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我要將你永鎮(zhèn)此界!!我要讓你日日受離火焚身之苦!!!我要將北冥道宮抹去!!!!我要讓你人族永世為奴……”
惡毒的詛咒傳遍了整個歸墟界,聲音尖銳到扭曲,恨意達到了一個極致,仿佛此片天空都已無法容納……
她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致,瘋狂到了極致,她聲音中充滿著戾氣、暴虐、殘忍,是深夜魔鬼的尖叫,隱隱測測,難辨男女,一切都已失真……
天燒了起來,漫無邊際的火焰吞吐著火舌,一個個火舌化為一個個忿怒的火鳥,所有的火鳥都充斥無盡的怒火,火鳥中間的女人燒了起來,她一身火焰鳳袍,火紋金線遍布……
她腳踩火焰,頭頂火焰,一雙鳳目燃著熊熊火焰,她是鳳祖,天地間第一只鳳凰,她是天地間最尊貴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
在那個萬族爭霸,群雄并起的太古年間,她便已是天地主宰,她的強大毋庸置疑,眾生,尊她、敬她、畏她、懼她,就是不敢惹她……
這個久居神壇的女人在她悠久的生命中只發(fā)過兩次火,第一次,她遭人暗算,生了一個孽子,她一怒之下,引大地之火燒光了天之南,從此天南赤地萬里,火山林立,無人敢入。
第二次,為奪天碑,她作為天地四大主宰之一發(fā)動了萬族大戰(zhàn),那一戰(zhàn)他們打破了天碑,毀了日月星辰,打破了世界,她也因此險死還生。
現(xiàn)在,這是她第三次發(fā)火,雖然她不復(fù)當(dāng)年道祖巔峰的修為,可依舊有焚天煮海之能,毀滅萬物之力。
寧澤站在歸墟海上,身隨水波起伏,發(fā)隨清風(fēng)飛揚,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火焰中的女人,他沒有動,也沒有回話,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神鞭,她說的沒錯,“口舌之爭,終歸小道”,今日誰能走出去,誰才是正道。
天很紅,海很藍(lán),天很燙,海很冷,不知為何,祖龍退了一步,退居第二,一步之間,他將主戰(zhàn)場交給了鳳祖,此戰(zhàn)變成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對戰(zhàn),女人火熱,男人冰冷……
女人出手了,無盡的火鳥沖向了大海……
男人出手了,一條條深藏海底的冰魚飛天而起,一條條冰冷的魚瞪著一雙死魚眼,尋找著自己的鳥,它們準(zhǔn)備和鳥談一場別開生面的戀愛,他們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也許會受傷,但它們不在乎,它們心中只有興奮,眼中只有那美麗的身影……
一直深潛海底的魚要沖出海面,沖上天空和一只鳥談戀愛,這本身就是一種勇氣,一種為真愛跨出種族,不怕灼傷不怕死的勇氣。
……
一條條魚張開口,吞下了一只只火鳥,因為火鳥拒絕了它們,既然得不到她們的心,那就得到她們的身,他們吃掉了自己的“戀人”,自己也化為水氣,他們用如此慘烈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愛情,也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們用自己的死告誡后輩:千萬不要愛上一只鳥,跨越種族的愛戀是不被祝福的,找條魚好好過日子。
可惜魚的記憶很短暫,只有七秒,轉(zhuǎn)眼便忘了,一條條冰魚依舊追逐著一只只火鳥,結(jié)果總是相同……
天空中的火鳥死了一批又一批,海里魚化了一條又一條,唯一不變的是火鳥的主人和冰魚的主人,以及撐起蒼天法界,卻始終未出手的龍。
這就像一場熱身戰(zhàn),雙方斗法不斗力,這是一種默契,一種敵人之間的奇異默契。
起風(fēng)了……
灼熱的風(fēng)掀起了萬丈海浪,那是一只火焰虛凰,其大無邊,翼若垂天之云,他身披五彩,雙翼赤金流焰,他動了,雙翼一拍,熱浪滾滾,火焰流星……
他怒視著寧澤,呼嘯而下,天空所有的火焰都化為了火鳥,鋪天蓋地,數(shù)不盡數(shù),女人微微一笑,抬手一指,所有火鳥相隨……
寧澤眉頭微皺,他松開手中的打神鞭,神鞭化魚,一條不知其幾萬里鯤魚逆天而上,它率領(lǐng)著海量的冰魚大軍沖上了天際……
似乎一切都未變,和剛才的斗法并無不同,但唯有在場三人知道,兩位道祖至少都拿出了八成實力。
冰與火的對撞!
魚與鳥的相爭!
魚吃了鳥,魚被鳥烤干,不知是情殺,還是相愛相殺……魚和鳥同歸于盡。
唯有那條龐大無邊鯤魚和那只巨大無際虛凰在天空忘我的廝殺著,一幅魚鳥斗。
三位道祖都一動不動的看著,各人心中都不平靜,以祖龍優(yōu)勝,祖龍神色變幻不定,藏得太深了……
鳳祖娥眉微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虛凰,眼中不時流露出擔(dān)憂,但她不能出手,那是一場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
鳳祖非鳳!
虛凰非凰!
沒人知道虛凰其實是鳳祖的丈夫,他是鳳祖斬出的一道靈身,是鳳,為雄,是天地間第一只鳳,而鳳祖才是天地間第一只凰……
虛凰的實力,鳳祖最清楚不過,從誕生至今,虛凰一直隱在天南靜修,就連那場滅世之戰(zhàn)他都沒有參加,也正是由于她和虛凰之間的這種特殊關(guān)系,她才能身死魂歸,涅槃重生。
如果說第一次是祖鳳生出了虛凰,那么第二次,就是虛凰生出了祖鳳,虛凰的實力無限的接近道祖,只因為本身的缺陷,他永遠(yuǎn)都無法合道成祖,除非鳳祖寂滅,補全他的生命印記,兩人之間只能出一個道祖。
虛凰一直都是鳳祖身后的男人,他隱在暗處,默默的守護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是一個極其純粹的男人,他甚至沒有一個名分,天下眾生皆知鳳族有鳳祖,卻不知鳳祖有丈夫,叫虛凰,他從不在乎這些東西。
要不是今日寧澤辱罵了鳳祖,他不會出來,他會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她身邊,今日虛凰很生氣,比鳳祖還要生氣,他的妻子被侮辱了,是個男人都會生氣,他一定要討回個公道……
也正是因為虛凰的這個要求,鳳祖才暫時放棄了直接以法界鎮(zhèn)壓寧澤的打算,祖龍也退了一步。
但這條該死鯤魚卻擋住了他,他竟然無法奈何它,一切法術(shù)都對它無效,南明離火都被吞噬了,狂暴至極的颶風(fēng)吹不動它,從太古至今,他還從沒見過這么難纏的鯤魚。
虛凰沒見過,鳳祖和祖龍也沒見過,他們只聽晚輩說過:人北冥道祖的道器是一支極其神秘的打神鞭,以鯤魚為器靈,厲害異常。
他們卻并未放在心上,因為一旦合道成祖,修成慶云法界,法力廣大,移山搬岳手到擒來,呼風(fēng)喚雨張口便成,摘星拿月伸手即可……
因此道祖的道器大多被教派當(dāng)作祖師傳承圣物供了起來,意義大于實用,更何況道祖數(shù)萬年也不見得會出一次手,隨會有事沒事帶著毫無用途的道器,也就寧澤這個修成道祖不到兩年的怪人,才會背著道器到處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