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心道不行,眼下形勢,得先去救姜族士兵們。
但見一道金光閃起,流光一頭將群妖紛紛撞開。隨后合掌念道:“阿彌陀佛。殺妖不算殺人吧。”
姜雨婷神鞭一揮,紅鬼與龍淵揚(yáng)天嘶吼,隨著流光沖去。
唐逑氣定神閑,指揮自若。得閑還向陳昭大吼一聲:“放心吧。這邊交給我。你把那只牛妖抓下來。吃了那么多天的素,是時(shí)候吃點(diǎn)牛肉了。”
白澤聞言眼睛一亮,登時(shí)大聲叫道:“好呀。吃牛肉。阿昭讓開。讓我來!”
陳昭腦子一悶,頓時(shí)委身于自己的丹田內(nèi)。白澤支著陳昭的身體望向牛妖,口水似瀑布般流下,嘴里喃喃不清的念道:“哎喲。身材不錯(cuò)。喲。這牛腿一定很有嚼勁。”
傅傲之大怒,狂叫一聲,牛身猛地沖向白澤。白澤哈哈大笑,縱身跳起,目光中全是妖氣。散魂鐵爪凌空襲去。傅傲之牛腿一瞪,頓時(shí)避過,轉(zhuǎn)身一踩城墻,借力一躍而起。一頭向白澤撞去。白澤身子向前一清傾,伸出雙手用力抓住牛角,形成斗力之勢。卻沒料到這蠻牛力氣真是大的很,竟將白澤慢慢向后擠去。白澤用力過猛,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咬著牙叫道:“這死牛力氣還真挺大。阿昭...叫你的朽墨來幫幫忙呀!”陳昭雙指彈起,默念口訣。朽墨忽然站起,在空中劃了幾個(gè)圈,猛地向傅傲之刺去。
傅傲之眼尖,見著朽墨襲來急忙一腳跳開。白澤哈哈大笑,伏地一個(gè)猛沖,用力一腳向傅傲之踩去。傅傲之“嗷”的一叫,立刻向右閃去。白澤在半空中露出一個(gè)陰笑,身子忽的一轉(zhuǎn),在半空中換了方位,一爪子飛向傅傲之。
傅傲之不料有此一招,閃躲不及,痛呼一聲,身上已留下三道爪印。白澤仰天長嘯,拳出如猛虎,一拳一拳打在傅傲之臉上,惹得傅傲之連連痛呼。白澤聽見笑的更加猖狂,連抓帶咬地攻向傅傲之,片刻之后,那傅傲之便已奄奄一息。
白澤拍了拍手,雙手叉腰,緩緩走向城頭。向下一看,姜族子民正在歡呼,哦對了,那中間還多了一支騎兵。
翌日。
姜雨婷坐于朝堂之上,向臺下的姜武說道:“幸好武將軍來的及時(shí),不然此戰(zhàn)我們即便勝了也要死傷不少。”
姜武拱手道:“女王過獎(jiǎng)了。要不是姜武來的太遲,我姜族子民又怎么會傷了這么多人。”
姜雨婷擺擺手道:“還好了。這些傷有我為他們治療。不出三日,即可痊愈。”說罷忽覺胸口一疼,繼而咳嗽出聲。姜公茂連忙拱手道:“女王。你先是被極樂佛重傷,后又被木皓傷中,身體到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還是先不要再施咒了。”姜雨婷搖了搖頭:“我無礙。將士們的身體要緊。”
姜公茂心知姜雨婷性格強(qiáng)硬,勸也勸不了,便也不在說話。
陳昭一拍姜武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見啊姜武將軍。”
陳昭那夜進(jìn)到南疆王宮時(shí)戴了面具,姜武自然不認(rèn)識他,于是撓了撓腦袋道:“你是?”
陳昭眉毛一抖:“南疆王宮。死牢里面。你讓我挾持你逃跑。”
姜武登時(shí)想起,立即笑道:“原來是少俠你呀。”
陳昭刮了刮鼻子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陳昭是也。目前呢,是神槍營的營長。”
姜武立刻拱手道:“少俠果然厲害。我昨夜見神槍營槍出如龍,威猛無比,這多虧了少俠呀!”
陳昭一聽馬屁,立刻開心了起來,連連說道:“那可不。武將軍的鐵騎也不錯(cuò),我看啊。就改名叫鐵騎營....”
就在幾人寒暄之際,流光暗自拉過姜茂公,向他詢問道:“女王之傷可重?”
