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看了眼異常殷勤的母親,翻開報紙的反面,“我進去會添亂。”意思顯而易見。
楊樂涵愣了一下,隨即無謂的笑了,“就是,伯母我要做出一頓非常可口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誰都不能來廚房。”說完,便朝廚房走去。
周巖芳眼看著楊樂涵走到廚房開始做飯,臉色不悅地瞅了南柯一眼,“南柯,你態(tài)度不行啊,樂涵多好的姑娘,不能不珍惜。”
南柯心知不能平心靜氣地看報紙了,索性放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巖芳,“媽,你說什么呢,我和樂涵九年的朋友了,不用在意那些循規(guī)蹈矩的禮節(jié)。”
“你啊,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周巖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著。
南柯只是淡笑著,對于母親的特意撮合,意味不明的話語有些抵觸,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態(tài)度。
周巖芳見他仍舊一副老神在在,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瞪了他一眼,站起來說:“你不去我去。”
像是在和較勁一般,十足小孩模樣,南柯望著前往廚房的母親,搖頭失笑。
廚房里,楊樂涵正在洗菜,見周巖芳站在廚房門口,連忙擦了擦手說:“伯母,我自己一個人就好,您還是坐沙發(fā)休息會兒吧。”
周巖芳捋了捋袖子,站在洗菜池邊上下水洗菜,“樂涵,還麻煩你做飯,本來想著出去吃飯。”
楊樂涵拿出菜刀準(zhǔn)備切菜,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伯母,您這話就見外了,一點都不麻煩的,我和南柯九年的友誼,也不至于吧,再說外面的飯哪有自家做的干凈啊。”
周巖芳聽見她說的‘九年的友誼’,想了想意味深長地說:“友誼嗎?在我看來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如果不是對對方有感覺,誰會默默地待在對方身邊這么多年還不找對象?只不過是那層薄薄的窗戶紙沒人來捅破罷了。”
周巖芳的話弄得楊樂涵十分尷尬,她低頭沉默地切著菜,心里想著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那么她這么多年的等待也算是值得的,可是藏在他心底深處的那人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周巖芳見她低眉切菜,權(quán)當(dāng)她女孩子家害羞不好意思,于是含有深意的笑了笑。
菜一個一個都被端上餐桌,南柯在擺碗筷。
楊樂涵小心翼翼地從廚房端出魚湯放在餐桌中央,霎時抽回手,捏著自己耳垂,嘴里念叨著:“燙死了。”
周巖芳關(guān)切的問:“燙著手了嗎?以后這危險的事情就交給南柯來做,別那么護著他,小心養(yǎng)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楊樂涵聽著這曖昧十足的話,有種錯覺仿佛她和南柯是某種親密關(guān)系似的,霎時覺得臉發(fā)燙,揚起紅撲撲的小臉,看著站在一旁同樣不語的南柯,冷峻的側(cè)臉?biāo)矔r降低了她臉上的溫度,兩只手臂垂放在身側(cè),神色恍惚地笑了。
周巖芳坐在椅子上,對楊樂涵說:“樂涵把圍裙摘了,我們吃飯。”
“哦,好。”楊樂涵將圍裙摘了掛在廚房墻壁上,然后回到餐廳坐下。
周巖芳嘗了一口菜,贊不絕口地說:“嗯,挺好吃的,樂涵誰娶了你誰幸福,是吧南柯?”
若是這句話單純是夸她的,楊樂涵想她會很欣然的接受,但是最后她話鋒一轉(zhuǎn)問了南柯,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
南柯咽下口中的飯菜,淡笑道:“當(dāng)然,樂涵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周巖芳眼中的笑意越發(fā)加深,她對楊樂涵說:“樂涵我這次到了B市,一是來看南柯,二是想約你爺爺出來吃頓飯,好久沒來問候他老人家了,你回去和你爺爺商量個時間,讓南柯定下飯店,對了也叫上你哥哥。”
楊樂涵點點頭,“嗯,我爺爺聽說您今天到B市,還說之后找個時間吃頓飯,我爺爺和大哥什么時候都有空。”
聞言,周巖芳很欣喜:“是嗎?擇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然后看向默然不語吃飯的南柯,“南柯,你明天讓人找個環(huán)境好點的飯店,中午我們和你楊爺爺吃頓飯。”
南柯淡淡地點了點頭,“好。”
周巖芳似乎很滿意,“樂涵吃飯,待會兒菜就涼了。”
楊樂涵點頭笑著,心里卻對明天的飯局有些發(fā)怵,爺爺和伯母的心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而伊檬家里剛剛結(jié)束一場火鍋吃戰(zhàn),秦西貝摸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重重地摔進沙發(fā)里,滿足地說:“唉,太滿足了,嗝~我都快撐死了,嗝~”
伊檬和成澤正收拾著桌上殘留的食物。
伊檬看著秦西貝滿足得像只偷腥的貓一樣窩在沙發(fā)上,好笑地說:“秦西貝你經(jīng)常是這樣,一吃就吃個大胖子,也不掂量下自己的飯量,總是瞎吃,要不要吃個健胃消食片?”
