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調查
白露從鄭大嫂那兒,始終未得到確切回復。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鄭大嫂不知道在猶豫什么。若是她,哪有什么好猶豫的。這種老公,一腳踢開就是。
“如果不離婚,去搞這種訴訟,有什么意義?”周玉是個打過無數官司的名律師,從來對客戶都是說實際話。女人,想訴訟自己老公,如果不離婚,確實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白露其實之前并不知道君爺給周玉發郵件請周玉來京城的事。君爺做這個事并沒有和她商量過。君爺心里頭在打什么主意,她白露一樣不清不楚。
面對周玉的質疑,白露回答不上來。
在前面開車的君爺,看見老婆受困,出了聲說:“你盡管幫我先搞搞,有些事情,只是辦給人家看?!?
周玉驚疑了聲,莫非君爺是想讓她當餌?
君爺沒有繼續解釋。
知道表表姑要來,并且有意款待,君爺早在一家朋友開的壽司店里訂了位子,讓廚師做了香噴噴的三文魚飯。
君爺一家人和表表姑一塊共進晚餐。周玉邊吃,邊要打開君爺交給她的檔案袋。君爺按住她的手:“回去再看吧。今晚是來吃飯的?!闭f著,又讓人送來美味的清酒,有意要灌表表姑一杯。
周玉受寵若驚,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對君爺說:“你就別喝了,你要開車。”
“沒事。白露不喝,她等會兒開車送我們回去。”君爺說完一干見底。
白露姐姐就這樣,沒有前兆地被老公推薦成為了柴可夫司機。
不過是知道他不讓她喝酒的了,自從上次她喝酒過敏以后。
難得君爺這般爽快,周玉十分感動,酒喝多了幾杯,好在這酒濃度不高,只是讓她臉上多浮現一點紅,笑嘻嘻地調侃君爺:“好家伙,若不是早知道你的脾性,我還以為你今晚真想討好我了?!?
君爺瞇瞇眼沒有接她這話。拿起酒壺,給她杯里添上半杯,說:“慢慢喝,我們再點菜?!闭f著舉手招來服務生,再點了些壽司。
眼看小包子很少隨他們一塊出來吃飯,壽司更少吃,今晚包子是吃到津津有味,兩只抓壽司的小手沾上的全是米粒。
白露拿干凈的紙巾幫包子擦擦手。
小包子舔舔貪吃的嘴角:“好吃?!?
“別吃太多,別忘了,你之前剛拉過肚子?!卑茁睹聝鹤拥念^,給兒子叫碗粥。
小包子喝粥的時候,白露陪周玉去洗手間。喝了點酒的周玉,走起路來踩著高跟鞋有些晃動,因此在路上向白露埋怨說:“你老公,硬是灌我酒,我怎么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就是不讓我提起我老公嗎?我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提起我老公?”
白露攙扶著她,聽她這些話挺是無奈,不知道怎么作答。
實際上,現在,陸家,溫家,一個北,一個南,沒有交集,相安無事,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且,君爺并沒有阻攔妹妹每年過節,飛去南方看看溫世軒。應說君爺已經比起以前,好很多了。
可周玉不滿意,遠遠的不滿意,抓起自己袖子給白露看那些濕疹:“我要是住在這邊,需要到南方受這個苦嗎?況且,我老公,是惦記蔓蔓的。每次做東西,總會念著怕蔓蔓吃不好吃不飽。我和他說過多少遍都沒用。眼看他和我的年紀都一天天大。將來我和他年紀都老了,走不動了,我不是怕我自己,誰照顧他呢?”
那些極品溫家人,周玉是不指望那些人會來照顧溫世軒的。那些人想要貪溫世軒的財產最有可能??伤蜏厥儡幍膬鹤幽昙o還小,八歲,要等溫晨長大,最少還要十年。
如果他們一家住在這邊,周玉以為,最少可以指望蔓蔓和蔣大少,不然,她周玉的親戚,也可以稍微指望。
不得不說,這次接到君爺的親自邀請,周玉是懷了這點希望回來的。
見白露不答話,周玉擺手:“你是他老婆,不是陸家人,我知道你插不上嘴。你難做。我只是發牢騷,你不用聽到心里去。這個事,到底,只能是我們自己解決。蔓蔓那邊,你千萬不要說漏嘴我的話。不然,蔓蔓到時候鬧起來,慘的,最慘的,是我老公?!?
