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答應了我爸要在村里呆20年,這是他臨終的遺言。 他們聽了都驚嘆不已。 文火說:“這怎么搞,現在稍微看得過的女孩子都往外跑了。你在家里怎么找老婆?” 我說:“找老婆這事得看緣分,我也不是單看外表。” 他們集體否認了:“你要是長得像我們這個樣子也就罷了。偏你長得那么帥,隨便找個女的哪里配得上你,便宜女方了。” 我說:“你們不要太為我擔心。要是在本地找不到中意的,我還可以搞網戀。” 他們不再多說,就是讓我注意,網上看的也不一定真,在沒見到本人之前,不要放太多感情。現在的女人很會欺騙,化妝水平也蠻牛。 最后文電囑托我:“狼娃子,明年你在家。我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托你照顧一下。小雅現在懷孕6個多月,我打算讓她把孩子生下,在家里帶幾個月,等孩子好弄了,再到外面和我匯合。在外面樣樣都要花錢,消費高,連個土雞蛋都要2塊一個。我媽在家里還養了20幾只雞,就預備給小雅和孩子吃的。” 我說:“好,兄弟在家,這個自然幫你照看。” 文電接著說:“我爸不在了,我媽總是個女人家,遇到大事就慌。小雅生娃的時候還靠你多幫忙。”說著,滿滿斟了一杯酒敬我。 我一飲而盡,這事肯定要幫他辦好。 說到文電的父親,我記得是得腰結石死的,那時候我還在家,沒有離家出走。他父親當天去砍柴,聽他母親回憶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也沒大病小病。 過了中午,他父親才挑著一旦柴回來,一般來說,早上出門,中午都能趕到家吃午飯。有的人下午再去山上砍一旦回來,有的人下午去地里干點活。 他父親過了中午才到家,就有些不同尋常了。回來時臉上已滿頭大汗,把柴一放下,人就站不起來,坐在地上,說腰痛得厲害。 他母親見他父親臉色變了,平時堅忍的壯漢痛得很難受,就趕緊找人送醫院。十多年前,大部分人還沒有
手機,那天村里的拖拉機也都不在。 一個村民背著他父親去醫院,到醫院已經救不過來,人就這么沒了。 這種小鎮,醫療水平有限,稍微嚴重一點的就救不過來。醫生說他父親是得了腰結石,結石比較大顆,扛的時間太久了。 如果換成現在,應該不會送命,畢竟腰結石不是太大的病。 文電囑托我后,文風、文雷、文火也向我敬酒,讓我幫著照看他們家老小。這3人,娃娃都好幾歲了,放在家里,讓老人家帶。 我自然都答應了,也頭一次覺得呆在家里還有點用處。這不,年還沒過,我已經接受新年任務了。 …… 離過年還有10天不到,家家戶戶都為新年做準備。 我媽買回來兩桶油漆,讓我把門窗都重新漆一遍。她又買回來新的電視機、餐桌、桌椅,還對外宣稱是我拿回來的錢。 我真搞不懂她要做什么,這消費水平跟我在杭城的時候有的一拼。我發現我花錢的本事肯定是從她那遺傳過來的。只是我苦逼了一陣,知道改了。 我問她:“媽,你哪里這么多錢?你不怕,這樣花下來我們馬上變成窮光蛋!” 這3個月來,家里的收入我是知道的。我1分沒賺,我媽賣了4頭肥豬,是2100多塊錢。 我媽不以為然,“家里你不是會賺錢嗎?再說,給你爸辦喪事的時候沒虧,多了1萬多塊錢”。 “……”我無言以對。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爸去世,最傷心的人是德叔。 我媽讓我把不用的舊家具,送到鄰居馬頭公爺爺家。我上次提到幫馬頭公爺爺磨過藥材,他是一名蛇醫,同時也是一個老單身漢。 我把電視機捧去他家,“馬頭公爺爺,我給你送電視機來了。” “哈哈~”他爽朗地笑著,“狼娃子,你來晚了一步啰,已經有人給我送了。” 我把電視機放地上一看,果然!一張方桌子上擺放著一臺電視機,馬頭公已經把方桌和電視機擦得干干凈凈。 我問:“馬頭公爺爺,這電視機是誰送給
你的?” “還有誰?”他瞇著眼,笑著看我:“還不是和你一樣,在外面打工的年輕人,打工回來都有錢了,都換新家具。看來外面的錢真是好賺啊” 我只能陪著傻笑,外面的錢真的好賺么? 馬頭公爺爺是村里的大善人,也很窮,只夠錢喝點小酒,買幾片白豆腐。在這里,蛇醫并不是賺錢的行當,是造福積德的行當。誰要說被蛇咬了,包個紅包,不論大小,蛇醫都會盡心盡力把病人治好。講良心的人,治好病后會送一只大公雞來,也有人不送的。但蛇醫從不說病人的好與壞、大方或吝嗇。 馬頭公爺爺,是村里人送東西的首選,逢年過節,也有人送吃的給他。 我把我家不用的家具送給了別的鄰居,看上去太舊的直接劈了當柴燒。 誰家有錢,誰家沒錢,一看就看得出來。有錢的人家換家具,趕集的時候大包小包往家里帶。沒錢的人家擦洗家具,趕集的時候就買些必需品。 沒幾天,村里人都在說,出去打工的人賺了很多錢回來。沒出去過的后生開始蠢蠢欲動,也想跟著去打工。 我的那幫狗肉朋友就是其中的主力。他們湊錢買了一條煙來我家,這可把我媽嚇到了,還以為他們惹了什么麻煩,讓我去處理。 他們說明來意,我媽比我還急,她趕緊把煙塞了回去,說:“狼娃子明天不出去打工,他答應他爸在村里呆20年。” 我笑笑,“是的。文風、文雷、文火、文電家里的老小都托我照看了。你們要是出去打工,家里有什么事,我一定會幫忙的”。 我媽贊許地看著我。 …… 二十七這一天,是村里重要的日子,對我來說也是。 村長一早每家每戶通知了:晚上7點,家里男人到舊學堂開會,不得缺席。 我問:“媽,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嗎?” 媽激動地說:“要選明年的村長啦!” 我不懂,她一個女人家,選村長激動個什么勁。難道她想當村長?可是剛才今年的村長說只叫男人去開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