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無用,對,去武道場……
武道場是寧氏武徒和武者習武道場,寧澤輕車熟路走向武道場……
這是一個占地千畝的廣場,說是廣場,因為太大,不如說是曠野,廣闊無比且極其平整,青澤色,并非青磚鋪成,是土質地面。』
寧氏家族以百頭莽牛,拉著小山一樣的巨石壓平的,腳跺上去不會出現痕跡,不像磚石那么容易碎裂,即使震出了坑洼、損壞,只要填平就可修復,在此習武,家族弟子也不易受傷,這是不同文明下的智慧。
廣場分三個區,最南邊是武徒區,一群小蘿卜頭,站成一個方陣,在武道夫子的號令下,或出拳,或踢腿……他們五歲到十三歲,年紀不等,有的還梳著著朝天辮,個個小臉緊繃,一絲不茍的出拳,看上去很有喜感,他也是這樣過來的,一段記憶,一絲懷念,真是苦中有甜的日子。
中央區域,是武者練拳習武的場地,比起南區大出五六倍……
一旦突破到武者,武道夫子不會再指導,武者自修是唯一方式,因為每個人所修功法和武技都不同,即使相同功法,不同的人來練,結果也會差異很大,所以自修,是武者修行的主要方式。
每位武者都有方圓十五丈修道區,各自修煉,或打坐練氣,或練劍,或打拳……
寧澤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站定,這是他的武道區,自從寧侯爺讓小寧澤主修文道之后,他就沒來過。
寧澤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大家過多關注,旁邊寧宇對寧澤點了點頭,又繼續出劍……
有幾個旁支子弟,鄙視的看了寧澤幾眼,對于破罐子破摔,久不來晨練的寧澤,他們打心底瞧不起,卻不敢說出來,畢竟人家是族長親子,身份地位不可逾越……
寧澤自己不由得有點臉紅,應該是小寧澤的性格反應,要是原裝二十一世紀的寧澤,絕不會有這種羞恥感。
寧澤站定,按照記憶,開始練起莽牛拳,這是家族傳授的啟蒙拳法,和武徒區的孩童煉的并無區別,是屬于家族定制,必修拳法,寧澤被父親否決了武學前途,他沒有去修新的武技和功法,現在他只有練習武徒所學。
寧澤現在是個綜合體,從頭溫習其實非常不錯,他曲膝,弓腿,收腹,挺腰,出拳,“啪”一聲打出,這是他的第一拳,感覺上即熟悉又新鮮,隨后,他身隨腳動,拳應心出,剛開始還有一點別扭,打著打著,本能被喚醒,越打越順,一遍莽牛拳打完,頭部熱氣直冒,心跳有力,全身都充滿了氣力,感覺到了身心的喜悅。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原來他是這樣的喜愛習武。”
接著,寧澤又是一拳接一拳,重新打起了莽牛拳,也許是由于精神力強大,又或是寧澤世界觀的不同,這次莽牛拳出拳更慢,節奏感卻更強,對于拳法理解,又通透了不少,莽牛拳作為寧家基礎武學,自有其深厚底蘊。
莽牛拳雖然簡單,卻由來已久,是寧家先祖在大荒狩獵時,觀察莽牛作息開創的,其拳渾厚,簡樸,以養煉為主,并不偏向打法威力,共二十三個動作,又稱為莽牛二十三式,拳勁溫和,老幼皆可習練,經過寧氏幾代智者的改進,可以說,是基礎武學中的經典。
寧澤苦練這套拳法,八年之久,此時煉起來,虎虎生風,腳下一圈,塵土不起,足見厚重,他越打越投入……打著打著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頭巨牛,是莽牛。
習莽牛拳初始,小寧澤和其它學童隨武道夫子,一起去莽牛原,觀摩莽牛,當時只覺得震撼,好巨大的莽牛,有一頭成年巨象那樣大,山脊似得背,巨角猙獰,兩眼卻很溫和,當它攻擊荒獅時,又是另一種氣質,兩眼如魔瞳,赤紅一片,鼻孔噴著白氣,動如山崩,進如奔雷,這兩者出現在一起,卻不矛盾。
寧澤一邊觀想莽牛,一邊調整莽牛拳法,從慢到快,又到慢,猶如一頭溫順的莽牛,到狂暴,再恢復平靜,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和諧,寧澤深入其中而不自知。
他的身體,從皮到骨髓,再到五臟遍及全身筋脈,都在微不可察的震動,他感到前所未有舒服,他忘我的,一遍又一遍的調整,再出拳……身上的氣質也生著變化。
周圍武者感到一種厚重,他們看向寧澤,原來還是莽牛拳,嗤笑了一聲:“已經武者境界,還練武徒的拳法,看來,真是沒救了。”
只有寧宇靜靜注視著寧澤的每一個動作,想看出點什么,又看不明白,他覺得今天七哥有些不同。
“哎吆,這不是我們家老七嗎?今天怎么來這兒了?我以為你在家,讀書習字呢,哈…哈…哈……喝!還是莽牛拳,你準備練一輩子啊!不是二哥說你,你這樣是不行的,父侯會生氣的,還是回去好好讀書吧,”諷刺嘲笑之言傳入寧澤耳中。
寧澤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他二哥寧坤,和他出身一樣,通房生的,不過寧坤武學天賦不錯,寧侯爺重點培養的十三位公子里面,就有這位,以前看不出來,現在這位二哥可就猖狂起來了,對同樣出身的寧澤,格外刻薄。
小寧澤在這位面前屢屢吃虧,對這位二哥,避之唯恐不及。
“這位二哥,可能是以前太自卑,突然地位提升,變態了吧……”寧澤不由得陰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