蔓蔓如果和君爺鬧,君爺肯定不和蔓蔓硬頂,只會私底下做些動靜,但已經夠所有人受的了。
白露有時候覺得自己老公像如來佛,什么人都跳不出他掌心。
周玉上了洗手間,出來洗了臉,深深吸口氣,望到洗手臺鏡子里的自己,眼尾略顯皺紋。再怎么保養,都無法否認一個現實,她是老了,都五十了。
時間快得像什么樣,讓她憂心忡忡。
白露比她慢上洗手間,出來時,不見了她人影?;琶σ宦氛一厝ィ姷剿瓉硎窍然氐斤堊懒耍液孟癫蛔砭屏?,戴上眼鏡,在君爺不在的時候,打開了檔案袋在翻查里面的文件。
“你爸爸呢?”白露問兒子。
小包子咽下一口新鮮魚肉,再回答媽媽:“爸爸到外面打電話?!?
白露望出去,君爺應該是走到店外打電話了,壽司店里看不見他人影。回過身來,給表表姑碗里再夾點菜,勸說:“陸君說的沒錯。有什么工作明天再說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周玉像是聚精會神,都埋進了文件堆里,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白露只能等到她看完一段落,說起:“需要我帶你去看看當事人嗎?”
“嗯?!敝苡癜蜗吕匣ㄑ坨R,與她商量,“幾個當事人最好都見見。如果鄭家人那邊不方便,我是指,打人的那位丈夫不方便,可以不見。我可以讓人去臥底,暗中調查是不是這個真相再說。”
臥底?
白露都不知道律師界都有臥底這個詞。
小包子聽得聚精會神,豎起兩只小耳朵:臥底?西西表哥說過,臥底最了不起了。
周玉見他們孤陋寡聞,笑了笑,解釋:“你們看過港片的吧?真正負責任的律師要打贏官司的話,必須自己親自去摸底,或是派人去摸底,了解整個案件真實的來龍去脈。關于這件事,你們不用太著急。我來到這邊了,而我的根基都在這邊,有的是人。會把這事兒搞清楚的。我看這件事,沒有那樣簡單?!?
白露只聽到她最后那句沒有那樣簡單,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不知道君爺都給了她些什么,白露試圖探問:“陸君都給你些什么線索了?”
“你不問他?”周玉反問她。
怎么問?
白露姐姐拉不下這個臉,向來只有君爺委托她去打聽消息的。什么時候起,變成君爺能提供給她消息了。
周玉看到她猶豫的樣子感到好笑,笑了一陣,見君爺好像從外面走回來了,馬上止住了笑聲。說不定,如果君爺知道她笑他老婆,會不會拿她法辦。
四個人吃完,又喝茶,說話消食,君爺是舍命陪君子,陪表表姑一直陪到了晚上十點鐘。小包子都靠在媽媽懷里打小盹兒了。周玉看著要睡覺的包子可憐,大聲喊停,可以回家了。
表表姑暫且住在了君爺家里,一方面容易隨時溝通,一方面省吃住的費用。
包子聽說颯爽英姿的表表姑要住自己家,可高興了,一路抓住表表姑的衣服。
周玉嫌棄自己嘴里有酒味,不好吻包子,手伸過去摟一摟包子,對白露說:“你這孩子教育的好,說真的,看上去,不像你,也不像陸君?!?
小包子是很多地方不像他們這對父母,可是白露姐姐想,終究基因是在的,騙都騙不了任何人。
那晚上,周玉洗了澡,在君爺家的客房里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白露沒有上班,留下來,要陪周玉去看看鄭大嫂。
君爺上班的時候,順便承擔起送小包子上幼兒園的任務。包子離開家時,對表表姑依依不舍,問媽媽:“回來能見老姑姑嗎?”
