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淡淡的看著伏流至尊久久未語,所有至尊都看了寧澤一眼,微微垂下了眼簾,豎起了耳朵。
天空的氣流凝滯了起來,變得極其壓抑,伏流至尊和雨師至尊面色有些發白,他們猜不透寧澤的想法。
他們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寧澤當場暴怒,會殺人泄憤,他們夫妻一起來,一是顯出誠意,二就是為了防這一點。
可如今寧澤的表現讓人摸不到頭腦,就連他的喜怒他們也看不出,兩位至尊的心都提了起來。
他們無不小心翼翼的看著寧澤,因為這位道會主人的權勢和威儀從在場的道蓮就可以看出,恐怕他一聲令下,在場有一半會立即出手。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就在大家都以為寧澤會突然發難時,他開口說話了:“雨師道友,請坐!”
一朵金蓮升起,落于雨師至尊腳下,而伏流至尊卻被晾在了那里……
伏流至尊和雨師至尊夫妻兩人就這樣被區別對待了,寧澤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白,雨師他歡迎,至于伏流,他依然沒有發表意見,既沒說歡迎,也沒有驅逐。
諸位在坐的至尊眼皮都有些跳動,寧澤如此應對有些超出他們的意料之外,這是什么意思?將人家夫妻分開區別對待?令人難以捉摸。
站在金蓮上的婦人一臉尷尬的站在那里并未坐下,她回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到伏流微微搖頭,婦人也對他搖了搖頭。
婦人神色一振,再次躬身道:“北冥道友,我雨族愿意依附于北冥道宮,還望道友放我夫君一碼!”
寧澤淡淡一笑,道:“雨師道友果然快人快語,但你有何自信你雨族的歸附可以抵過伏流對我的殺身之仇?你又憑什么認為我會在意你們雨族的歸附?”
“我……這……這……”雨師至尊的臉徹底白了,他們的投誠要是人家不在意,那這步棋可就危險了。
一直未曾說話的伏流至尊,躬身道:“北冥道友,當日對你出手,是我一人的意思,和我妻子及雨族無關,我既然來到這里,便打算負責到底,道友如何才能解恨,只管道來?”
寧澤淡淡一笑,道:“好,那你便自裁謝罪吧!”
雨師聽了,臉色大變,她顫聲道:“北冥道友,當日情形道友應當最清楚,伏流只是脅從,是奉命行事,對道友并無私怨,還往道友恕罪。”
“雨師不必多言,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北冥道友要我伏流的命,那還須拿出點手段,伏流資質雖然不及北冥道友,可千年修為也是實打實的,千年至尊的命,可不好取!”
聽完伏流至尊的話,寧澤沒有發怒,反而笑了,他笑著道:“伏流至尊,你這話可有些誅心了,我并未有看輕任何一位至尊的意思,道友自愿前來請罪,并且詢問我如何才能解恨?我讓道友自裁,怎么反說我要取道友性命?”
眾位原本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至尊微微點頭,北冥道友確實并未說要殺伏流,是他自己認罰的。
剛才伏流的話聽在他們耳中很不舒服,畢竟每一個至尊都是超脫天地之外的強者,每一都經歷漫長的苦修歲月,經歷了無盡的大小戰役,能活著登上這個巔峰,那個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伏流也是至尊中的一員,他們是一個階層,伏流剛才的悲壯就是在暗示眾人,今日我伏流的下場,就是來日的你們,不可謂不聰明,活了千年時光的老怪物,怎么可能大義凜然,不顧生死?
伏流看見寧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次臉色真的變了,盛名之下無虛士,他能挑動眾位老怪物的道心,卻被他一眼看透,伏流至尊嘆息一聲,道:“是伏流班門弄斧了!”
寧澤搖了搖頭,道:“不,你說的不錯,你們每一位至尊,都活得比我寧澤久,自然見得也比我多,你們任何一位,我都沒把握!”
聽到寧澤的話,眾位至尊緊繃的心弦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自然了,雖然他們知道寧澤這是謙虛,可實情和感受又有差異,就想寧澤是天下第一,他們都無異議,但他們卻更愿意接受寧澤殺不了他們。
“北冥道友……”雨師至尊還想說什么,卻被寧澤按住了。
寧澤向下一指,一朵金蓮升起落于伏流至尊腳下,便不再說話,因為有新客人到了。
“哼哈……哼哈……”
兩位如山岳一般的巨人走了過來,為首的粗獷巨人甕聲甕氣的行禮道:“巖磐至尊見過北冥道友,巖磐攜巖田道尊前來向道友請罪!”
“巖田道尊?原來是故人!”寧澤微微頷首,一朵金蓮升起,落入巖盤至尊腳下。
兩大巨人面面相覷,就這樣完了,巖田連以死恕罪的準備都做好了,逼近他已經被打落了至尊之位,即使有族兄幫助,他也勉強恢復到了道尊之位。
巖田見寧澤不再看他,他有些懂了,他失落的對著諸位在座至尊行禮,然后原路返回,他已經沒有資格呆在這里了,而北冥也不會在跟他一個道尊計較,他不知該悲還是該笑。
道會至尊增加了三位,眾位至尊心中感嘆:八大竟然有兩族脫離龍族,巖石巨人一族也就罷了,他們畢竟已經喪失了一位至尊,更何況他們在龍族陣營中地位不高,也就干些粗活累活。
可雨族就不同,他們可以說是龍族的直系附庸,一直受龍族器重,司掌著行云布雨的要職,天有不測風雨!
看來天真的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