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對著天空一指,星光垂落,銀色星輝將羅伊護在中央,羅伊身體內(nèi)外壓力恢復正常。
本來直翻白眼的小巨人,恢復了平靜,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白袍少年,小巨人血紅的眼中流出了淚水,他嘴中發(fā)出嗚嗚嗚的哭泣聲。
寧澤伸出手拂過他灰白的頭發(fā),心中也是酸澀不已,這孩子為人忠厚,心地善良,卻磨難重重,先輩被人碎心,險些身死,如今又深入魔劫,被折磨成了這樣。
他心中殺意沸騰,要不是傷勢未愈,又要鎮(zhèn)壓魔祖,他一定會出去平了陰川渡,一群過河拆橋的小人!
羅伊認得寧澤,可也僅是認得,看到他,他很開心,可他只會用眼淚來表達,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不會笑了,他的心神被仇恨和殺意占據(jù),能認出寧澤,還是因為清心原咒。
“羅伊,看著我!”
寧澤盯著羅伊血紅的眼睛,開始念咒,念了一遍“冰心訣”,羅伊的情緒稍稍穩(wěn)定,沒有太大的作用。
寧澤沒有氣累,又誦了一遍“清心咒”,羅伊心中的清心原咒被引動,內(nèi)外相輔,他眼中的血紅稍稍變淡。
第三遍,“歸元咒”,無效,第四遍,佛門大乘經(jīng)典“法華經(jīng)”,一個個金色的梵文流入羅伊眼中,再進入他心里,凈化他心中魔念,這次效果倒不錯……
“哇……”
一口鮮血噴出,羅伊眼中神采一失,倒了下去。
寧澤眉頭一皺,羅伊的情況,遠遠比他想的要糟糕,心魔已經(jīng)和他的心神融為一體,難分彼此,凈化心魔,就等于傷害羅伊,剛才羅伊心神受傷,那是一口心血。
“嘖嘖!心魔深重,積重難返,哈哈哈……”
大殿中央的老人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
寧澤本就心中有火,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如此猖狂,臉色一冷,張口吐出了歸藏寶瓶。
小魔祖一看到歸藏瓶,喉嚨卡住了,老人臉皮一抖,雖然心里有些發(fā)毛,可硬是沒有低頭,他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寧澤。
寧澤根本沒有看他,一揮手,歸藏瓶飛了過去,瓶口朝下,扣在了老人頭頂,先是天火,再是雷霆,接著真文,一波一波沖擊老人的識海。
小魔祖對此沒有絲毫辦法,只有硬著頭皮硬頂,這里是陰川底部,他不僅要對抗河底壓力,還要隔絕寒氣的傾入,況且這個瓶子邪門,他只要一放出魔氣,就會被吸走吞噬。
在這里他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被削弱到了極點,就連魔猿真身他都不敢用,魔猿真身形體太大,不僅承受的壓力大,而且消耗太多,這里可無法補充魔氣。
在小魔祖承受著非人待遇的這段時間,寧澤又想了幾種辦法,依然難以奏效。
一時之間,寧澤一籌莫展,想當初他為解除兒子真言魔咒,橫穿大漠,前往佛教祖庭彌陀寺,在十誡老僧的幫助下才化去了真言體內(nèi)的魔咒。
那還是外魔,如今羅伊入魔,是他自己心魔強大,說白了就是他自己,要從外幫他降魔,不僅事倍功半,而且很難入手。
寧澤眼睛一閉入了定境,半日思索依然沒有頭緒,等他出定,才發(fā)現(xiàn)歸藏瓶一直罩在小魔祖頭頂,一會天火焚燒,一會五雷轟頂,一會又是真文咒語……
老人面色發(fā)白,眼神發(fā)散,有些蒙圈,寧澤一招手,歸藏瓶收回,他如今重傷在身,也只有靠著道果,才能讓老家伙吃點苦頭,但也只能懲罰一下,想傷他卻做不到。
大約一刻鐘左右,老人完全緩過了神,他頂著一頭卷發(fā),咬牙切齒的瞪著閉目打坐的寧澤,沒再出言挑釁。
羅伊醒了,雙眼赤紅,他望著寧澤竭力控制,可他痛苦無比,想殺人,但他不愿意傷害他,所以他開始傷害自己,羅伊一邊撕扯自己的頭發(fā),一邊紅著眼睛怒吼。
寧澤眉心成川,最終他還是抬起了手,將羅伊冰封了起來,于心不忍。
其實羅伊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傷害寧澤,這是一個好的信號,能夠克制,說明他的理智在起作用,只要他能堅持下去,也許有一天,他自己可以走出魔劫。
“這小子魔根深種,沒救了!”
老人瞇著眼睛觀察寧澤的反應,可惜寧澤閉目運氣療傷,沒有搭理他,老人心中又是一陣怨懟,對于寧澤,老人感到很無力,自從他碰到寧澤,可謂處處碰壁,這位比他這位真魔祖,更像魔。
“沒救了……”
老人又重復了一遍,寧澤還是沒搭理他,就在老人要放棄的時候,寧澤睜開了眼睛,問道:“說吧,什么條件?”
“你……你說什么?老夫聽不懂,”老人瞇著眼睛,裝起了糊涂。
寧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放了你怎么樣?”
“當真?”
老人眼睛亮得嚇人,這一句話對他的誘惑太大。
“你真有辦法?”
老人胡子一翹,有些不悅道:“你當小魔祖是白叫的嗎?老夫可是天地間第二魔,除去我父魔祖,沒人比我更懂魔,心魔也是魔,只要老夫愿意,就沒有對付不了的魔……”
“治好他,我放你自由!”
“我憑什么相信你?”老人撇撇嘴,表示不信。
寧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別無選擇!”
老人眼睛一瞇,冷笑一聲,道:“大不了,老夫和你耗著便是,咱們誰也別出去。”
“魁先生,還是這么天真啊!”寧澤搖了搖頭。
老人防備的看著寧澤,開口問道:“你什么意思?”
寧澤嘆了一口氣,講道:“我對你有三個處理方案:第一個,改進‘亂神’,只要成功,我就能控制你,亂神的威力你也感受過,滋味如何?”
老人臉一僵,冷哼了一聲,未說話。
寧澤接著講道:“第二個方法,等我傷勢恢復,以我萬壽境的修為,加上道宮,我有自信百年內(nèi)可以磨死你,要是一百年不夠,我愿意花一千年……”
老人臉皮一陣抽搐,心中一抖,太狠了。
“最后一個方法,其實最簡單,我將道宮徹底封死,就地挖個坑,將你埋了,陰川不干,道宮不出,說不定,你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老人徹底慌亂了,最后一個方法,既狠又陰損,挖個坑,就地埋了!
陰川不干,道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