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游過去？”
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個答案，班長和小玲齊聲驚訝。
無法接受事實的兩個女生小心翼翼的走到護河堤邊緣，低頭看著這條貫穿江市的河流。
經濟和環境很難達到平衡……經濟上江市好歹也是遠近聞名，可是環境的保護上卻沒見有多少成果。
不同與繁華的市中心，這里已經臨近城市的末尾，再下去幾公里就是大型的工業區，工業區就不必多說，絕逼好不過哪去。
可是路水查所在的這個地方也不見得有多好。
隨著上游少數幾家小型食品加工廠的廢水排成，整條河流已經微微泛出綠油油的顏色，緩緩往下游流過，還時不時散發出酸腐的氣味。
與之同時，河面上還飄蕩著各種生活垃圾，整個江市每家每戶的廁所下水道的管子互相連同，最終順著下水道流出，注入這條河流，人們的排泄物隨波逐流融入水中，若是有人直接喝一口生水，估計會倒一天的胃口。
而且，因為一些人并不是十分環保，河面上常常飄過塑料袋、爛菜葉、以及食品包裝袋。
不過那都是小意思，甚至，班長看到了一個二十多厘米大的下水道死老鼠飄過。
腐爛程度十分嚴重，聞味而來的蒼蠅在尸體上產下大量的卵，而且已經孵化成一條條白色的小蛆，惡心的緩緩蠕動著，在鼠尸上一點點進食迅速壯大著身體，只需要一兩天它就會變成小蒼蠅飛去，繼續循環它們的一生。
整條河面漂泊著各種各樣的垃圾，這已經是經過污水處理后的結果，哪怕十分惡心，但是水中仍然有著少量的淡水魚。
遠遠看來，這微微泛綠的河面還算雅觀，可是近距離看到才知道那是多么惡心。
一路下來，班長與小玲倒是認清楚這個城市是什么變化，這也是諸多城市的通病，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情，她們倒是沒有多大反應。
面對這種惡劣的環境最多就是皺皺眉頭而已，可是她們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要求跳起進去！
“重復一遍！脫衣服準備游過去！不想上岸凍死的話就聽我的！”
路水查很鄭重的說著，這不是開玩笑，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啊？”
驚叫一聲，兩人剛剛反應過來，看著河里的垃圾，頭皮隱隱發麻，岸邊上還有著不少水藻，一些小水蟲在上面蹦彈著，一旦抹上這些濕濕滑滑的東西，半天都擦不干凈。
“啊什么，難得還有更棒的選擇嗎？”
路水查不屑的撇了一眼她們，繼續著下水前的熱身運動，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
“這里已經是最好的路了，再下去就是工業區，那里的人流量絕對不比市中心要少，一件血衣已經不夠用了，想要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上萬個喪尸里難免進化出哪個特例，絕對不能冒險。”
“可是……”
仍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班長幾度欲言，卻都被卡在喉嚨里說不出話，她萬分不希望進入河里，可是卻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雖然聽不懂‘特例’是啥，可是進化兩個字再加上路水查對其如此忌憚，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那好東西。
“囁……銳姐，看。”
躲在班長身后的小玲扯了扯她的衣袖，指著人行道上。
只見人行道上竟然出現了幾個喪尸，它們遲疑著望著圍欄外面的路水查，失去血衣的庇護，路水查此時散發的‘人味’吸引著它們。
僵持了幾秒，終于認出是食物后，喪尸們‘嘶’的一聲，又開始拼命的撞墻。
“傻缺。”
都沒正眼看過一眼，嘀咕一句后路水查繼續著熱身運動，在這個特殊的位置，這幾個喪尸根本威脅不到自己。
可是那兩名女生可沒有那么淡定了。
看見又是幾名喪尸出現，班長與小玲紛紛退后幾步，害怕了一會兒才發現它們威脅不到自己，松了一口氣，可是剛剛排斥的心情也被沖淡，殘酷的現實逼著她們做出選擇
“也只能這樣了……”
班長呢喃著，望著剛剛飄過去的死老鼠，‘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路水查不肯帶路下去，班長也不得不跟著他的選擇，自己選的路，屎也要吃完！
