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暗如墨汁的甬道里只晃著一頂昏黃的馬燈,縱橫交錯的回廊像是地鼠打出的坑洞一般,讓人難以辨清方位。¢£,
好在領(lǐng)路的人不是胖子,若不然鐵定得頭痛死。但就這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也不好受,之前給鬼母藤抽了一鞭,又被胡巴蠻牛似的撞了一回,整條左胳膊是徹底的不能動彈了,跟面條似的掛在一邊,一個不小心擦著碰著,都得要他小半條命。
一伙人走走停停,不時向右,不時往左。胖子早已迷糊不清,若不是望著領(lǐng)路老頭一臉篤定的神色,他就真以為老頭是在瞎帶路了。
不過,走在封不決身側(cè)的包萬斗卻是心驚不已,想比于胖子懵懂無知,他可是有過許許多多盜墓的經(jīng)歷。他清清楚楚的記著,就在不久之前,封不決用一個眼神制止了自己的腳步,而后領(lǐng)著幾人往另一條甬道走進。
等他又走了幾步后,猛地被嚇出一身冷汗。當(dāng)時在他腳下有一條隱隱約約的黑線,很容易被人忽略,如果不是經(jīng)驗豐富,眼疾手快的倒斗之人,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包萬斗雖說看見了,卻沒有太過在意。再加上一路上詭異的事情頗多,他或多或少也變得麻木了些。
倒斗本就是一項危險萬分的活計,若是怕這怕那,倒不如回家種紅薯。他很慶幸自己停下了腳步,也對封不決感激萬分。等他回頭再去觀察那條黑線時,卻怎么也找不著了。
黑線其實并沒有消失,包萬斗抹著一頭冷汗,他方才一只腳已踏進了鬼門關(guān),再往前一步,就會觸動埋藏在地下的機關(guān)。那么,等待他的可能是箭雨,也有可能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洞穴、
包萬斗看了一眼這位老人,他那會兒可能聽到了什么,比如機關(guān)響動的聲音,又或許注意到了黑線出現(xiàn)的時機等等。不僅如此,之前還有許多次危機,皆在老人手里一一化解,無風(fēng)無浪般平靜。
這個時候,封不決忽然不走了,側(cè)耳傾聽,輕聲說道,“你們聽,有水聲。”
幾人紛紛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卻除了近旁之人的呼吸聲外,什么也沒聽到。
封不決不理他們,又在左側(cè)的土墻上敲了幾下,但聞“嗵嗵”的響動,好像是一面空心墻壁,他對著胡巴說道,“小光頭,把這墻砸開。”
胡巴微微一怔,對于“小光頭”的綽號萬分不滿,剛想反駁幾句,可看見老大催促的眼神后,只得苦著臉走上去,擺起架勢來。
胡巴沉聲一喝,一拳搗出,土墻應(yīng)聲而裂,這一拳直直的嵌進墻壁深處。又是一掌拍出,墻上的裂痕驟然擴大,胡巴整張臉憋得通紅,如猛獸般一吼,兩只手朝外一扯,那十?dāng)?shù)寸之后的墻壁上赫然露出一個大洞。
封不決暗自點頭,道,“小光頭再加把勁。”
胡巴兩眼發(fā)紅,也不知是不是氣的,他手上力道更重,“砰砰”之聲仿若鐵錘轟打。這土墻終是不堪重負,稀稀落落的剝落下來。
幾人頓時聽見了一陣清晰的水流聲。
封不決越過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胡巴,率先進入洞里,胖子跟過去時,嬉笑著拍了拍胡巴那如蠻牛般壯碩的身軀,笑道,“小光頭,力氣不俗嘛。”
胡巴受氣不過,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胖子時,他已滑進了洞中。
馬燈的光線迅速充斥在一方空間,淅瀝的水流聲中,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泛著粼粼幽光的小水潭,周圍石墻環(huán)繞,將水潭圍在中央,但見高處的石墻中有幾個黑漆漆的洞口,那條條水流從里面流淌出來,恰好匯進水潭里。
包萬斗忽然驚聲說道,“前輩,難道這是往生池嗎!?”
封不決本在打量四下環(huán)境,猛的聽見這聲驚呼,不禁嗤笑道,“嘿嘿,往生池?你當(dāng)這是皇陵嗎?”
胖子疑惑問道,“往生池?喂,老頭,啥是往生池啊?”
