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瘋了!今天的教官是不是吃**了,居然狠狠的抽了我一鞭子!”
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一名新兵捂著背後一條火辣辣疼的傷痕抱怨著。
隨著今天教官惡意加強的訓練,筋疲力盡的新兵們各種不同的捂著傷口直哼哼,抽筋、脫力、甚至暈倒的已經不是稀罕事,旁邊還有幾名吸入過量灰塵正在不斷乾嘔的傢伙。
“緩緩吧,看看那傢伙,真是有種……”
利鬆眼神複雜的看向跑道上的路水查,胸腔仍然在劇烈起伏,雙腿不斷髮軟。
利用週末半天的休息時間,利鬆在正在建設的軍屬區找到了與自己同行是倖存者,新兵必須上戰場的消息已經得到軍隊的肯定,朋友們紛紛勸說自己脫離軍隊,可是…這又談何容易。
上前線……上有生命危險的前線……無可避免不得不去的前線……
和平時期尚且可以靠著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將自己撬出軍隊,可是現如今的軍區掌控一切,以前所未有的強硬手腕掌控一切。
Www? т tκa n? C〇 這羣已經參加訓練超過一個星期的新兵也漸漸認識到如今的局勢,身爲國家機器,就算再怎麼哭著喊著,也會有人用各種各樣的辦法逼著你滾去訓練,實在不行還能掛起來當做威懾別人的展示。
若是軍隊中有人,關係特別特別硬的關係戶還可以躲過去前線搏命的噩耗,可是對於絕大多數都是平民甚至人生地不熟的新兵而言,上戰場已經是板上釘釘沒的跑的事情了。
至於逃跑?
首先得躲過室友們的舉報,然後是躲過宿舍樓樓底教官們的視線,再躲過在軍區與難民區之間二十四小時巡邏的而且是帶著軍犬巡邏的巡邏軍人,還得躲過軍區大門的哨兵和無數看不見的暗哨,軍人區與臨時居住區之間還有數米高的帶刺鐵網隔離,若是逃到某些禁區甚至會被當場格殺。
哪怕碰巧逃到難民區裡,沒有接應軍人的運輸,根本無法去到接待大廳辦理手續,失去了登記的紅皮本子,每天無法領取食物,還有維護秩序的軍人隨時會不定期的檢查帳篷人數,就算有外人接應又能撐多久?
抓住逃兵按照慣例都是先掛在‘展示臺’上享受兩天的暴曬、風吹雨打一概不暫停。
更恐怖的是,企圖自殘而逃避上戰場的傢伙全部都得去審問室裡面享受‘溫馨大姐姐’的關切問候。
他們在心理學、審問學、催眠、暗示,各個方面都有著不低的造指,再加上他們敬業至極的工作態度保證讓每一名進去的小夥伴感受到‘說出真相所帶來的快樂’。
當然了,也不是每一個新兵、老兵都是那麼恐懼戰場,期待鮮血與建功立業的棒小夥還是不少的。
有著在種種前輩的‘失足’之舉爲榜樣,後輩們紛紛被點醒。
威逼利誘、說教鞭打、訓練執行、意志磨練、種種教育之下,戰士們上前線英勇殺敵的慾望無比高漲。
“唉…,是啊……”
旁邊的一名新兵疲憊的嘆了一口氣,望著那個搖搖晃晃的消瘦身影,心中難免多出幾分同情。
他們都是心智比較成熟的成年人了,能夠選擇參軍多半是有著不得不進來的信念,對待喪屍的仇恨或者痛恨自己的無力,不必別人提醒,他們也能自律的執行每天的訓練。
只是…教官…有點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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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某城市。
昏暗的光線艱難的透過霧氣,冷熱氣流的對衝導致空氣十分溼潤,因爲地形特殊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半個月之久,地面隱隱長出一些淡綠色的苔蘚,發黴的氣味四處飄蕩,堆積如山的殘骸裡,最頂端的溼骨微微抖動一下。
片刻後,斷磚殘瓦開始劇烈搖晃,只見一根皎潔纖細的手臂伸了出來。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婉聲感嘆著,這道聲音有些沙啞,給人一股清純弱氣的書香氣息,明顯的女聲,卻與此時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這纖細的手臂輕輕撥開壓在自己身上建築碎片,只見那爲主體的半根水泥柱的廢墟如同玩具般被掀到旁邊,堆積起來的碎片隨著這一舉動紛紛掉落,一名纖瘦的少女漸漸從廢墟中爬了起來。
“誒…弄髒了……”
輕輕踢開腳邊的水泥碎片,少女的身體顯露出來,一套白色長裙變得破破爛爛,整潔的花邊染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就像剛剛從屠宰場出來一樣。
少女捏著裙角很苦惱的皺起眉頭,臉上被黑灰色的灰塵覆蓋,在清晨的露水覆蓋下,尖銳的細小碎片刺入皮膚混攪起來。
“那就沒有辦法了?!?
