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遠處傳來一聲嬌嚇,這熟悉的聲音顯然是被‘欺負’了的班長。
然而,這似乎對事情的發(fā)展毫無影響。
半空中那駭人的消防斧絲毫沒有停頓,順著凌空的弧線仍然勢不可擋的往下劈砍,倒地不起的小太妹甚至忘卻了背後的疼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噬人的武器劈向自己。
眼看又一名年輕的生命就要香消玉殞,她還來不及後悔,只能絕望的閉上眼睛,心中呢喃著。
“我……死定了”
片刻後,隨即劈下的消防斧,狠狠的與少女的脖子交錯,深深的埋進去。寒風(fēng)呼嘯,驚愕的衆(zhòng)人腦海中仍然徘徊著那一道驚豔的弧線。
“嘀咚!”清脆的陷入聲後伴隨著重物相擊的碰撞,同時,一絲火星閃過。
拼命跑來現(xiàn)場的班長驚恐的看向地上的小太妹。
只見路水查手中的消防斧斧刃有三分之一陷入堅硬的水泥地,剩餘的斧刃死死貼著小太妹的脖子,僅僅有幾毫米劃破她嬌嫩的肌膚,在潔白的頸處一縷猩紅溢出宛如刺眼的紅繩。
小太妹此時已經(jīng)完全嚇呆了,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下穿著那潮流的牛仔褲襠部溼潤,騷臭的液體流淌在地面。
至少……她沒有死。
可是,路水查卻不打算就此結(jié)束。
“你真應(yīng)該慶幸我再次沒有失手。”
冷淡的說著,路水查輕輕向前半步,握著斧柄的費勁的將陷入地面的斧刃拔出。
看路水查費勁的樣子,剛剛那一斧頭若是挨結(jié)實了,劈斷骨頭根本不是問題。
重新掂量著手中的消防斧,路水查臉上輕鬆的玩鬧心態(tài)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攝人心魄的殺念,他此時很憤怒,龍有逆鱗,能夠在末世活下來的永遠沒有聖人。
末世時路水查無數(shù)次臨近餓死,他因此對食物的珍惜幾乎到達病態(tài),自己可以糟蹋自己的食物,可是別人若想觸碰半點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正如某一輩經(jīng)歷過饑荒的老人一般,哪怕災(zāi)難過去了生活富裕了他們?nèi)匀粫浼Z食,十年如此,二十年如此,就算死了他們也會繼續(xù)這種事情。
這是瘋狂,一名末世生存者的瘋狂,正常人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執(zhí)念!
從屍山血海中爬起的殺念撲面而來,惡狠狠的盯著趕來的班長,恨不得剝皮扒骨的惡念令人恐懼,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樑骨攀延而上。
正面承擔(dān)這股惡念的班長微微打顫,剛想說話的嘴扼住。
天臺上的氣氛陷入冰點。
“你必須給我一個理由。”
語氣很冷漠,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就連身邊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都變成襯托。
無視掉身後敵視的四人,對著班長質(zhì)問道,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盡是刺骨的漠然。豎起自己骨感的手指補充道:
“打擾我吃飯的傢伙至少留下一根手指,這是原則!”
“我……”
剛想解釋的班長又被打斷,這次事情太惡劣了,倖存者們積攢的怨念徹底爆發(fā)。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明明是你這個殺人犯想害我們!”
剛剛被推開的小玲指著路水查大聲喊道,捂著摔疼的部位輕揉著,就連這名性子最爲溫順鄰家的小女生也爲‘朋友’打抱不平。
“就是,明明是你威脅了銳姐我們纔過來的!怎麼說都是你有錯在先!”
那名陰柔的男生站在後面,添油加醋的說著彷彿已經(jīng)給路水查扣上了罪名。
另外一名長髮女生連忙將倒在地上的小太妹扶起來,離開好遠不敢靠近,眼神中飄忽不定,閃爍著害怕與憤恨,遲疑著躲在最後面不敢表態(tài)。
差點被殺死的她深知這個瘋子的恐怖。
看著身邊‘支撐’自己的衆(zhòng)人,那名陰柔的男生漸漸增添膽氣,越加囂張的站了出來,指著路水查鼻子罵道。
“明明是你有錯在先,現(xiàn)在卻想要強詞奪理,居然還把我們的人打倒,還說什麼手指來威脅我們!”
忽然,一股飢餓的感覺催促著自己,他貪婪的撇了一眼路水查身後的袋子。
“等到救援人員來了你就等著蹲局子裡留下案底!這輩子你就完了!”