封不決卻悶悶著不說話,良久才道,“所謂往生池只是一個稱呼,是仿造陰間一條叫做往生河的河流所做。相傳人死后要趟過忘川之水,渡過奈何橋,于相望亭中回首一望后,便了無牽掛的來到孟婆之前,飲一碗無色無味的孟婆湯,就可以忘卻身前的無盡恩怨,重回嬰孩靈性,就可投胎了。”
他頓了一頓,繼續(xù)說道,“但總有些鬼魂不甘就此忘記一切,他們身負沉重執(zhí)念,光是一碗孟婆湯根本無法洗盡纏繞其身的因緣。凡此種種,則鬼魂便不能入六道輪回,就會來到一處叫做往生河的地方。據(jù)說那是忘川水流入無盡虛空之前,最后的一道河灣。地府鬼兵將他們帶到這里,并讓他們跳入往生河中,受蝕魂之水千萬次的沖刷,若是經(jīng)歷千年而魂不滅者,鬼君就會許他保留前世記憶再入輪回。”
他接著一嘆,道,“這往生池也就因此有了魂魄不滅,再續(xù)前世因緣的含義,一代代的被設(shè)計在大型陵寢中。所為的不過是不堪就此死亡,想要重續(xù)上一世的榮耀罷了。嘿嘿,皆為虛妄,雖不足道,但大人物們?nèi)允羌娂娦Х拢瑯反瞬黄!D阏f,可不可笑。”
包萬斗問道,“那依前輩看,建這個水潭究竟是什么意思?”
封不決一聲冷笑,道,“聽你口音,當(dāng)是廣州人吧。”
包萬斗一愣,應(yīng)道,“在下正是廣州人士。”
封不決搖頭嘆道,“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這邊的天氣吧,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尋常墓地若不建在高處,沒多久就會被水淹了。而此地,地勢頗低,建一個水潭正是起到引水匯流的作用。這是其一。”
封不決諷笑一聲,“至于第二個作用嘛,你看看這邊就知道了。”
包萬斗仰頭看去,水潭的對面竟忽然出現(xiàn)一個洞口,方才進來的急,這里又相當(dāng)黑,所以沒有看到。等到眼睛稍稍適應(yīng)一下,自然能瞧見這洞口了。
他臉色不禁一紅,拱手道,“還是老先生見多識廣。”
封不決哈哈大笑道,“別恭維老夫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由誰來趟過這水潭。”
包萬斗斂神垂目,陷入深思當(dāng)中。
這古墓古怪的很,幾人已見識過鬼母藤這等兇煞之物。面前的水潭雖然水面平靜,可難保水下沒有一兩個能要人命的東西。若在地上,他還可以靠著一身功夫與對墓穴了解,應(yīng)付一些突發(fā)事件,可在水里的話,手腳便會大大的受到限制,如果真被什么鬼物勾搭去,那可就真吉兇難料了。
包萬斗還有另外一重考慮,身旁的老頭對墓制結(jié)構(gòu)如數(shù)家珍,加上神奇的畫符本領(lǐng),當(dāng)真是探索這古墓的一大助力。但這老頭卻并非自愿,所行至此,皆是因為他徒弟受制于自己手中,倘若自己趟過水塘,光靠三弟胡巴顯然對付不了這老頭。若他一旦攜胖子逃脫,包萬斗沒有把握能真正能走到最后,取得古墓主室中的寶物。
如此一來,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讓封不決親自過去,只要胖子在自己手中,這老頭就仍在掌握之中。
“大哥,讓我去!”
胡巴甕聲說道,可這結(jié)果并非是包萬斗所愿,他只有胡巴與薛柴這兩個兄弟,現(xiàn)在薛柴已死,無論怎樣都不能看著胡巴再去冒險。
“大哥!”胡巴又叫了一聲,眼睛里是一份罕見的凝重。
“老三……”包萬斗看明白了那眼神中的含義,這是在告誡自己莫要忘恩負義。
封不決已不止一次救下過包萬斗,胡巴雖憨厚,但心卻明亮的很,在他的一雙眼里看的清清楚楚先前游走甬道時的經(jīng)過。
“自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奸詐刻薄。”包萬斗想著,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好,老三這次就由你去探路。”包萬斗終于做下決定。
封不決摸了兩把墜在下巴底下的幾根稀疏胡子,笑道,“小光頭,由你去的話,老夫還算放心。”
說著,他拿出了一張符紙,折成一個小方塊后,交給胡巴,說道,“把這個含在嘴里,不要吞下去。進入水潭后,先別急著游到對岸,往潭底看看,沒準(zhǔn)有什么大發(fā)現(xiàn)。”
胡巴這次竟沒生氣,乖乖的接過符紙,一把丟進嘴里。毫不猶豫的走向水潭,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個縱身,躍入水中。
只見水面打出了一捧浪花,光頭胡巴的雄偉身軀便隱沒在了深沉,幽暗的水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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