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那些大儒們,不知何時,突然一起朝著小亭這邊走來了。
一道道儒袍,陸陸續續走進了小亭中。
他們審視著朱辰,再看看低頭深思的徐老,臉色有些難看了。
翰林院,一直是最奉行理學的。
現下,最權威的徐老卻被朱辰給斗敗了,這讓翰林院怎么下得來臺面?
即便是這些大儒覺得朱辰說得有道理,可此刻卻也難免屁股決定腦袋之嫌,對朱辰心有不滿了。
一位大儒蹲下身,小心詢問道:“徐老,您沒事吧?歪門邪道的學說,不要信之。”
“想要改變這天下,沒那么容易的。”
連續喊了好幾句徐老,可是徐老都沒了回應。
他仿佛,陷入了自己的石灰空間中。
幾個大儒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他們的眼神,齊齊的看向了朱辰。
“歪門邪道的學說,實不入流。”
“徐老只是一時受到了蒙蔽,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沒事了。”
“理學,乃朱熹圣人開創,這是圣人學說。”
朱辰悠然一笑,對著這群腐儒拱手一禮:“朱熹在成為圣人之前,也是個普通人,諸位豈知,我又不能成為圣人?”
大佬們臉色一黑。
此子好囂張,好狂妄啊!
竟敢用自己,自比圣人。
遠處的朱棣叉著腰,哈哈大笑:“好樣的,臭小子這份心氣,我最喜歡了。”
朱瞻壑雖然自信,但內在卻沒什么本事。
可朱辰不一樣,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而在老爺子眼中,有能力的人就該和他一樣,傲氣一些!
而且,朱辰的學說,起初他是不滿意的,可說到后面,他覺得的確有幾分道理。
倒是也沒說錯,若非怕違背祖宗訓誡,永樂大帝一世英名,豈會不開海禁,不高商稅?
聽到朱辰這番話,太子爺嘿嘿一笑:“這臭小子,太高調了點,哪怕是能成為圣人,也別在人前說呀。”
楊士奇倒欣賞這股少年銳氣:“我覺得挺好。”
小紅裙眼中泛著光芒和期待。
此刻的朱辰,大概是她心中最帥的一幕了。
他是那么的自信,傲然,挺胸站在那里,高大英武,令人意亂神迷。
她大抵是再也忘不掉這一刻的朱辰了,這種氣質深深吸引了她。
不過,翰林院大儒們被氣的不輕。
朱熹咱他們心中是神圣的存在。
豈能有人跟他對比?
所以,大儒們氣得臉色鐵青,一口一個歪門邪說。
朱辰呵呵一笑,拱著手,將身子躬到最低,給大儒們作揖:“那就請諸位大儒破題,除了商稅改革,開放海禁,還有什么能讓大明迅速國富民強?”
話音落下。
翰林院大儒們噎住了。
徐旭被這個問題卡殼了,他們又豈能想得出來?
一時間,被朱辰一個小輩,噎得個個面色憋紅。
太子爺有些急了:“這臭小子,可不能把人得罪得太死,否則以后當皇帝可有人跟他作對……”
一處的朱棣看得渾身暢快:“好,說得好!咱老朱家的子嗣就是不一樣,讓這些瞎了眼的腐儒們睜開眼看看,咱老朱家到底斷沒斷文脈!”
朱棣哈哈大笑。
不過片刻后,又吩咐紀綱:“去給這小子提個醒,別把他們得罪太狠了,咱是皇帝,犯不著跟官員置氣。”
“再說大明還得靠著這群人治國呢。”
“這些腐儒小氣,萬一氣死一兩個,那名聲可不好聽。”
朱棣是不怕這群腐儒的,擼起袖子和他們干就是。
但他怕孫子以后遭到這群腐儒懟,壓不住他們,官員之間也不能個個都得罪死了。
偏偏內閣首輔,還都得從翰林院挑,保不齊這些個腐儒里就有哪個是未來的首輔。
紀綱忙點頭,快步走向小亭中。
朱辰帶著笑意望著這群腐儒,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朱公子,老爺子讓我傳話,說不要把這群腐儒得罪死了。”
這是老爺子為官的道理,朱辰也知道。
他點頭道:“知道了。”
對面,十幾個大儒面面相覷,臉色憋紅之際,突然有一位大儒站了出來。
他望著朱辰:“既然你能創心學,那心學造詣必然很高,你給解釋解釋這四絕句吧。”
“讓大家聽聽你的注解如何。”
橫渠四絕的注解,從宋朝到明初,就已經有很多了。
但每一種注解,似乎都不那么完美。
提出這種難題,是想考考朱辰的。
在場,天下學子們中,聽到這道難題后,紛紛眼神一亮。
他們也期待了起來,期待著能從朱辰的口中聽到四絕句的新注解。
四絕句,那是讀書人的畢生理想,許多人將其奉為座右銘。
可是,其中注解何其之多,想要從中找到更加精妙的,又何其之難啊。
朱辰剛剛提出心學,正是名聲大噪的時候,他們期待朱辰的解釋。
四絕句,火了上千年,哪怕是前世也是很火的,許多學子喜歡用其裝逼。
很巧,朱辰前世就是其中之一。
關于四絕句的注解,朱辰也曾關注過,那個時代的注解,經過千年改善已經很完美了。
只要拿出最精妙的那道注解,就能引得全場嘩然。
朱辰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雖然大半忘記了,但還記得一些。
“好,那我就為橫渠四絕注解一番吧。”
朱辰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