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姐,你說學校天臺那三人現在會怎么樣了。”
這沉重的話題讓漆黑的環境變得有些凝重,小玲往班長身上擠了擠,神情恐懼,可是還是繼續說著:
“我們走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食物吃完了。”
班長沉默不語。
這代表他們已經餓四五天了,而且前幾天他們只吃過幾包零食,天臺上寒冷的溫度也不是那么容易過的。
聽說人類只喝水能堅持七天,可是距離這個時間已經差不了多久,他們只是普通學生而不是專業的求生者,沒有救援,饑餓導致下虛弱讓他們連逃跑的力量都沒有。
肚子里每消失一點食物也代表消失一點理智,這幾天看到不顧生死而外出的人恐怕都是因為這個吧。
“唉,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他們自己選擇的,我們盡力勸說了。”
語氣平淡著,班長輕撫著小玲,努力讓她平靜下來。
“我們不欠他們東西,別想這些吧。”
“嗯……”
回應著,小玲抱著班長的手臂,親呢的貼在一起,心中的惶恐漸漸被平復。
無論如何,自己最相信的就是這名學姐,從始至今,一直保護自己的人只有她。
深吸一口氣,班長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仰著頭,眼睛猩紅著,沒有繼續說話。
她很害怕,害怕得要死,看見別人被逼的走投無路,饑餓的恐懼一步步迫近,無法想象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感覺著懷里的小玲漸漸睡著,班長望向旁邊堆起來的食物,她太低估每天的消耗了。
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樂觀,甚至可以說非常危險!
新鮮的肉類和蔬菜已經消耗殆盡,一袋袋冰凍的食物也快吃完了,雞蛋一個都不剩。
面條、面粉、大米多得是,可是菜類已經沒有多少了,現在都在吃那些包裝食品。
干制的山珍海味還有剩余的,但是那些中藥材卻被路水查帶走,令人無語的是路水查從來不吃包裝食品,無論怎么烹飪都不吃,而且還能一口認出來。
“可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挑食,太過分了吧!”
為此班長十分抓狂。
“勞資吃那些玩意吃了好幾年,你居然還讓我吃,未免太殘忍了。”
這是路水查的原話。
微笑著,語氣很平淡,卻透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口氣,讓人生起莫名的寒意。
雖然聽不懂,但是班長明智的選擇沉默,更何況這些東西本就是路水查的物品,分給她們已經是仁慈,再找事那可真的是作死了。
“唉……”
心中嘆了一口氣,班長無奈的仰視著天花板。
因為路水查的要求,她只能盡量提供最優質的食物,很識趣,但是新鮮食品上的消耗卻不容樂觀。
班長很難想象,若是自己無法提供新鮮的食物后那個殺人瘋子會是什么反應,歇斯里底的大喊著:“不,這不是我的錯,這都是你大量消耗導致的結局。”?
好吧,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解釋。
可是面對一個理智的殺人瘋子這份量未免太輕了。
這段時間里,班長與小玲可沒有做出什么實際行動,反而白白消耗食物,按照班長對路水查的理解,自己此時的地位越來越廉價……
“明天跟著他去鍛煉。”
班長拍了拍身邊的小玲,她們必須做出實際行動來提升自己的價值。
“蛤?為什么。”
小玲擦了擦有些朦朧的眼睛,雖然這么問,但信任班長的她也還是會跟著去。
只是……那種瘋狂的鍛煉意念讓自己心慌慌的。
“沒什么,總不能白白在別人家待著吧。”
班長微笑著說出這個借口,小玲則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后往旁邊拱了拱顯然沒有睡好。
“乖,再睡會。”
說罷,班長在沙發旁邊拉過來一張被子給這名小學妹蓋上。
她很清楚,這名小女生每天都會習慣性的睡午覺,很好的習慣,睡眠有助于發育,只不過小玲的身材看不出半點成長的樣子……
靜靜的看著小玲睡著,在昏暗環境的掩蓋下,班長臉上閃過一絲恐懼。
“如果我們失去利用價值的話,那個瘋子肯定會放棄我們!”
心中危機感前所未有的旺盛,她很清楚路水查的本性,那種揮刀砍人的瘋子怎么可能會好心救人,肯定有著別的目的!
路水查救了自己一命不假,可是一匹狼去救羊這種事情誰會安心。
細思極恐,身體微微顫抖著,陷入恐懼的班長沒有發現,旁邊看似睡著的小玲眼角聳動了一下……
晨曦的光芒照射到臉上的同時,精準的生物鐘剛好敲響。
渾身酸疼的路水查掙扎著爬出被窩,身體上的余溫也飛快的叛離,抖了抖身體,一步一劇痛,顛簸著往廁所走去。
剛剛將毛巾打濕準備洗臉,卻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踏踏’聲。
“哎?”
