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到褲管裡,渾身都打著寒顫,三人找到了一個離地面有兩米高的山洞,攀爬了上去,剛上去,陰鬱的天氣終於沒有憋住,嘩嘩的下起大雨來。
賽四川在洞裡找了一堆零散的木頭,做了一個簡易的火堆,手伸出洞外,雨水隨即就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接過一汪水,用舌頭輕輕沾了一點,是無味的,這水能喝,我從僅有的揹包裡拿出來一個茶缸子,去接水,不一會兒,就滿滿的了。
苗人在洞裡找來了三個大竹板,上面明顯有釘子的鑿痕,好像是坐船用的,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外面的風很大很大,暴雨時不時的刮到身上,苗人和我,擡著竹板,按放在洞口,這樣擋住了寒氣朝洞裡散的侵襲。
賽四川在火堆上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架,把茶缸子放上去,烤熱。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盤腿坐下取暖,暫時的安逸。
茶缸裡的水沸騰了,我拿出揹包裡的一包紙杯,一人一個倒上熱水,不顧熱水的燙舌,一股腦的喝了下去,心裡覺得熱乎乎的。
不知道咋的,無聊得很,我纏著苗人給我講他們苗寨發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苗人怎麼也不肯說,但還是賴不住我的死纏。
苗人無奈的笑了笑,開始敘述了起來:“我們那沒有什麼新奇的故事,但蠱術的故事到處都是,給你說個我外婆給我講過的故事吧!”
我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呆著臉等待苗人開始講故事。
“聽我外婆說,她年輕的時候,寨子裡曾經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很多人都愛慕她,但無人能得到垂青。這個姑娘酒量很大,寨子裡自己釀的純糯米酒,她一個人喝個一兩斤都無所謂。
她的箭術很好,刀法也好,經常跟著她阿爹去山上打獵。後來和她爹出寨子去賣皮子,回來後,就有點不正常,經常走神。
苗人又倒了杯水,喝了一小口,握在手掌之間,:“就這樣日子還是像尋常一樣的過,姑娘照樣跟著阿爹上山,可眼角眉梢,總是帶著那麼點惆悵。
外婆那時候和她玩得好,就問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那姑娘很重的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反正,總覺得心裡缺了什麼東西。
外婆說她那時候還年輕,也不懂那姑娘到底怎麼了,也聽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也沒放在心上。
皮子積攢到了一定程度了,姑娘和阿爹又出寨子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卻只看見阿爹一個人。外婆問阿爹說姑娘呢,阿爹卻不說話。
外婆說阿爹的樣子很嚴肅,她看了覺得有點怕,也就沒問了。
一直過了三天,姑娘纔回來,回來後很高興地來找外婆,邀外婆一起下水去。
外婆很好奇,就問她碰到了什麼事情,姑娘很神秘,一臉帶笑的說,不告訴你。
日子還是這樣過著,
可姑娘的變化,卻太驚人了。
最先發現的,是外婆,姑娘不和阿爹一起上山了,卻出了幾次寨子,臉色一次比一次差,酒喝的一次比一次多,甚至還喝醉。
姑娘的肚子慢慢大了起來。
苗寨實行“家法”,所謂的法律,在寨子裡沒有人當回事。未出嫁的姑娘,懷了孕,那可是驚天動地的事情。
姑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寨里人的耐心也一天比一天少,他們絕不會容忍一個“野種”出生在他們的土地裡,他們開始商量要用家法處置了。
阿爹一開始還爲姑娘求情,可姑娘始終說不出孩子的來歷,眼看著,只能等死了。
可是,轉機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這個轉機,就是林家峒裡的神婆到寨子裡去了,本來是去找一種藥材,去了寨子後,聽說了這件事情,就去看了姑娘。
他一見,就說,不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然後就用很尖銳的聲音質問阿爹,在集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碰到了什麼人?
阿爹說,我們碰到了黑苗的人,他們一共有三個,我們還交談了一會,姑娘和他們,一起喝了酒,然後我們就回寨子了。
神婆看了阿爹一眼,忿忿的說,哼,蠱苗的人,陰溝裡翻了船!!姑娘被人落了“桃花蠱”!
而且,沒出兩個月,自己又自行落了“心蠱”!蠢到了極點!
聽的人,沒有一個不驚訝的,姑娘身爲蠱苗的人,怎麼會如此大意被人落蠱呢?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神婆說,你們派幾個精壯的男子,隨我去一趟黑苗的寨子,姑娘先別動,事情弄清楚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神婆回來以後,就直接問姑娘,他下了桃花蠱,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