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江上的一隻烏篷船忽然向四周炸裂 ,一個黑影自爆炸中飛出。全身黑氣繚繞。氣勢磅礴。站在船頭的船伕完全沒猜到由此一招。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那爆炸的力道直接衝下江去。隔壁船上的男子們就像早在等著這一幕似的,紛紛拔出刀劍。藉機一躍而起。直直衝向殘船上那個身穿黑衣的小子。
陳昭見狀嘿嘿笑道:“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白澤冷笑一聲:“看把你能的。”
黑貓躍入陳昭體內(nèi)。忽的發(fā)出一陣濃厚的妖力。黑煙繚繞,迷得木族人在半空中無法睜開雙眼。妖俠見機直撲而上,一劍刺向衆(zhòng)人。木族那首領(lǐng)模樣的人倒是冷靜,雙指一拈,繼而忽然睜大雙眼。眼周經(jīng)脈**,銀白色的光芒自雙眼忽然射出,將妖氣一劈爲二。隨後沿著江面橫掃而來。連同江水一起劈開。妖俠見狀不由得驚呼起來:“哇。南疆的法術(shù)這麼厲害啊。”那首領(lǐng)可不給他時間感慨。看清妖俠的身影之後立刻拔刀而上,身影快的出奇。霍的一刀砍向妖俠。妖俠連忙提劍一攔,待得近了妖俠這纔看清,那首領(lǐng)的眼眸竟是一片灰白。毫無一點神采。妖俠不由得有些驚愕:“他難道是個瞎子?”他暗暗說道。身後槍力傳來,陳昭連忙將身子一轉(zhuǎn),險險躲過。頭頂一聲巨吼,十幾名木族弟子大吼著一擁而上。
光圈四射,爆炸的力量讓整個江面爲之一震。
隨後菸灰四起。待得濃霧散盡之後,纔看清船隻已經(jīng)四分五裂。
那首領(lǐng)停在船上,低頭看了江面,淡淡向周圍的木族人問道:“死了麼?”
江面上血水愈來越濃。漸漸將綠色的江水染成紅色。一個雙臂健壯,長著鬍鬚的男人淡淡回答道:“死了。”
那首領(lǐng)收回長刀,雲(yún)淡風輕地說道:“走吧。繼續(xù)趕路。明日必須要趕到極樂殿。” 那樣子根本不像剛剛纔殺過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揚帆起航。待得五艘船飄遠之後,陳昭才抱著白澤緩緩浮出水面。白澤仰著脖子“呸呸呸”吐出幾口水後,怒色沖沖地說道:“這馬血可真難喝。”陳昭笑道:“喝幾口馬血就逃過死劫。已是不易了。”白澤撇了撇嘴:“那現(xiàn)在怎麼辦。沒有船了。難道一路游過去?”陳昭嘿嘿一笑:“那不是還有幾塊破木板嗎?前輩坐在板上睡覺就好。我來劃過去。”說幹就幹。二人爬上殘木。陳昭催起妖力,飛速向修葉山劃去。
月淡星疏。微風吹過樹林,葉與枝發(fā)出撕磨的響聲。陳昭找了一片荒地,緩緩升起篝火。天邊一隻鳥兒飛過,陳昭擡起手,大拇指與中指相接,忽的一彈。一道黑光射向飛鳥,瞬間穿過心臟,那飛鳥也應聲倒地。
白澤微微一笑:“霍。這不是奚天的付靈指嗎?你何時偷的師。”
陳昭將鳥兒抓來剝皮。一邊剝一邊笑著說道:“算不上什麼付靈指。只是我學著奚天的樣子將妖氣化作利箭射出去罷了。”
白澤用手撐著脖子,壞笑著說道:“這是好事,雖然打人是用不上。打幾隻鳥卻是綽綽有餘了。我給起個名字吧,就叫奚妖指如何?”
陳昭想了想後道:“唔。從奚天那學的招式,用的是妖氣,叫奚妖指確實合適。”
奚妖指連彈,二人飽餐一頓,隨後歇下。按照腳程,明日即可到達極樂殿。也不知道九音等人是已經(jīng)拿到了神王鼎,還是沒有拿到。想到這裡陳昭不由得又握緊了朽墨。若那禿驢真敢傷了九音,他非把他的光頭按到糞坑裡不可。心思如火中燒,然終於抵不過身體的勞累,沒過多久,陳昭便已沉沉睡去。醒時白澤正不斷的撓著他,心機萬分地說道:“醒醒。那邊打起來了。”陳昭揉了揉眼睛:“誰和誰打起來了?”白澤冷眼說道:“在修葉山還有誰和誰能打起來。無非是姜族和木族。我剛剛已經(jīng)偷偷跑去看過。姜族已經(jīng)被逼到山裡作戰(zhàn)了。我們得趕緊過去幫忙。說不定那隊人就是跟小姜一起來的人。”陳昭聞言精神一震:“你是說。九音也有可能就在這。”白澤點了點頭。陳昭皺眉道:“木族人的力量不可小覷。人數(shù)又衆(zhòng)多。我們觀察清楚形勢在上。”
修葉山中間地段。喊殺聲震耳欲聾,火焰漫山遍野。妖俠在白日裡已經(jīng)跟木族的隊伍交過手,很快就分辨出哪個是木族哪個是姜族。正要動手突擊木族,卻聽白澤忽然呼喊一聲:“阿昭。向右看!”妖俠連忙向右望去,只見木族所在的山腰之上,一名身穿白色鎧甲的女戰(zhàn)士正手持神鞭用力揮舞,月光下她的容顏勝雪似玉。比起九年以前,她少了幾分天真。又多出幾分沉穩(wěn)。在軍隊之中宛如空谷幽蘭般美麗動人。那一片血海之中,她冷靜地指揮著衆(zhòng)人迎戰(zhàn)。完全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女將軍。
妖俠見了她心中大喜,不由得呼喚出聲:“是姜姑娘!”