嘴里還叼著牙刷,滿臉濕漉漉的路水查探頭出去。
只見,本應該空空如也的樓梯間出現奔跑著的兩位少女。
班長穿著灰色短袖長褲的運動套裝。
小玲則穿著一套普通的白色球服,哪怕是合適大多數人的球服,還是長出一大截垂著,看起來十分別扭,本該是短短的球褲變成了半分褲,用皮筋扎緊腰部,可是褲腿處還是空空拉拉。
“喂喂,有沒有搞錯?”
叨咕著,路水查將眼鏡戴上,重新確認一遍。
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災難,絕大多數尸口逃生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會選擇等待救援,不到迫不得已,每個人都恨不得躲進地縫里。
生存日漸困難,在路水查眼里定位為‘廢物’的兩個女生居然沒有在安穩的混日子,反而選擇見效極慢的體質鍛煉。
不是偏袒什么,女性先天體質不如男性,再加上千百年的文化教育,選擇鍛煉應敵的女性更是稀少,而且性格普遍軟弱,久在前線抗戰的戰士中,男女比例差別幾乎是五十比一。(醫務兵不算)
這的確讓路水查驚訝。
本以為她們很識趣,沒想到她們竟然識趣到這個地步。
在內測的記憶里,班長在第一波喪尸爆發時,被附近的一個喪尸咬破喉嚨,當場斃命;剩下的小玲艱難的逃到天臺上后,萬分幸運的活到最后,為了活下去,路水查跳進蓄水池水中,在寒冷中反反復復煎熬了許久。
當喪尸全部死亡后,所剩無幾的幸存者在天臺上苦苦等待了幾天。
因為某些影視作品再加上生活態度,本就對同學老師沒有感情的路水查第一個開始屠尸,在自己身上抹上‘同類’血肉這種事情又有幾個人敢做?最終沒有人選擇與路水查離開。
也就是說,路水查沒有她們相關的記憶,了解程度無限接近與零。
“有些太聰明啊……”
感嘆一句,路水查擦拭臉上的水跡,順便將眼鏡扶好,沒有糾纏這件事,僅僅是驚訝一下,然后繼續恢復體質的鍛煉。
班長很聰明、很識趣,但也僅此而已,正是因為她很聰明才不會干傻事,沒有任何危險性,作為一個打下手的跑腿,無疑是合格的。
而小玲……那個嬌弱的小動物能干什么?就是一個跟屁蟲。
洗漱干凈后,路水查猛然拉開厚重的窗簾,清晨柔和的光線瞬間照亮了這個房間。
“艸,太刺眼了。”
路水查連忙捂住眼睛。
關閉的窗簾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開過了,路水查也不喜歡明亮的環境,所以一直沒有開燈。
剛剛睡醒的他還有些迷糊,眼睛已經適應昏暗的環境,再加上曾經的生活規律,身體還徘徊在‘見光死’的狀態,只能說是死宅的悲哀啊……
許久,漸漸適應了光線強度,路水查緩緩放下擋住眼睛的手掌,不滿的看了一眼蒼白的膚色,下意識的呢喃著:
“還不夠啊……”
心中暗暗將這次問題記下,現在已經不是當年,自己心靈沒有適應這里,自己身體上還有許多問題,面對重新開始的末世,必須更加警惕。
也罷,路水查低頭看向樓下,自己沒有辦法每時每刻的盯著周圍,這幾天的時間已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
忽然看見一個四十多人的喪尸群,路水查不由的嘖笑一聲。
現在喪尸活動規律未定,幾乎什么地方都可能會冒出一大群,貿然去獵殺喪尸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而自己現在贏弱的身體也不足以支撐對抗喪尸的戰斗,最多殺死五個喪尸自己就會失去逃跑的體力。
冒著二三十次生命危險去殺死大量喪尸,卻只能換了系統提升的一點點力量,再比較一下十幾天安全的身體鍛煉,無論怎么看都是后者比較靠譜。
“好麻煩啊,再等幾天吧。”
關上窗簾,路水查心中無奈的感嘆一聲。
穿好鍛煉時的衣著、鞋子,慢慢走向樓下,準備從下來開始跑起。
中途,班長與小玲看見路水查走下來,自覺的讓路,看見路水查沒有理會自己,兩人對視一眼,莫名的輕笑起來。
她們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洗衣、做飯之類的雜貨默默的承包下來沒有怨言,也沒有干擾路水查的鍛煉,遇到了就悄悄的拉開距離,累倒了就拉他一把,抽筋、肌肉酸痛就幫忙按摩緩解。
路水查則沒有去理會這兩個跟著自己鍛煉的女生,一些幫助也欣然接受。
在路水查眼里,她們兩個鍛不鍛煉沒有多少差別,戰斗力的提升不是那么簡單,殺人武夫和搬運工人體質相當,可是兩者的差別誰都清楚。
不過……看在她們如此識趣的份上,若是碰上問題路水查也不會介意拉她們一把。
就是在這樣‘暖昧’的關系下,三人之間互不搭話,沉默著相處生活,冰冷的關系不知不覺中緩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