秦西貝十分瀟灑地擺擺手,“沒事,我的胃已經(jīng)被我鍛煉出來了,過不了多久就消化完了。”
伊檬嘆口氣,去廚房刷碗,而成澤則拿著一塊濕抹布擦餐桌,十分居家,配合也十分默契。
秦西貝見到這樣的情況,傻兮兮地笑了,“我怎么感覺我像是在你和學(xué)長家做客,而且你們特別像一對夫妻,看看這舉動,儼然是在自己家啊。”
伊檬洗碗的手頓了頓,沒好氣地說:“秦西貝,你沒喝酒怎么凈說些胡話。”
成澤本來聽到秦西貝的話有些高興,轉(zhuǎn)耳又聽見伊檬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擦干凈了桌子,然后把抹布放回原處。
秦西貝撇撇嘴,望向眼神黯然的成澤:“學(xué)長,看來持久戰(zhàn)術(shù)不行啊,你得換個作戰(zhàn)策略。”
成澤倒了杯熱水,然后坐進沙發(fā)里,揚唇問:“比如?”
秦西貝若有所思地看著廚房洗碗的伊檬,想了想說:“迂回戰(zhàn)術(shù)什么的,對她不管用,我看得用強勁點的戰(zhàn)術(shù),逼得她沒有退路才行。”
成澤飲了口熱水,抿唇笑了笑,他不是沒想過,而是他不愿委屈她,看她掉眼淚,不愿讓她受傷害,所以這以后注定了委屈他,傷害自己。
伊檬收拾完后,從廚房出來見兩人在閑聊,神色看似十分高興,于是好奇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好笑的話題?”問完便去洗手間抹了護手霜。
秦西貝見伊檬從洗手間出來,笑嘻嘻著神秘地說:“我們在談怎么追到一個女人的心,伊檬你有什么高見啊?”然后眼神瞟了眼成澤,對他擠了擠眼。
成澤頭痛撫額,無可奈何地笑了。
伊檬的目光在成澤和秦西貝兩人身上來回望著,最后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句:“我不搞百合。”
成澤喝水時聽到伊檬的回答,一下子被水嗆到了,咳嗽了兩三聲。
而秦西貝朝她豎起一只大拇指,佩服地說:“伊檬,我算是服死你了。”
伊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無聊。”
這時,成澤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接通:“喂……嗯……好……”
待他掛斷時,秦西貝好奇地問:“怎么了?說話老是一個字一個字的,不方便說話?”
成澤笑:“沒什么,是助理的電話。”
伊檬皺眉:“是不是有事啊?”
成澤搖頭:“沒什么事,就是跟我說下晚上下榻的酒店,時間也不早了,我要走了。”
秦西貝說:“拜拜學(xué)長,有空再來啊。”
“好。”
伊檬送成澤到門口旁邊的電梯,將車鑰匙給了他:“晚上不好打車,而且剛下完雪路又滑,雖然我的車不是名車,好賴也可以供你開到你住的酒店。”
成澤握緊車鑰匙,她對自己的關(guān)心讓他很開心:“好,謝謝你,回去吧外面冷,明天中午我來接你,一塊兒吃個飯。”
“可以。”伊檬點頭,見成澤進了電梯,兩人互道了聲再見,然后電梯門緩緩合上,這才進屋。
第二日,伊檬依舊早起,做著與往常無異的事情,而秦西貝依舊在沉睡,拉開窗簾,外面的天氣依舊陰沉的厲害,伊檬心想怕是又得下一場雪。
鄰近中午,成澤打來電話說已經(jīng)到達樓下,伊檬見秦西貝還沒起床,于是留了個字條,拿著包出門了。
來到樓下,熟悉的車子就停在門口,伊檬一出現(xiàn),成澤就滑下車窗,揚眉對她笑了笑。
今日的成澤換了身款型的深色系雙排扣風(fēng)衣,英俊有型。
伊檬坐進車里就問:“你工作的事不忙嗎?”既然親自來了B市,應(yīng)酬什么的應(yīng)該不少吧。
成澤打了方向盤轉(zhuǎn)彎,“沒事,有陳助理在。”
伊檬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到達莫斯科飯店,卻不料門口沒有停車位,只好沿路尋找空車位,最后終于在離飯店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車位,停好車后,兩人沿路返回。
B市冬季很冷,而且還是這陰沉的天氣,成澤將手放在風(fēng)衣外側(cè)的口袋,歉意地說:“對不起。”
伊檬聞言疑惑不解,思考良久才想清楚他道歉的緣由,她淺笑道:“沒關(guān)系,這又不是你的錯,今天來這兒吃飯的人好像很多。”似乎有冷風(fēng)吹來,正好灌進她的脖子里,往回縮了縮脖子。
成澤很仔細的察覺到伊檬的動作,停下來伸出手幫她整理了整理圍巾,將漏風(fēng)的地方掩蓋好,隨后看了眼她身上只穿了件不算很厚的風(fēng)衣,目光有些不悅:“穿的太薄了,怎么現(xiàn)在不穿羽絨服了?”
伊檬本來被他突如其來的替她整理圍巾的動作給弄懵了,他溫?zé)岬氖直秤幸幌聸]一下地碰觸著她脖子,然后又聽到他這句話,有些尷尬,這語氣怎么聽得像是戀愛中的人說的,很不適應(yīng)。
她淡笑著解釋道:“這幾年工作的原因,由于得注意形象,寬松的羽絨服穿起來顯得較臃腫,所以就用風(fēng)衣代替了,不過不是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