白澤笑著說道:“我想。你該改口叫聲女王了。”
妖俠抽出朽墨,朗聲笑道:“九年未見。得送女王一份見面禮纔是。”
白澤壞笑著說道:“你是想送見面禮還是想在小鳳凰面前耍個帥?”
妖俠笑道:“那可不都一樣。”
妖力沖天而起。 破開灰暗的蒼天,如同千鈞戰(zhàn)斧揮下。在木族人中劈出一道裂縫。姜雨婷愕然,眼看著一道黑影殺入敵方,勢如破竹般橫掃而過。那力量與身影皆是似曾相識。令她不由暗道:難道是他?還沒來得深入研究,她的所思所想便很快被確定了。蒼茫的巨獸自雲(yún)端跳落,濃重鼻息令人膽戰(zhàn)心驚。一聲嘶吼山搖地動。姜雨婷那即將灰死的心在此刻重新如同烈焰一般燃燒起來。紫電玄蛇鞭用力一揮,她迎風吼道:“去吧!龍淵、紅廆!”九頭巨蛇從地底鑽出,碧眼興森,寒光一片。它低頭望向陳昭與白澤,淡然說道:“喲。真是好久不見。”陳昭微微一笑:“久違了。”紅鬼大笑著跳了起來:“白澤白澤。我們又要並肩作戰(zhàn)了。”白澤一口咬下一個木族弟子的腦袋,嘶吼一聲,轉(zhuǎn)身望著紅鬼沒好氣說道:“是啊。你還是那麼傻乎乎的。”說罷望向木族衆(zhòng)人,冷冷說道:“識相的就趕緊滾吧。大爺饒你們不死。”
其中一個木族人立刻望向白日裡的木族首領(lǐng)問道:“木倉。來著不善。如何是好。”
那木倉卻並不答話,只是冷冷望著陳昭說道:“你居然沒死。”
陳昭聞言轉(zhuǎn)頭說道:“多虧了木倉兄手下留情了。”
木倉就像個木頭人一般,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表情,轉(zhuǎn)身與一旁的木族人說道:“ 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木鴻。你帶人抓住這個少年郎。”說罷又轉(zhuǎn)向另一個木族人說道:“ 木皓,你領(lǐng)人直接去抓姜雨婷。”說罷擡頭望向正在廝殺的白澤和紅鬼還有龍淵道:“這三個怪**給我來。”白澤聞言立即冷哼一聲,望向龍淵與紅鬼說道:“我們好像被人小看了。”龍淵吐著信子說道:“一會兒我就拔了他的皮。”紅鬼敲了敲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我倒正好餓了。”
戰(zhàn)鬥一觸即發(fā)。木鴻手持一桿銀槍。舞的虎虎生風。二話不說便直接向陳昭刺來。陳昭連忙用劍一擋,那木鴻的身子頗高,比陳昭整整高了半個頭去,生的卻是細皮嫩肉,豁然是個白麪小生。年級也與陳昭相仿。卻也不知怎地,槍法卻十分毒辣,槍槍刺要害部位而來,毫不手軟。陳昭心中暗道這必是木族培養(yǎng)出來的死侍,自己若是心慈手軟非要留他性命只怕反而害了自己。心念至此,青虹如長虹貫日般迎上木鴻的槍。奚妖指趁著空隙連連發(fā)射。那木鴻眼睛一瞪,心道這少年郎倒還有些本事,當下更不含糊,長槍猶如雷霆出世,帶著千鈞之力向陳昭掃去。
二人旗鼓相當,轉(zhuǎn)瞬之間便已鬥了一百來招。兵器一寸長一寸強。再加上那木鴻舞的密不透風,饒是陳昭的輕功乃是上上之乘,一時之間卻也進不得他的身。就在陳昭百般無奈之時,呼聽一聲巨獸的怒吼自耳邊傳來。陳昭識得那聲音,連忙舉目望去。但見三隻巨獸此時已經(jīng)收斂了鋒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陳昭心下一個緊張,難道是?果不其然,但聽白澤大聲吼道:“小王八蛋!有本事跟我正面對決,將我封印起來算什麼好漢!”那木倉瞪起一片灰白的雙眼,淡淡說道:“果然野獸就是野獸。只懂得使用蠻力。罷了,今日我就大發(fā)慈悲,送你們一程。”說罷寬厚的袍子一抖,一把長刀已在手中。那木倉猛地躍起,月光下的他的臉龐近乎蒼白,灰白的雙眼讓人愈加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