“能?!卑茁犊隙ǖ鼗卮饍鹤?。
小包子這才高高興興走了。
周玉睡到十點鐘才起床,起來后對白露說抱歉:“昨晚喝酒喝多了。”
“陸君灌的你,不是你的錯?!卑茁督憬闵平馊艘猓拔医o你弄了白粥,昨晚吃的太葷,早上清腸胃。”
“你這安排很好?!敝苡窨滟澦?,嫁了人,越有模有樣,說起自己婚前婚后一點都沒變,慚愧有余,“我不像你,家務活,全都是他干的?!?
等周玉吃完早飯,白露開車,開到了鄭大嫂住的醫院。
原來鄭大嫂是住在一家不怎么出名的二級醫院里,君爺特意安排的。想必鄭二叔派人去查,查遍可能都查不出來。因為君爺和這里的大夫說好了,特殊原因,鄭大嫂以另一個名字住進了這里的病房養傷。
白露帶周玉到病房的時候,剛好陳孝義受君爺委托,過來給鄭大嫂親自復查。
“嫂子?!币姷桨茁督憬悖愋⒘x規矩地行了禮打招呼,接著,再看到白露姐姐后面的周玉,眼前一亮,“周律師?”
彼此都是認識的,周玉上前和他握了手:“很久沒見,陳大夫?!?
“周律師什么時候過來的?是來這邊開會嗎?”陳孝義知道周玉去了南方,因為溫世軒的原因,幾乎沒有回過北方。
周玉說:“過來辦點事。”
陳孝義興致沖沖,對她說:“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周律師方便的話,我有些法律上的問題想請教周律師?!?
是朋友,周玉不會拒絕,點了頭,和陳孝義交換了號碼,又告訴了陳孝義這些天自己都住在君爺家。
陳孝義高高興興拿了她的號碼走了。
白露大致能猜到陳孝義為什么事找周玉,還不是因為苗莘的孩子彤彤的撫養問題。因此貼近周玉的耳朵先打了支預防針:“他那個事挺麻煩的。你能幫著辦就辦,不能幫的話,早點抽身?!?
“什么事這么麻煩?”周玉挺詫異的,想著陳孝義找她,不外乎什么醫療糾紛之類,難道不是。
白露在她耳邊細細述說苗莘的事?;蛟S是因為昨晚剛研究過了君爺的資料,周玉聽白露說完嚇了一跳。
苗?姓苗?
在君爺給的資料里,君爺一早派人去查鄭家人底細時,已經知道鄭大伯欠債時,肯定是要順便調查清楚鄭大伯當年是怎么欠下巨債的。簡單來說,鄭大伯是民間非法集資,聚集了很多人的錢,算是自己借的,然后,投進獲利豐富的公司項目里頭,打算打撈一筆,賺個利息差。結果,哪知道那家公司因為某些緣故,被法辦了,破產了。
破產了的公司,等于資產清算,算完,剩余的錢,能還的債就還上,還不上的話,當是一筆勾銷。
鄭大伯因此算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家公司清算完的資產遠遠抵不上之前欠下的巨債,鄭大伯在那家公司一大批債主里頭,算是小債主了,法院判給鄭大伯的錢,只有一點點。使得鄭大伯從此只能是自己來償還這筆巨債。
這家公司的老板,剛好姓苗。據說破產以后,這位苗老板銷聲匿跡了。如果找到這位苗老板,如果這位苗老板照樣沒錢,也沒法幫鄭大伯還債。但是,如果這位苗老板,與白露說的苗家有關系。
不知為何,周玉以自己辦案多年的直覺認為,這兩家定是有關系的。尤其是聽到白露說起,苗爸爸是因為生意失敗中風癱瘓在床。
周玉眉頭深鎖,昨晚查看君爺給的資料時,她已經察覺這里頭有許多疑點,沒想到今天遇上了陳孝義以后,這個事看來是更復雜了,讓她都暗自心驚。
鄭大嫂聽說周玉是律師后,以為周玉是來打聽鄭大伯打她的事。結果,周玉搬張凳子坐在她床邊后,問起的卻是當年鄭大伯兩次生意失敗的事。
在搞非法集資之前,鄭大伯還是個勤勞肯干的。以前,以自己的勤勞賺過第一桶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來失敗了,敗光了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