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站在后面實在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來,輕輕撞了一下銅鐘道人,對他輕聲說:“前輩,說正事。』
”
寧澤看到九幽出來了,故意問道:“這不是凌絕頂的九幽道宗嗎?怎么還認了干爹了?老人家,都這么大年紀大了,九幽道友,你在家侍奉就行了,現在還讓老人家出來,給你賣力,你看老人家連他自己名字都交代不清楚,你真是不孝。”
“我不是他干爹,”銅鐘道人喊道。
“那他不是你兒子?”
“當然不是。”
“那你還算有福,我要是有這么個兒子,我一天打他三遍。”
“為什么?”銅鐘道人來了興趣。
“光說長成這樣,你看了就不想打。”
銅鐘道人轉過身,看到九幽此時陰沉恐怖的臉孔,他趕緊轉過來,沒敢回答寧澤,他要有這么個兒子,他也有打的沖動,這臉確實有點欠。
宗師們流汗了,這是**裸的打臉,一次打兩個……
道宗呆住了,你這樣給人家亂安父子關系,你還想當九幽的爹,你問過人家九幽他母親嗎?
你還想一天揍人家三遍,只因人家長相。
九幽氣得臉都綠了,他后悔不已,他跑過來,不是找不自在嗎?現在已經被罵成兒子了,他也豁出去了。
他直接對寧澤道:“寧道友,我等此次前來,確實有事相求,此次會戰結果只要道友點頭,我人族就能勝出。”
寧澤連忙“點頭”,沒有說話。
九幽老人和其余道宗臉皮抽搐了一下,不是讓你這樣點一下頭。
九幽不敢和寧澤斗嘴,直奔主題:“海族提出一個條件‘要寧道友前往龍宮’,我等堅決回絕了,龍王退讓一步‘要道友接他們妖王三招’,我等堅決反對,龍王再退,現在只要道友接下兩招即可,我等想以道友手段,兩招,應該沒問題,所以我等前來請求道友為了人族,委屈你接他們兩招,我等必感道友大恩,我替所有宗師和人族,懇求道友,”九幽道宗向寧澤行稽大禮。
其他九位道宗齊道:“我等懇求道友。”
整個戰團聽了,不敢置信,接著憤怒了,無論星宗,還是日宗,都憤怒地盯著這些大能道宗,他們怎敢提出如此負義的要求?
寧道友拼命征戰,戰到此時,他的功勞大過在場任何一位,他們說得再冠冕堂皇,也無法掩飾他們的目的:犧牲寧道友,換取會戰勝利。
諸位宗師既憤怒又感到悲哀,他們對此,竟然沒有反對的權利,因為道宗已經決定了,他們除了憤怒,還能怎樣。
整個戰團一片寂靜,一位位宗師看向寧澤,他們傳達著一個意思:只要道友不答應,我等就算拼死,也要守護道友,該是我們守護的時候了。
寧澤看著一張張真誠的面孔,心中欣慰不已,有這些就足夠了。
寧澤轉過頭,目光在每一位道宗臉上都停駐了片刻,他仔細端詳,似乎要看透皮肉,看進他們的靈魂……
十位道宗有些不自然,躲避著寧澤的目光。
寧澤笑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道宗聽到這個似問似答的答復,他們的心提了起來,要是寧澤不答應,他們怎么辦?