姜茂公嘆了一口氣:“極樂佛何許人也。受他一掌,沒死已經(jīng)很好了。何況女王還連經(jīng)大戰(zhàn),又要為眾士兵療傷,如此下去,也不知她撐得撐不住。”
流光忙道:“那可有什么辦法,能立刻能治好她的傷。”
姜茂公又嘆口氣道:“哪有什么法子,即便是華佗再世,也不可能立刻治好女王的。”流光聞言立刻失落地低下了頭。姜茂公見狀思慮片刻,又說道:“其實(shí)呢。還是有希望的。”流光聞言馬上抬起了頭:“什么希望?”姜茂公一臉為難的說道:“從這向左行七八里路。有一座山。名曰“旬山”。山中又妖,名為“羊忠”。此妖似羊非羊。頭頂有角。傳聞用烈火將那角熬燒,最后熬成一碗湯,可治天下內(nèi)傷。”流光聞言眼睛一亮:“有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訴我。”姜茂公動動胡子道:“這...畢竟只是傳聞而已。但那羊忠紛紛妖力高強(qiáng)卻是真的。倘若貿(mào)然去取,萬一羊角沒什么用,反而搭上了一條性命可如何是好。”流光沉思片刻,隨后說道:“無論如何總要試上一試。茂公放心,和尚會先跟羊忠們道明實(shí)情,請他們幫忙。倘若不肯幫忙,和尚也有金鐘罩和菩提袈裟護(hù)體。那些小羊們打不死我的。和尚去去就回。茂公不要擔(dān)心。”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姜茂公輕輕嘆了一口氣,望著和尚遠(yuǎn)去的背影喃喃念道:“這和尚居然也會有了姻緣,搞不懂,搞不懂。也不懂這對女王來說,到底是福是禍。”
旬山。
山清水秀,鮮花繽紛。
羊忠們正在紛紛低著頭嚼著無比清新的青草。
忽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想起。眾羊緩緩抬頭去看。但見一個(gè)和尚身穿袈裟,手持一桿神杖,緩緩走近。那和尚支起右手,緩緩向眾羊們鞠了個(gè)躬,隨后說道:“各位羊施主們。在下流光。有一事想要求羊施主們幫忙。”眾羊撓了撓腦袋,皆是不明所以。流光繼續(xù)說道:“實(shí)不相瞞。我有一個(gè)朋友,先下身受重傷,急需把你們的羊角拿下來,帶回去,煮成湯,讓她喝下。她的傷勢就會全部好啦。不知道各位羊施主能否大發(fā)慈悲。借羊角一用。”
其中一只羊忠歪著頭說道:“借?都被你煮成湯了,還能還嗎?”
流光一拍腦袋:“說的是呀。那..這...讓我想想。”
羊忠嗤笑道:“想什么想。你這和尚分明是要謀害我們。走,我們殺了他!”
眾羊一躍而起。
一炷香過去了。
流光拄著降魔杖緩緩從暈過去的群羊中站起。慘白的臉上竟是羊角撞過的傷痕,嘴角上的鮮血還在緩緩溢出。和尚忽覺喉嚨一癢。不由得輕咳兩聲,咳著咳著,鮮血便又沖出咽喉流了出來。和尚伸袖擦了擦嘴邊的鮮血,暗自說道:“哎呀。這些羊施主也真是厲害,連我的金鐘罩都給撞碎了。”說罷又望了望腳邊的羊忠們說道:“不過,也是和尚我有錯(cuò)在先,怨不得羊施主們。”說罷伸手摸了摸羊忠的頭說道:“對不起啊羊施主,那個(gè)受了重傷的人,是我一個(gè)很重要的朋友。她現(xiàn)在又有重大的任務(wù)在身,必須在這幾天恢復(fù)力氣,這樣,我給你施一個(gè)咒,保證我在拔羊角的時(shí)候,你一點(diǎn)也不會痛。”說罷雙手合十,閉眼念起佛經(jīng)。片刻過后,和尚緩緩睜眼道:“得罪了。羊施主。”
說罷伸手去拔羊角。
再睜眼時(shí),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摘云寨里。
耳邊響起了姜雨婷和姜茂公的聲音。
姜雨婷深深嘆氣,緩緩向姜茂公問道:“怎么樣了?”
姜茂公道 :“女王放心。流光大師回來的時(shí)候帶了兩只羊角,一只您已經(jīng)吃了,另一只我已經(jīng)給流光大師服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流光大師就會醒了。”
流光摸了摸腦袋,緩緩坐了起來。
姜雨婷見狀連忙湊了過去,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舒服些了嗎?”
姜茂公雖然人老但是心如明鏡,立刻躡手躡腳地悄然告退。
流光倒是不顧及自己,一看姜雨婷面色已經(jīng)紅潤了不少,登時(shí)笑道:“羊施主的角果然又用。你果然已經(jīng)好了。”
姜雨婷笑道:“多虧了你。還好你也沒什么事。不然我要愧疚一輩子。”
流光拍了拍胸脯道:“我有金鐘罩,還有菩提袈裟,再差也不會死了的。只要姜姑娘你能恢復(fù)身體,和尚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的。”
姜雨婷聞言心口一跳,頓時(shí)眼波流轉(zhuǎn),支支吾吾地說道:“那..那多謝你了。”
流光嘿嘿一笑:“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言謝!”
姜雨婷忽的愣到了:“自家兄弟?”
流光露出一個(gè)爽朗的大笑:“是啊。你是九音的姐妹。九音是我結(jié)拜兄弟,可不是自家兄弟。”
姜雨婷聞言心口一顫,繼而眼淚便已涌出眼眶,哈哈大笑著說道:“是啊。是啊。你流光大師為了救小狗小貓都愿意犧牲自己的性命。何況是我這個(gè)自家兄弟。是啊。是啊,哈哈哈哈...”紅衣一飄,人已消失。
流光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姜雨婷哭的樣子忽然覺得心口很痛,痛到讓他無法呼吸。一如九年前的那個(gè)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