見狀，身后的小玲也跟著開始脫衣服，她一直沒有什么主見，但是她一直很相信班長。
當兩名女生脫得最后一件打底衫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面相覷，然后，齊刷刷盯著面前的路水查，嬌喝道：
“轉頭過去！變態！”
“怪我嘍。”
路水查攤了攤手掌，沒有為兩人的態度生氣，這很正常，他們之間一點都不熟，而且路水查一直選擇半逼迫她們，心生厭惡才是正常，一見鐘情、然后坦誠相見什么的打死他都不相信。
很自覺的轉頭過去，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路水查心中一片平靜，沒有所謂的一片火熱、更沒有轉身撲過去在尖叫聲中做些喜聞樂見的事情。
路水查不想，更是不屑去偷窺，若是路水查真的想要喜聞樂見的事情，她們兩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攔得了。
心境罷了，路水查不是推土機也不是人形種馬。
兩分鐘后……
“喂喂，你們真的確定穿成這樣嗎？”
路水查甩了甩裝衣服的袋子，面前兩個女生已經將外套和褲子脫去，映入眼簾的玉體可不是傳說中的特別福利。
兩名女生上身還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將衣袖割掉，勉強算是一件‘泳衣’，襯衫不怎么吸水，哪怕濕透了也不會露出里面的肌膚。
下半身著穿著兩條安全褲……比起內褲，她們每天都習慣性的穿上這個終極壁壘，不知道為什么，穿上去特別踏實……
襯衫是班長隨手在天臺上扒下的，本是無心之舉，沒想到現在卻派上‘大’用場。
失去了保暖的外套，兩名女生在寒風中微微顫抖。雖然說搭配十分詭異，但也是保守的極致，沒有袒胸露乳，比起只剩下一條四角褲的路水查，一個矜持完全配得上。
然而，只注重實用性的路水查卻在不斷的搖頭。
這‘厚重’的衣著意味著待會跳進水里將會給身體增加負擔，為此白白消耗更多的體力只能說傻，而且被水打濕的衣服上岸后難以干燥，到時候渾身冷得抽搐可不是開玩笑的。
打量著她們此時的衣著，路水查依然在搖頭，叨咕著一句：
“真是可悲的自尊心。”
“看什么呢！變態！”
發現路水查那掃視的目光，兩名女生靦腆羞澀的擠在一起，連忙捂著重要部位
看待路水查仿佛在看一個變態色狼一般。
“變態誒，你們這么夸我我會驕傲的。”
厚顏無恥的回答，沒有為這個稱號而感到憤怒，路水查一臉淡然樣子看不出半點反感，挑了挑眉頭再打量一遍兩人的著裝，還是搖了搖頭，轉身看著對面的河岸。
摸了摸鼻子，路水查將眼鏡摘下，看著重新打上馬賽克的世界，眨了眨眼睛適應著改變的視線。良久，將剛剛摘下的眼鏡放進防水密封的袋子里，用布條將消防斧的斧刃綁上，然后與袋子一起再捆著背后。
“哇哦，有點冷誒。”
感概一句，路水查將腳尖掂著河面上，只感覺到臨近冰點的寒氣染上腳趾，很顯然，下水前的熱身運動的多么的明智。
說罷，路水查緩緩將身子末入水中，隨著身體越來越多的進入水里，冰冷刺骨的寒意也在一點點增加，原本為數不多的熱量正在被冰冷的河水飛快的掠奪著，不到半分鐘，身體就變得僵硬起來。
在水中習慣溫度半分鐘，路水查手指僵硬的抓伸幾下，全身已經開始顫抖，手指屬于身體的末端，受到寒冷時，往往手指和腳趾是最危險的，凍傷凍殘都有可能。
“嘶……真是夠……了。”
哆嗦著，緊緊咬著牙，路水查可以感覺到四肢開始麻木，這是不錯的開頭，至少沒有嚴重到失去感知，如此情況下還能堅持幾分。
但也僅僅是堅持幾分。
就算這是相對溫暖的南方，可是這接近零度的河水也不是路水查這弱雞體質可以忍受的。
看著那只能二十多米的對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必須趕緊去到對面！”
“真是……”
看著路水查漸漸在水中施展開手腳，小玲微微捂著嘴巴不語，她當然知道這個天氣游泳是何等作死，可是她也不得不跟著這樣做。
沉默了一小會，路水查已經游但河流的中央，看樣子游過去并不是難事。
忽然間，小玲覺得牽著手的班長有些怪異，手臂隱隱發抖著。
輕輕甩了甩班長的手臂，小玲十分活潑的走到班長面前，望著這邋遢的河面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清脆的聲音響起：
“吶，銳姐，我們怎么還不下去啊，那家伙快到對岸了。”
此時班長圓潤的臉上一陣慘白，冷汗一陣陣冒出，哆哆嗦嗦的說著：
“我...我不會游泳，淹……淹不死，可真的不會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