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如意變化,有些美中不足!”
“大小如意法,太過玄奧復雜,我開出過大小如意竅,如意法雖有見解,卻也只能作用于人身……”
“萬事不可盡得,是我執~щww~~lā.”
“道常無,理常變,誰又能通曉一切,六法道兄,你通諸家之法,精術數之法,可能推演未來?”寧澤問出了好奇已久的問題。
六法苦笑一聲,道:“推演未來?談何容易,十算九不中,天地無時無刻不在變,這就好比以無數的隨機變量要算出一個不斷變化的結果,如何能算出?即便算出,又如何會準確?”
“能演過去否?”
“能演,但也需要大量的信息,理論上過去恒定不變,只要信息足夠自然可以推出,但天地不斷在變,很多舊的天機都會被新的天機掩蓋,實際上依然很難演出。”
“大量信息?那你的推演和考古學的推演有何差異!”寧澤笑了。
六法神色一正,嚴肅的說道:“完全不同,我要的信息是氣機,天地的記憶殘片,他們要的是證據,我的推演是心靈的感知,是一種過去重現,溯源返本……”一說起術數法理,六法變得極其專注認真。
寧澤也收起了笑容,他認真的聽著六法的推演法理,六法講完,寧澤又問道:“可能演現在?”
“能演,現在天機新出,氣機清晰,自然可演,但演算現在又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即使你算出來,事情已經發生,沒什么用,和演算過去無異,不能改變現狀……”
“這么說來,那推演術數豈不是無用?”寧澤有些不明白,神秘莫測的推演術揭開面紗竟然如同雞肋。
六法搖了搖頭,道:“有用,這就要看推演者的能力,也和推演者的修為有關,就如我,現在我就可以算出已經發生的百日之事,也可以粗略推算未來三天以內會發生的事。”
“哦!原來如此,那是不是隨著道兄你的修為越深,推演能力就會越強?”
六法想了一會,才開口回答道:“不盡然,在推演術中,心靈強大才是最重要的,有些靈童,他們毫無修為,卻能預測未來,我有一個弟子,叫幽若,她是天棄女,雙目失明,心靈沒有五色,純凈如一,測算不僅快而且準……”
寧澤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自從六法上一次推算出兒子被困于水后,他就對這神秘莫測的術法挺感興趣。
六法和寧澤站在勻速自轉的水球之上,一黑一白凌空而立,他們看著腳下的一朵金蓮,金蓮時急時緩的漂在水上,綠色的小影抱著龍珠,體驗著漂流的快樂,一個人大吼大叫,不時抬頭看寧澤和白袍,有他們陪著,他開心極了。
“本尊的傷勢恢復了沒有?”六法出聲問道。
寧澤搖了搖頭,低聲道:“法力易修,道傷難愈!”
“這么麻煩?是否需要我和你合體療傷?”六法問道。
寧澤無奈一笑:“如今我已合道,元神和道果結成了道胎,道兄如今除了能入識海,再也無法和北冥元神相合了。”
六法聽了,久久無語……
寧澤張了幾次口,也沒發出聲音,六法最先證道,是旁門元神,是第一元神,如今卻被遺棄了,因為他選了長生道。
“本尊,你我修道至今,分分合合,該有道論!”六法平靜的說道。
“是該定下道論了,為以前,為今后,今日我們就定論吧!”寧澤心神一定,智慧自生,他身上放出無量智慧光,光如同實質,他身體方圓成了一輪白色的太陽,散發出了無窮無盡的智慧光……
真言書屋的北冥宮主真言走出書屋,兩個小巨人跟了出來,無天隨后,北冥四尊四老抬頭看天,北冥弟子紛紛出關,他們沐浴在智慧光中,神思通透,智慧自生。
“武徒之道,為練體之道,未入氣道,但又必不可少,當為‘煉精化氣’……”
清冷之音從白日中傳出,傳入眾生耳中,聞得此聲,眾人心神一清,所有北冥弟子心中一喜,就地坐下,認真聆聽……
“此非我道!”六法的聲音極小,就他和寧澤兩人能聽到,也唯有兩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武者之道,是練氣,宗師之道,是煉道,欲進一步必須化神,所以武者和宗師階段可統稱為‘煉氣化神’。”
“神出方有我,我道初始,”六法點頭應道。
“道宗之道,神氣同修,渡:風、火、雷,三劫,元神化虛,是為煉神還虛。”
“元神之道為我道,渡三劫,元神化虛,”六法點頭。
“道尊之道,是為修道,瞻前顧后,修真修道,一旦一條道走到天地極致,便入至尊境界,天地至尊,九千歲,可得近萬壽元,突破極致,出至尊,入萬壽,又是一新天地,萬壽可稱老祖……”
“你之萬壽,我的純陽,”六法對上了他與寧澤的境界。
“萬壽老祖,純化道果,凈化元神,剔除雜道,走至純至真唯一之道,直到道果與元神純凈如一,再無隔閡,方可煉虛合道,結成道胎,即是道祖。”
六法低頭皺眉,并未出聲應答。
寧澤閉目,繼續講道:“武道是道,氣道是道,佛道也是道,眾道風云,太過雜亂,今日我初提道綱,后人自會驗證修正……”
眾多北冥弟子對應自己的境界,扳著指頭默數: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四大境界,原來道途如此簡單,這大概就是大道至簡,可又是如此艱難。
他們大多都處在第一第二階段,練精化氣、練氣化神,莫說煉虛合道,就是要跨入第二個境界后期都太難,遙不可期。
他們看著天際的智慧白日,心中感激,眼中熱切,總算知道了,雖然遙不可及,可總算知道了,他們要踏入第三步,因為走通這條道的第一人,是他們的祖師,他們知道了至尊為何是至尊,至尊如何修,至尊之上有萬壽……
天空中的白日沒有散去,作為智慧光源的寧澤依然閉著眼睛,黑袍低頭數著手指,在推算什么……
很久,黑袍抬頭,問道:“道祖之上可知否?”
“你可知?”寧澤睜眼問道,聲音沒有傳出,僅限于他們三人,小影也能聽到,他卻沒有理會。
“以道體養道胎,道胎大成之日,脫去肉身,羽化無名……”
這次輪到了寧澤沉默了,他想了很久,六法的推論毫無偏差,完全可行……
“你可有?”六法問道。
寧澤點頭,“道體和道胎同修,兩者大成之時,道胎合體,打破混沌入無量……”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道途有二,擇一而行,至于最終如何走,無須現在做出決定,選擇只在一剎那,氣機一旦出現,他自會做出選擇。
“我道途已出,道兄何往?”寧澤誠然問道。
“我為本尊護道,助本尊成大道,”六法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尊道途已明,他愿意放棄己道,做一護道人。
寧澤眼圈發熱,心中感動,他看著面無表情的六法聲音有些嘶啞:“六法道兄,你雖尊我為本尊,可我其實就是北冥,你先我而出,卻讓出了本體,數十年你奔波在外,歷經艱險,我虧欠你太多……”
“你我一體,又何分彼此!”
“不,道兄,六法和北冥已經成了兩人,北冥道宮有兩位老祖,黑袍和白袍,真言有兩個父親,六法和北冥……”
六法心中一顫,他抬頭靜靜的看著寧澤,沉聲道:“我本修的是左道之術,不求長生,只要你和真言安好,我便心中無憾,無憾自會心平氣和,與人為善,要是你們有個萬一,我會憤怒,會極端,會入魔,屠戮這天地眾生,所以守護你們,便是我六法的至高之道。”
寧澤同樣靜靜的看著六法,他卻不能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