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手里的茶杯落在了地上,他說得對這兩天發生在我身邊的這種事太多了,不由得我不相信。我問道:“那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妖邪鬼魅所殺?我這輩子是不是還要重蹈覆轍啊?”
老爺子給我換了一個新的茶杯道:“千年來口口相傳難免有所遺漏,平道只知前世的你絕非常人、連獸王都對你有所忌憚!一旦獸王掙脫封印逃脫地獄、它肯定也會想方設法找到今世的你。”
我一把拉住眼前的至風道人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大師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啊!”
結果老爺子的回答讓我失望:“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必須要揭開自己身上的秘密、阻止獸王降臨人世,決不能讓千百年前的慘劇再度上演。”
因為無法壓抑內心的恐懼我變得歇斯底里道:“我不想揭開什么秘密,更不想和那個什么饕餮的獸王為敵!我只是個寫小說的,我不是超人、更不是救世主!我他媽只想活命!”
老爺子挑了挑眉,什么也沒說,取出了一把類似于龜甲一樣的東西灑在了桌上,然后開始排布了起來,他排布的時候看起來很費力,不多時臉上就已經有些蒼白了,腦門子上的汗水也是滴答滴答的不斷往桌上落。老爺子十分吃力的問到:“年青人說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我如實相告,他閉眼念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抓起桌上一根毛筆在一張黃紙上畫了一個我同樣看不懂的符咒,轟的一聲符咒自己燃燒了起來化為了灰燼!
到最后,老爺子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慘白了,毫無征兆的張嘴就“哇”的噴了一口黑血,整個人搖搖欲墜,抬頭看著我,有氣無力的說道:“好了年青人,以后你就在本觀全心修道吧,請恕貧道無能,只能為你做這么多了。”
說完,老爺子眼睛一翻,直接昏迷了過去。我嚇壞了,心說、這屋里就我跟他,這尼瑪要是有人誤會了、我恐怕要牢底坐穿啊!
“來人啊!來人啊!至風道長暈倒了!!”
我原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如今他卻吐血昏迷,這著實讓我的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難不成、老子這下真的死定了?
沒有真正經歷過死亡脅迫的人根本不會理解我這個時候的心情,那種滋味一點都不亞于褲襠里塞把子彈上膛的槍,提心吊膽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走了火弄自己個“雞飛蛋打”。
這個時候離墨子也已經進來了,一看他爺爺的狀態,登時“哇”的一下子便哭了:“爺爺!你怎么了?!”
他抱著至風道長掐著人中。吳猛驚訝的走進來看著我問到:“你干的?”
我連忙解釋道:“錘子我干的!我什么都沒干,他自己就這樣了!”
離墨子瞪著我就嚷嚷:“都是你,你這個身上帶著不詳和陰債的人,要不是為了救你,我爺爺會變成這樣嗎?”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終究沒說出口,事實就擺在眼前,至風道長的確是為了我才吐血倒下,這是無法駁回的事實,我能說什么?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根本沒想過會拖累別人。
“莫要怪他。”
一道蒼老的聲音這個時候忽然響起,多多少少化解了我的尷尬,卻是老爺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來了,披頭散發,面色蒼白,氣色非常不好,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很認真的看了自己的孫子一眼,緩緩道:“離墨子,他以后就是你的師弟,你要好好輔佐他悟道,這是千年來祖祖輩輩掌門的祖訓,你不能怪他!”
離墨子這家伙雖然不招人待見也桀驁不遜,但在他爺爺面前倒是非常聽話,聞言含著淚不甘心的點了點頭,站到了一邊。
至風道長這才對我招了招手:“年青人,你過來。”
我連忙坐了過去,老爺子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年青人,以后就讓離墨子跟著你吧,好在他也把我這一身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一些實踐的歷練了,你前世的秘密尚未揭開之前,他在你身邊也對你能有一些幫助。你一定要阻止饕餮!”
我心說、這分明就是交代身后事啊!于是我連忙答應:“是是是是!我不會讓您老失望的!”
似乎連離墨子都聽出了不對勁,中間有好幾次想說話,不過被老爺子瞪了急眼才安分了。
最后老爺子顯然是和離墨子說一些私話,我和吳猛也不好意思離得太近,甚至為了避嫌躲到了門外面。
他們在屋里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我的一包煙都要抽完了。吳猛問到:“你真的打算改行做道士了?”
我向他投去無奈的目光:“那要不怎么辦?都已經答應至風道長了,只要能保命別說做道士了做和尚我都干!”
他笑了笑道:“和尚不能結婚道士可以。我怎么感覺你小子像是被人套路了呢?”
嘠吱!
