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多的酒水,樊噲和家丁們也是一臉疑惑。
這群土匪既然有這么多酒水,干嘛還要打寶來閣的主意,這是圖什么呢!
“主公,這些酒怎么辦?要不咱們來個毀尸滅跡?”
縱觀整個事件,楚陽這邊唯一的把柄就是被對方知曉私販酒水的事情,而且還扣押了一批貨物,當做證據。
眼下如果全部銷毀的話,只要以后寶來閣不再涉及這門生意就好了。
在樊噲看來,這才是永除后患的法子。
楚陽卻搖了搖頭。
原本他還以為對方單單只是眼饞這門生意罷了,但在看到如此多的酒水之后,所有的謎團全都揭開了。
說到底,那位大人物只是想讓寶來閣充當一個白手套罷了。
明面上打著寶來閣的幌子,實際上暗中卻自己生產酒水,要是有朝一日,出了事情,只需要全推給寶來閣就行了。
不得不說,還真是一招好算計!
不過眼下既然被他識破,自然不可能就這么便宜了對方。
“吩咐下去,讓人把這些酒全運回去!”楚陽一臉冷笑道。
“啊?”
樊噲不可置信地看著楚陽,要不是看著自家主公已經轉身離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可是上千壇‘贓物’啊,要是被別人抓了現行,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啊!
主公到底在想什么啊!
看著楚陽逐漸走遠的身影,樊噲急得猛一跺腳,咬牙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聽主公的命令,將這些東西帶回去!”
……
與此同時,沛縣的某處院落之中,正擺著一桌酒席。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位于主座之上,眉宇間帶著幾分上位者的氣息,不怒自威。
劉邦與易小川陪于末座,臉上帶著忐忑的神色。
“劉亭長,上次本官交給你的差事辦得如何了?”
泗水郡郡監李平淡淡瞥了下面一眼,眼中帶著一抹不屑。
要不是為了生意,他才懶得與這樣的小魚小蝦浪費時間。
“回稟大人,小的已經把您的意思告與楚陽了,只是……”劉邦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是什么?那楚陽難道還敢反抗不成?”
李平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冷笑道:
“他難道不知道私販酒水乃是大罪!他是嫌命太長了么!”
“小的當時也是給他這么說的,只是那楚陽非但不慌張,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畢竟蕭縣丞是他的學生,這底氣嘛……”劉邦意有所指道。
“哦?”
李平眉頭一挑,轉而看向劉邦,似笑非笑道:
“本官怎么聽說,劉亭長與那楚陽乃是死對頭,莫不是你說了些什么,激怒于他,才讓楚陽改變了心思?”
“劉邦!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牌,連本官都敢拿來當刀使了!”
李平話鋒猛地一轉,嚇得劉邦直接跪了下來,冷汗直流。
“大人!”
劉邦紅著臉,沒想到心中的那一點小心思,居然被對方完全看穿!
說實話,他當時激怒楚陽,未嘗沒有借刀殺人的意思。
畢竟以這位郡監的能力,想要弄死一個沒有官爵在身的百姓,易如反掌。
只可惜這位郡監是想著借寶來閣的名頭,光明正大的販賣酒水。
楚陽以及寶來閣對對方而言,還有些用處。
“大人,小的并無此意,實在是那楚陽囂張跋扈,根本未將您放在眼里,當日有不少兄弟在一旁看著,小的絕不敢耍什么滑頭。”劉邦恭聲道。
“哼!本官諒你也不敢!”
將劉邦的反應看在眼里,李平臉上露出一副滿意的表情。
對于這種小人物,就不能給他們好臉。
想到楚陽的事情,李平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也罷,既然他不識抬舉,那我這便成全了他!”
聞言,劉邦猛地抬起頭來,心中充滿狂喜。
為了等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久。
沒想到終于能借著郡監之手,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他相信,只要將楚陽除掉,到時候再用些手段,呂家大小姐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
旁邊的易小川沒有說話,只是低頭飲著酒水。
自從上次聽潮樓風波之后,他與楚陽就已經徹底淪為了路人。
既然選擇了輔佐劉邦,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李平看向易小川,臉上多了一分笑容。
與劉邦這等粗人不同,李平知道這個年輕人身上還有許多本事可以挖掘,對待他的態度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欣賞。
“等除掉那楚陽之后,釀酒這邊的事情,還要多勞易公子費心,只要易公子盡心盡力,本官這邊絕對虧待不了你們!”
“多謝大人!小川一定竭盡所能,在所不辭!”易小川舉起酒杯恭敬道。
隨后李平又看向了劉邦這邊。
“今日之后,劉亭長也是得償所愿,可喜可賀啊……”
劉邦舉起酒杯,正要道謝,卻聽到對方話鋒一轉道:
“只不過這寶來閣的招牌還是要留下來的,既然楚陽不在,我看以后就勞煩劉亭長掌事吧!一切照舊即可……”
“什么!”
劉邦如遭雷擊般地楞在了那里。
讓他去執掌寶來閣?
那豈不是讓他去做這個替死鬼么?
如果一切相安無事,那自然風平浪靜,可一旦出了岔子,以這位郡監的習性,自然是一推四五六,全賴在了他劉邦的身上。
到了那時……
劉邦光是想了想,就嚇得亡魂直冒。
他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怎么?劉亭長這是不愿意幫本官這個忙了?”李平一臉不悅道。
“沒……沒有,只是小的……”劉邦支支吾吾,臉色極為難看。
能除掉楚陽,他固然高興,可與此同時,卻將一柄利刃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禍福難料啊!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模樣的小廝突然跑了進來。
“大人,不……不好了,山寨那邊……出……出事了!”
小廝喘著粗氣,臉上神色慌亂,仿佛經歷了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
“慌什么慌,到底怎么了!”
看到小廝的模樣,李平目光一愣,呵斥道。
小廝唯唯諾諾點了點頭,這才將自己今日送飯時看到的景象說了出來。
“沒了……全都沒了,山寨里的兄弟們都死光了,還有儲藏在密室里的那些酒水也全被人搬走了!”
“嘭!”
李平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傻在了那里。
那可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啊!
一下子全沒了?
他怒沖沖來到小廝面前,一腳踹了過去。
“誰!到底是誰!竟然敢動老子的東西!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小廝吃痛地捂著臉蛋,弱弱地說道:
“小的問過路人,說是今天一早,有一支寶來閣的車隊往那邊去了,后面就……”
“寶來閣……”
聞言,李平一愣,怒極反笑起來。
“好一個楚陽,本官不找你的麻煩,你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說著,他將桌子一下子掀翻過去,氣沖沖道:
“都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召集人手,隨本官捉拿叛逆!”
“私販酒水,謀財害命,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個腦袋夠我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