當著這么多人族宗師,他們難道將寧澤綁了不成?那就是**裸的忘恩負義。
“道友,你一貫深明大義,我想道友應該不會拒絕,為人族三十六年不受海妖之患,即使為人族的大義,道友也不應拒絕……”
“為人族大義,我等懇求道友,”九位宗師道。
寧澤想了想,對一臉期盼的道宗,給出了答復:“我拒絕。”
“道友怎能如此不識大義……”
“不識大局……”
“人族大義面前,道友糊涂了……”
“如此貪生怕死……”
“道友此舉,令人族祖先蒙羞……”
……
寧澤的回答,他們無法接受,踩到他們底線了,一位位道宗開始批判寧澤……
他們此時確實氣憤不已,因為寧澤不顧人族大義,大義面前,人人都得以大義為先。
戰團中的一些宗師已經動搖了,這些道宗也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人族,寧道友這樣,確實不符合他們心中的形象。
不顧生死,慷慨就義,才應該是寧道友的選擇,此時的寧道友,真有點不顧大義。
寧澤只是靜靜地聽,他一臉平和,對于道宗的批判,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寧澤心中有自己的一桿秤,為自己,也為別人,他不會虧待自己,也不會對別人不公,行事自有道理。
周圍靜了下來,道宗們現無論他們怎么動之以情,說之以理,這位寧散人,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最后竟然閉起眼睛,他們既氣憤又尷尬,從沒見過如此不明事理的人。
寧澤享受了片刻安靜,他睜開了眼睛,淡淡地說道:“諸位如此氣憤,我很不理解,應該是我氣憤才對,你們已經答應了龍王,是不是?”
一句話,道宗張口結舌。
“看來,你們真的已經答應了龍王,答應了海族,而在下,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還是自己猜到的,猜到我寧散人已經被賣了,而且是個好價錢,我不應該氣憤?我不應該大罵?”
無人應答,他們無話可說。
“可惜,我沒有憤怒,也沒有大罵,你們卻生氣了,因為這個寧散人不顧人族大義,他沒有按你們的意思,去死,他如果同意去死,你們就高興了,這就是大義,至于這個寧散人的生死,從來不是你們關心的。”
諸位道宗,臉上的大義凜然不在,他們剛才確實是這么想的,可是聽了寧澤的話,他們沒有那么理直氣壯了。
“那是你們的大義,我寧散人也有自己的大義,我的生死不是由你們來定的,更不是由那些海族定的,我的命,對你們來說一文不值,可是他對我說,卻是無價的,我很惜命,生命高于一切,這就是我的大義,生死都是我的事,我可以拼死殺敵,即使戰死沙場,我無怨無悔,那是我寧散人的選擇,我愿意,你們想靠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我去赴死,你們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高。”
“今日,我寧散人就告訴你們一個道理:我的生死和你們無關,即使你們說得再好,再有道理,也改變不了,命是我的,你們只能決定你們自己的生死。其實我剛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場會戰,我們到底哪里輸了?”
“我們全殲星級海妖,我們殺絕月級海妖,我們不僅僅誅絕了日級大妖,還斬殺了兩位封號大妖,我們封號大宗死戰不退,就活下八十位,也沒有輸,到底誰輸了?”
是呀,確實,宗師們心想:我們贏了才對?還要談判什么?
“是你們輸了,你們這些道宗輸了,卻沒有人敢指責,我剛才沒有罵,現在我要罵了,你們怎么不去死,剛才在斗戰中,你們即使打不過,也應該像三萬年前,東真教的諸位前輩一樣,自爆道果,和他們同歸于盡,你們應該像今天自爆道果的前輩門一樣,死戰到底,即使你們死絕了,我們也敗不了,沒有你們,人族還是人族,海妖不僅今日上不了岸,以后也休想上岸,可惜你們怕死,失去了血性,才使得會戰陷入如此勝敗不明的境地,現在你們要我來承擔你們失敗的責任,你們不覺得可笑嗎?你們能更不要臉嗎?我要是你們,現在就沖到海族那邊,自爆道果,這樣我們自然就勝,你們怎么不去?為了人族大義,你們為什么不去?只要你們殺死所有的妖王,海族必然大亂,海患何愁不消,快去,我們會記著你們這些為大義凜然的前輩,我們會為你立碑,作傳,讓諸位流芳百世。”
道宗們滿臉通紅,羞憤不已,這就像一層遮羞布,從來沒有人碰觸,因為他們是大能道宗,他們高高在上,誰敢忤逆他們,即使心中埋怨,也無人敢傷及他們顏面,可是今天被撕去這塊布,他們被這個少年指著鼻子大罵。
讓他們去死,罵他們不要臉,讓他們去自爆道果,他要為他們立碑,但是他們反駁不了,因為少年說的是事實,少年的每一句話都在理,句句猶如利劍,劍劍刺在他們心上,他們被大義壓得抬不起頭,原來大義不是一直在他們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