“白癡。”
路水查臉上出現(xiàn)一絲不屑,嘲諷般的露出一排白牙。
這名男生心中突然一陣不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爲有些過激了,而且靠得太近,剛想抽回手指卻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
‘咔’
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只見路水查放下手中沉重的消防斧,同時擡手一揮握著男生的手指,不留餘地的向後一掰,指骨瞬間扭曲。
路水查沒有停下動作。
正當那名男生慘叫時,一道寒光閃過,路水查隱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被瞬間甩了出來,握著手中順勢往上一劃。衆(zhòng)人猝不及防,眨眼之間,那把匕首便戳在男生的喉嚨前,緊緊貼著皮膚,稍一用力變化刺穿喉嚨奪走他的生命。
這一連串動作甚至沒有兩秒,僅僅是眨眼之間。
“嘶……”
臉部扭曲眉頭緊皺,嘴裡不斷倒吸著冷氣試圖緩解手指處源源不斷的劇痛。
原本還在誇誇其談的男生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渾身發(fā)抖,雙腿發(fā)軟彎曲著遲遲不敢倒下,被迫仰著頭,下巴處抵著冰冷的刀刃,冷汗不斷冒出。
感覺到自己脖子被一道冰冷的刀刃‘點’在上面,一道溫?zé)岬囊后w在光滑的脖子上滑下。
只見那男生脖子堪堪破皮的傷口上幾滴鮮血劃下。
若是路水查控制不當,稍稍前進那麼一兩釐米恐怕就不只是幾滴鮮血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手中的匕首可是路水查在雜物室裡精心挑選的優(yōu)質(zhì)貨,雖然比不上軍用匕首,但是鋒利程度已經(jīng)相差無幾,只剩下材質(zhì)不同罷了。
不過如今,這把駭人的‘毒蛇’挺直著,一晃不晃的被路水查握著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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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輕易的制服一人,可是臉上沒有絲毫得意,在男生畏懼的目光中,路水查淡淡的將匕首抽回來衣袖內(nèi)。
在衆(zhòng)人的注視中,這把兇器消失不見,在簡簡單單的衣服內(nèi),外表毫無破綻,人們竟然看不出這裡藏著一把隨時可以奪人性命的武器。
掃視一遍衆(zhòng)人,那名男生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不敢再說半句,在場受過威脅最輕的小玲畏懼的低頭不語,拖著小太妹的長髮少女連忙退後幾步。
路水查最終看向班長,聲音漸漸變得幽寒。
“看來你們不太明白自己的處境啊。”
重新?lián)炱饎倓倎G下的消防斧,瘮人的斧刃反光著一絲殘留的猩紅像是花紋一般。
隨手舞動幾下,這把沉重的消防斧竟然如同精靈般在空中劃一道道完美的弧線,散發(fā)著一股殘酷的美麗,卻也意味著無限的危險。
剛剛還躁動的衆(zhòng)人已經(jīng)說不出話,只見路水查陰寒一笑,幽幽的說出:
“好像我殺光你們也沒有太大難度啊。”
“不,你不會。”
沒有理會路水查揮舞的斧刃,班長抹去臉上的恐懼,反而向前走出幾步,語氣肯定著:
“你不會殺死我們,至少現(xiàn)在不會,你這種瘋子還需要打手,就算是死你也會榨乾我們最後的價值。”
“哦?”
驚歎一聲,路水查停下手中的武器,如同變戲法一般臉上的戾氣消失不見,控制自身感情是末世生存的必修課。
頗爲驚訝的看著班長,沒有被嚇趴下,竟然還不退反進,光是這股膽氣已是不俗,腦子轉(zhuǎn)得很快,在怎麼短的時間內(nèi)就找到制止自己的辦法。
不知不覺中,路水查對她再提高了幾分評價。
“賭對了。”
心中驚喜著,看見路水查這樣的反應(yīng),班長臉上最後的一絲不安消失不見,自己竟然揣摩出這個瘋子的一絲念頭,無論怎麼說,如今的場面對自己有優(yōu)勢。
但是這還不夠,自己還沒有拿出足夠打動這個瘋子的利益,此時冰冷的場面還需要升溫。
“我不覺得那個聞所未聞的‘系統(tǒng)’與那些吃人的喪屍是科學(xué)可以解釋的,如此大的災(zāi)難根本不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但是,不,目前這些問題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我…我們!我們只是一羣普通學(xué)生,我們不可能解決這種麻煩。”
卡頓一下,從‘我’變成‘我們’,展現(xiàn)自身價值的同時,班長還企圖拉近兩邊的關(guān)係。
“讓我們談?wù)勀壳暗氖虑椤!?
“嗯。”
路水查微微點頭,示意班長繼續(xù)說下去,表情放緩,顯然對班長所說的事情十分感興趣。
表情微妙,像是…像是……讀檔看新手教程?
得到路水查肯定的班長微笑著,心中自信大增,指著路水查身後的血衣,繼續(xù)說下去。
“憑你的本事想要逃離這所學(xué)校絕對不是難事,可是你卻希望我加入你。我不覺得你需要太厲害的人,至少你還需要一些幫手,可能我們太廢物,但是你的確需要幾個廢物……”
最後看向被嚇得癱軟卻仍然存活的小太妹,豐潤的圓臉上露出憨笑。
“她沒有死,是因爲你手下留情了,證明……我們還有談的餘地不是嗎?”
“喲,挺厲害的嘛。”
路水查毫輕輕的拍了拍手誇獎道,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nèi)分析別人是性格,班長她僅僅是一名普通學(xué)生,卻做到這個地步。
膽量、智慧、識時務(wù),同時還非常的弱小,有自知之明不會去惹事生非,被迫堅強之下的懦弱符合一名驚恐的學(xué)生。
短時間內(nèi),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跟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