的上身壓住。

“怎麼樣啊？還想收服我。”樹精傲氣地說著，陰森森的聲音沒了，變成不男不女的聲音，讓人聽了更是瘮得慌。

大才子不說話，他氣都喘不過來，更沒法說話。

我眼睜睜地盯著它，尋找肚臍眼的位置。它又高又大，又是妖怪，讓我用打架的方式方式打敗它，救出大才子，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是儘快找到肚臍眼，用桃木劍滅了它，才能救出大才子。我聚精會神地看了幾秒愣是沒看到肚臍眼。

“呀！”我再次聽到不男不女的聲音，充滿驚慌和害怕。

怎麼回事？它剛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現在怕了。

我注意到它的身體有了變化，向一邊傾斜，扭曲。細看之後，發現根源在它踩在大才子身上的那隻笨腳上。此時，笨腳的形已經沒有，或者說由於缺了個大口子，腳已不能稱之爲腳。

這隻腳還在不斷消失，它被吸入到一面鏡子中。這面鏡子叫‘乾坤寶鏡’，能把樹精身上的黑氣全部吸入，樹精在裡面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後，就會灰飛煙滅。

大才子的胸脯起伏著，喘著粗氣，他拿著乾坤寶鏡的手腕在轉動。這面鏡子剛纔的正面朝著地面，借樹精一個放鬆警惕的機會，大才子把鏡子翻了過來。此時，只翻過大半，還沒放平。

我趕緊衝過去幫助大才子

，讓鏡子放平，心想著：你踩啊，你踩啊，就是讓你踩！

它很高，想夠我還夠不著，機靈的我可是匍匐前進。它的腳被吸入鏡中，就跟黏住了似的，想拔掉是不可能的。後來這貨還想蹲下來抓我，哥我已經撤退了。

乾坤寶鏡放平之後，黑氣流入鏡中的速度不要太快，看著看著它的一條腿就沒有。2米高的個，被吸得下壓，變成1米5的高度。它的身體彎曲成拱形，接著一側的腹部、胸部都被吸入鏡中，一隻手臂也進去了。

它的頭還在外面，能說話，它說：“賤女人不幫我，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頭也被吸進去了。

我以爲它只是說說，沒在意，大才子仍然躺在原地。誰也沒想到，樹精的另一隻手裡突然抓著一個女人。

“來呀，來呀。一起來吧！一起消失吧！”鏡子裡盪出一段聲音，雖然有些含糊，內容還是能聽出來。

我看到他手裡的小蓮，一驚。它都這樣了，還能抓住小蓮，這我怎麼也沒料到。但它就是抓住了，抓住後很果斷地把小蓮往鏡子裡塞。

“小蓮！”大才子驚叫。

“別管我，別了”小蓮的聲音越來越輕。

小蓮進了乾坤寶鏡，樹精主動把手臂送進鏡中，縮短了它被完全吸入的時間。

我本以爲事情會就此結束。誰知又出了變故。

樹精在外面的黑氣越來越多了，怎麼回事？我不會是眼瞎了吧？

我再一看，是真的，黑氣在往外流，我責問：“大才子，你在幹什麼？”

他已經坐在地上，把鏡子翻了過來，讓正面照在地面。這樣，剛被吸入的黑氣纔會迴流。

此時，我纔想到樹精剛纔的做法不是要和小蓮同歸於盡，不是爲了讓大才子心痛，而是在給自己找一條生路。它如果要弄死小蓮，以它的本事何必要把小蓮送入鏡子。小蓮只剩可憐的一丁點黑氣，它一拍，小蓮就沒

了。

而且，它剛纔非常果斷，動作非常快，都不給人反應的機會。越這樣越說明它是有陰謀的。它在賭大才子對小蓮的感情，如果大才子不捨，就會把小蓮放出來，它就得救了。它賭贏了，現實按它預料地發生了。

從它被吸入到黑氣迴流，這中間還不超過1分鐘。它只用了1分鐘不到的時間就反敗爲勝，不能不說，他真的很有智慧。

“我在救小蓮。”大才子回答我，與我對視，“我就是要救她，有錯嗎？她受了那麼多苦，我從一開始就是要救她。村長，我沒你那麼偉大，爲了村民甘願涉險。我更比不上半仙叔，爲了得到一種方法，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我就是一個小人，從一開始處心積慮，就一個目的，救小蓮。我寧可做小人，也不願做捨棄真愛的大英雄。村長，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村長，請別阻攔我。”

我說：“我沒有資格阻攔你，也沒有辦法阻攔你。”

他虧欠地看著我，“謝謝！”

我知道大才子有多愛他老婆，即使已經死去。我知道大才子有多愛他老婆，爲了她做得足夠好。我看到他的臉變得消瘦，臉上寫滿了滄桑。我看到他爲了想辦法，猛抽菸，邊抽邊掉頭髮。當他如此誠懇地說出這些話，我知道這是人類最真的情感。

作爲旁邊者，我能感受一些他的情感，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老實說，他讓我感動，讓我敬佩。我怎麼能說他不對，我怎麼說你不要這麼做。我就只是一個旁觀者，所以看得風輕雲淡，說得無足輕重。如果大才子爲小蓮死了，我也只能告訴別人他很愛她，這只是一句話。

更何況我們還有一次贏的機會，這次機會在我手裡。我不願評判一個人做得對或者不對，做得好或者不好。那沒什麼意義，重要的是當命運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你把住了它的方向。

我說：“大才子哥，能不能把黑氣迴流的速度放慢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