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哪裡不對勁嗎?”
馬背上,宇文子晉看著正在沉思的司馬未央問道。
自從那次以後,就是司馬未央誤食劇毒,奇蹟般的甦醒之後,每當(dāng)司馬未央露出這幅表情,宇文子晉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什麼事情。
“我總覺得有些太巧了。”司馬未央咂咂嘴道。
宇文子晉用腿夾了一下馬肚子,把馬往過靠了靠,小聲問道:“公子認爲(wèi)是有人在搞鬼?”
“對!”
城南那家藥鋪,不管是平東軍,還是官府,早早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
不過那個時候掌櫃的並沒有拿出這些藥方,也沒有提過這個女人的事情,畢竟一次買那麼多藥,而且還是治癒千差萬別病的藥方,賣藥多年的藥鋪掌櫃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
那他之前怎麼不說,爲(wèi)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才說,纔拿出這些藥方呢?
“今日那些突然出現(xiàn)擋住郭漢視線,順利讓女子逃走的人,我甚至懷疑他們都是一夥的!”司馬未央看了看左右,同樣小聲回道。
“如果真如公子猜想,是有人故佈疑陣,擾亂我們,那麼這幕後之人會不會是西邊的人?”
說著,宇文子晉對著西方努了努嘴,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他口中所指,那“西邊的人”自然便是位於西山之上的平東軍的兩位副將。
“有可能。”司馬未央點點頭道,“還沒進城,他就妄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此時出手做些小絆子也不是不可能。”
“哼,如果真是這樣,不如我暗中出手,警告他們一番?”
宇文子晉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似乎對平東軍兩位副將的行爲(wèi)很是不感冒。
“不用。”
司馬未央嘴角一翹,笑呵呵道:“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不管這到底是不是別人設(shè)下的局,只要抓住那個女子,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嗯,公子所言有理。”
“宇文大哥,看來咱們也要活動活動筋骨了……”
衙門後堂。
“大人?”
次日一早,司馬未央便差人將賈賀荃與紀冉叫了過來,對他們二人吩咐了幾句話。
“不用說了,照著做就可以。”
司馬未央知道賈賀荃一定有話要說,不過這個時候他不想解釋太多,所以便直接伸手阻止道。
“好。”
見司馬未央態(tài)度堅決,賈賀荃也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司馬未央是欽差,聽他的就對了。
“走!”
恭敬的退了下去,賈賀荃對著郭漢一招手,率先走出衙門。
郭漢回頭看了一眼,挺了挺胸脯,大手一揮,帶著身後可的衙差跟了上去。
“公子,那我也先去了!”見人都走了,宇文子晉放下抱在一起的胳膊說道。
“嗯,一定要小心。”
拱了拱手,宇文子晉快速轉(zhuǎn)身離開。
“有宇文大哥出馬,管你是真是假,一試便知!”看著宇文子晉離去的背影,司馬未央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市集上,人頭攢動,街邊兩側(cè)的吆喝聲絡(luò)繹不絕。
司馬未央換了身素衣,氣定神閒的漫步於街頭,哪裡有熱鬧,他就瞧上兩眼,哪裡有好吃的,他就過去買上一點,似乎真的在逛街一般。
忽然,正在慢悠悠四處溜達的司馬未央腳下一頓,一直笑瞇瞇的眼睛幾乎快要瞇在一起了。
“怎麼會這麼巧呢?”
看著前方那似乎是故意露出行蹤的藍衣女子,司馬未央眼中笑意更濃,他扭頭看了看左右,沒有看到什麼扎眼的人,隨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司馬未央沒有貿(mào)然靠近,只是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一路跟著女子閒逛。
似乎是逛的有些累了,女子在茶攤喝了碗茶,而其目光卻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司馬未央身形所在。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司馬未央的眼睛,看到女子的動作,他就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她的目的就是司馬未央,還有城南那家藥鋪的老闆,突然衝出來的酒鬼,他們很有可能都是一夥的。
女子將碗中涼茶一飲而盡,藉著擦嘴的功夫快速瞥了一眼司馬未央的左後兩側(cè),隨後她眼中一轉(zhuǎn),扔下幾枚銅錢後快步離開。
女子的速度比之方纔提高了一大截,如果不是有著練功的底子,恐怕司馬未央還真追不上她。
兩人一前一後,不久便離開了這條熱鬧非凡的街,轉(zhuǎn)而走入一條沒有多少人的小路。
司馬未央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跟著女人離開那條街的時候,幾名先前還在集市中閒逛的男子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緊緊跟著他離開了此地。
雖然司馬未央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有人卻看到了,那就是郭漢!
“宇文護衛(wèi),昨日就是這幾人,領(lǐng)頭之人就是昨日那名酒鬼,看來大人果然猜對了,他們都是一夥的!”
郭漢眼尖,一眼便認出了跟在司馬未央身後那幾人的身份,雖然他們都經(jīng)過了精密的喬裝打扮,與昨日的形象大不相同,不過從任捕頭多年的郭漢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帶人跟上,這一次不要大意!”
角落裡,宇文子晉緩步走出,對著郭漢吩咐一聲,隨後身子一動,腳下接連一蹬,便已經(jīng)翻過牆頭消失了蹤影。
“果然是高手。”
郭漢暗自羨慕,隨後對已經(jīng)換上便服的手下襬了擺手,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爺,人已經(jīng)來了。 ”
某處大院中,儒雅男子正在擦拭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忽然,一名勁裝男子站在院子口拱手說道。
唰!
儒雅男子手中長劍一指,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雖然表面上看去依舊是沉穩(wěn)如水,但是在這水面之下,卻充滿了暗流奔涌。
“小青那邊呢?”
面對忽然換了個人的儒雅男子,勁裝男子沒有一絲驚訝,只是平淡道:“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
“好,很好,真想看看他再次見到我的表情……”
“喂,走了這麼遠了,你不累嗎?”
一處無人小路,司馬未央看了看左右破敗的草房,忽然停下腳步對著前方的手持草筐藍衣女子喊道。
聽得問話,藍衣女子瞳孔明顯一縮,隨後臉上泛起一絲微笑,緩緩轉(zhuǎn)身,看著司馬未央恬靜的臉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引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