離墨子終于出來了,我立刻上前問到:“那個……你爺爺還好嗎?”
他斜眼瞪著我道:“你他媽還好意思問!我爺爺為了你自損了十年陽壽十年陰德換你能多活三個月!我爺爺都八十多幾的人了,十年陽壽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嗎?”
聽到十年陽壽我這才明白剛剛至風道長為什么會忽然變得那么虛弱,我想說點什么來表示一下感謝,沒等我開口離墨子扔給我了一條項鏈道:“把它戴上!凡是一般鬼魅都無法靠近你!”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我叫王穩健道號離墨子,以后就是你的師兄。從明天起你就留在這里好好悟道學本事,三個月后你死不死就看天意了!”
王穩健?我心說、我操,這家伙不僅人奇怪,名字也夠奇葩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叫他:“王師兄!我倆今晚睡哪兒啊?”
黑暗中傳來那家伙討厭的聲音:“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你倆請自便!”
我與吳猛異口同聲小聲罵到:“艸你媽!”
……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大殿里被王穩健那家伙一腳踹醒了!
“哎喲!你干什么啊?!煩不煩!”
被人從美夢中一腳喚醒的感覺讓我很不爽!只見昨晚空無一人的大殿此時已經滿是身穿藏藍色道袍扎著發髻的女弟子,她們個個都盤腿閉目足有三四十人,一想到我那銷魂的睡姿被這么多美女欣賞了一遍心里那個尷尬呀!
我問到:“王師兄,美女們這是在干嘛呀?在打瞌睡嗎?”
王穩健白了我一眼十分不客氣道:“什么美女不美女的,這都是你的師姐!她們在靜修,什么打瞌睡啊!以后說話注意點兒!”
操!好尼瑪大的架子,我又問到:“靜修是修什么?”
他又沒好氣道:“冥想!突破心魔,修煉自己學的功法,提升修為!”
我道:“哦!就是學會在無聊中用沉默打發時間唄。”
我不知道我哪里說錯了,王穩健這家伙踹了我一腳罵到:“別瞎說!”
靜修的女弟子們被我逗得一個個都在捂嘴偷笑,吳猛一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了:“美女們啊,無聊就唱唱歌打打游戲嘛,這樣坐著會腰間盤突出的。來來來我給你們唱首歌…”
“夠了!”
王穩健鼻子都要氣歪了,他指著吳猛道:“你不是本觀弟子!請你馬上離開!”
吳猛也不甘示弱道:“我靠!老子這分鐘就不走你能咋滴?!”
我心說、兩個都尼瑪是怪人!于是我對吳猛道:“要不你先回天府吧,回去好好勸勸小白,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能不離就好好過。”
“嗯,那行吧。反正我也看某些人不順眼!”吳猛說著又看了王穩健一眼。
……
送走吳猛后,我的拜師儀式就開始了,至風道長為我挑選的師傅是天清龍門大長老道號云極。
道門拜的師父稱為拜本師,也稱恩師,也叫師父,就是事師如父。這也就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由來。道教認為,出家是第二次投胎,這時拜的師父,如同再生父親,所以我們稱為“師父”。一般情況下拜師的時候,師父會選擇一個好日子,做一個道場,舉行正式的收徒儀式,然后師父賜徒弟道名,成為某派第多少代弟子。
一套流程走完后,我算是正式拜入天清龍門了、成為了第三百五十代弟子,道號歸緣子。聽著不太好聽,跟“龜兒子”似的……
拜師父如同睜眼投胎,一生只拜一位,先生或老師可以拜多位。自己的師父或度師即是自己的親師父,一生只能是一位。如果日后看到哪位有名的高道后,又跑去拜人家當師父,則會被認為屬于不孝,每逢參學參訪,冠巾受戒之前也是須要征求自己師父同意的。而作為師父在收徒之前,若知道此人已有師父,那就斷不可再收此人為徒弟了,只能收為學生。
我的師傅云極是天清龍門的大長老,以掌門至風道人為首,大長老云極師傅第二,然后是十位小長老、五文五武,最后是弟子為首的大師兄王穩健與三百弟子。
跟著師傅領了我的道袍又安排好了床位,唯一讓我郁悶的是我和王穩健那家伙是一個師傅一個教室一個宿舍。我到不是怕他、自從我來了這里那家伙就一直沒給過我好臉色,畢竟至風道長是因為我才自損十年陽壽的,我一直都試著想開口安慰他幾句。這小子老是不搭理我,估計還是心里再怪我,這家伙一口認定我就是害他爺爺的罪魁禍首,我估計要不是至風道長不讓,這家伙早就趁我睡著把我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