自言自語著,少女歪著腦袋思考一下,然後扶著牆彎下腰將破布似的長裙脫下,露出果體。
空無一人的舊街道上,一名面容皎潔的少女如此露出,毫無女性應有的矜持,若在平時,必定會有大量正道人士指責起來,甚至被色心者帶走,然後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在這死寂一般的環境中,就連一隻四處遊蕩的喪屍都未曾出現。
刺骨的寒風仍然在呼嘯,冰冷的氣溫掠奪著每一個生物的溫度,其中夾雜著溼漉漉的空氣,就連一名尋常大漢都難以抵擋,可是對於這種不知名的少女而言,竟如無物一般。
“唉,這種大傢伙每次都是那麼粗暴,討厭死了?!?
少女怨懟的在廢墟中翻找一下,許久,一顆好大的頭顱被她翻了出來。
這個動作拖動了連接在一起的碩大身軀,壓在上面廢墟碎片稀稀拉拉的掉了下來,只見一個三米多大小的人型枯骨展露出來。
“嗯?”
不滿輕哼一聲,少女手臂突然一用力,隨即一聲輕響,這堅硬的頭骨竟然立刻脫離頸部,嘴裡兩顆外露的獠牙險些刺中俏臉。
隨手拋了拋,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找到新玩具的喜悅,在頭蓋骨上敲了敲,有些遺憾的說著:
“唉,那麼大個傢伙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
不過這小小的疑惑很快就被少女拋棄了,只見她雙手一合,生物最爲堅硬的頭骨就此變得四分五裂,摔在地上時發出‘咚咚’的悶響,可見份量不輕。
失去玩具後,少女不適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塵,詭異的是,這粘稠細碎的漿末竟在這區區幾拍之下大片大片的震落,露出瓷器般的肌膚。
清潔完畢,少女下意識的抓起自己的長髮,利落的紮了起來,動作合理順暢沒有浪費任何一絲體力,無意間露出常年養成的矜持動作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即視感,絲綢一般的髮絲垂到腰間,一切不過幾秒,大家閨秀的行爲舉止絕非常人可以養成,就像刻入本能一般。
做完這幾個小小的動作後,少女苦惱的看著自己的手臂,原本毫無血色的手臂變得蒼白,雖然有些變化,但也是聊勝於無,病態的膚色就像是常年臥牀的病人,纖細的四肢令人擔憂它會斷掉,不大不小的器量傲然的挺立著,完美的身材足以讓每一個名模愧怍至死,病弱的樣子令人憐惜。
“又餓了…是沒吃夠嗎?不對呀,明明吃了很多的說……對吧,親愛的?”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在廢墟中翻找東西,剛剛的舉動已經足夠嚇人了,可是,隨著大大小小的碎片被扔出幾十米外,急躁的情緒也在慢慢醞釀。
“不…不對啊,明明是放在這裡的,怎麼會丟了呢?”
焦躁的說著,少女隨手將一塊斷磚扔出幾百米最終擊碎一堵牆壁才停止飛行,飛速翻找下恐怖的彈幕就此形成,殘破的街道立刻變得滿目瘡痍。
半分鐘後,飛行的碎片終於停止了。
隨著輕輕的‘噗通’一聲,少女面容呆滯的跪倒在地。
狂風驟雨般的翻找下半棟大樓砸下的廢墟被清理出一片空地,空地的正中間,一塊黑乎乎的扁平殘軀靜悄悄的躺著。
殘軀……或者說人類頭顱的腐爛物。
粉白色的**早已經溢流一空,只剩下一塊幹竭的黑色凝固物,在沒有任何防腐手段的情況下,表面的肌肉與皮膚被蛆蟲蛀空,無數看不見的真菌、細菌已經將剩下的東西吞噬殆盡,兩顆失去水份並且失去內蘊物的眼珠子萎縮成一小團乾癟癟死掉的組織。
然而,哪怕如此,這顆頭顱仍然受到慘無人道的毀滅。
數以噸計的廢墟擠壓下,堅硬的骨骼變成一堆駭人的碎片,所剩不多的腐爛物粘在上面,許多骨骼碎片變成細碎的骨粉,難以找到,在少女的拼湊下,就連一個大概的輪廓都拼不出來。
“咔……”
又是一聲輕響,在少女顫抖的雙手中,一塊較大的頭骨碎片再次折斷,剛剛拼好的輪廓轟然倒塌,少數幾片還因此掉進地下的下水道,然後,城市自動排水系統又巧之又巧的打開……
撿起最後幾塊碎片,少女失神的望向遠方,天色一點點變暗,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雙手不斷碾磨,細碎的骨粉在指縫裡一點點溢出,眼神一點點的空洞起來,上位種族特有的威壓開始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