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照在狹窄土路的路面上,狹窄擁堵的道路兩旁是密集破落的民居店鋪,琳瑯滿目的特色工藝品,中國產小商品,成色不是很好的各色水果,映入眼簾的是發展中的非洲真實的一景,發展與貧窮同在,進步與混亂相伴。雖然“暴龍夜總會”隱身在在基貝拉貧民窟中,但是其門樓上閃耀的霓虹燈與周邊破落的建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夜幕剛剛降臨,暴龍夜門可羅雀,夜總會外有大量生活在周邊貧民窟的兒童在霓虹燈下玩耍,這座城中之城成了缺乏司法監管的危險地帶,群聚這里的都是些尋求特別刺激方式的年輕人和少量大膽國外游客,這里不但有流行的西方音樂,還給顧客提供酒精飲品、毒品和性服務,雖然暴龍夜總會周遭環境糟糕,可由于警察不敢來這里,對那些尋求特殊要求的人是個絕對的安全處所。
但凡經過這些刺激后的人在行為舉止上都處于極度失控與亢奮中,當然這樣的沖突常常伴隨著暴力,打斗升級的話,死亡便是順理成章的事。這一切發生突然的話,消失的也更加迅速,宿醉和失去意識以及死人身上所有的一切會被蜂擁而至的人群剝個精光,最后連尸體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過不了幾天警方就會在某地發現被大型貓科動物啃食殆盡的無名者的骨骸……
“為什么要來這個地方?”
貝翠絲看著周遭的一切有些莫名的窘迫,她還從來沒如此的深入這里,記得小時候一次坐火車貫穿該居民區中心時,她列車上看著貧民區的一切覺得很新鮮,對媽媽說想去基貝拉看看,結果卻被呵斥永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自從她成了警界的一員,她也有去基貝拉看看的意愿,但是都被同事口中關于基貝拉種種駭人的傳聞打消了念頭。
“我覺得這個地方蠻新鮮的,腎上腺素都在涌動翻滾。”
海洛伊絲的反應讓貝翠絲感覺猶如小時候自己的那種感覺。
“你們不要著急,等會就有答案的。”
楊文豐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楊,你是有意來這里的?”
“他呀,看樣子有什么計劃憋在心里不告訴我們呢。”
“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這一切都是任務需要的。”
楊文豐所說的任務是個美差事,他此刻一手挽著一個美女大大咧咧地走向暴龍夜總會。
夜總會里人頭攢動,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雜亂不堪的環境,穿梭往來的三點泳裝服務生,男人們開始醞釀著激情,女人們也在蠢蠢欲動,堂而皇之發生的這一切只是每個國家都存在黑暗的那一面。
楊文豐一行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貝翠絲的靚麗美貌和海洛伊絲性感妖嬈引起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炙熱目光,如果目光是一把刀,敏感的女人們似乎都能覺察這就是一把銳利的剝衣刀。當然一個亞洲人目中無人的享用兩個如此極品的女人,男人們艷羨的目光中夾雜著貪婪的惡毒。
服務生看見楊文豐這派頭就知道是個有錢的主,自然殷勤的過來招呼,要了酒水后,楊文豐輕佻地把10美元的小費塞進服務生的胸罩內,服務生心領神會拋了個媚眼,引得周邊的男人們恨恨不已。
貝翠絲說:“楊,你這是有意的,是吧?”
“當然。”
海洛伊絲問:“那你這是用意為何?”
“強龍斗不過地頭蛇。”楊文豐笑笑,“這是我們中國的諺語。意思一個人在強大,但是來到別人的地盤時,你的優勢就會喪失殆盡,哪怕一個地痞流氓的勢力都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了得。所以我來這里是收集一些有用的情報。”
貝翠絲說:“我們警方收集的資料還不夠全面嗎?”
“這只是部分而已。高層有高層情報來源,但是,社會底層也有其獨特的情報來源方式,而且是種很有效的方式。”
貝翠絲苦笑:“你這是羞臊我呢。”
海洛伊絲安慰道“你別往心里去,我們看看他到底想從這里得到什么。”
隨著時間流逝,夜總會里涌入更多的人,隨著酒精飲品和毒品的相互刺激下,人群越來越亢奮。
形形色色的人多了,楊文豐這桌突然跟熱絡起來,那些男人當然是想打海洛伊絲和貝翠絲的注意,但都被兩人拒絕了,這加劇了那些人對楊文豐的憎恨,一觸即發事態似乎難以避免。楊文豐似乎不以為意,可周邊的異動讓海洛伊絲和貝翠絲有些擔心,周邊這些人的敵意讓她們有些坐不住了。
“哎,我說楊,你還沉得住氣嗎?眼看局面難以收拾了!”貝翠絲提醒道。
楊文豐笑答:“不,這還不夠,我就是要讓他們爆發。”
貝翠絲很是吃驚:“怎么,你還想怎樣?”
楊文豐笑道:“你別這么緊張,我想很快就會來的。”
楊文豐倒不是預感到了什么,而是有個人的出現讓他預感將要發生的事,一個男人與他雙目交匯著,當然那雙瞳孔閃爍著復仇的火焰——原來這個男人就是搶他包的那個男子,這會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個男子正在向一個大塊頭男人訴說著什么,大塊頭男人不知道是處于嫉妒亦或被男子蠱惑的話語打動了。他和同伴狠狠地干了一大杯啤酒,然后朝著楊文豐走了過來……
“你,一個外國人敢在我們的地盤欺負我們的兄弟,你知道這有什么后果嗎?”
大塊頭男人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楊文豐微微一笑:“我現在很悠閑,所以我不覺得有什么不良的后果,這是我的預感,而且我的預感一直很靈驗。”
大塊頭男人亮出自己的拳頭說:“無論以前你的預感是多么靈驗,但是今晚絕對是個例外。”
“你很自信,希望你的實力也如同你的自信!”
“你很囂張!想不到一個日本人竟然有如此的豪氣,難得,難得……”
“替你糾正一下,我是中國人。”
“中國人?人肉機器(暗貶中國人苦行僧式的工作態度),你們中國人從不敢夜晚出行,不是沒日沒夜的加班就是躲在被褥里不敢出門。”
在大塊頭男人蔑視的言語聲中,他的手下立刻把楊文豐圍了起來,楊文豐端起一杯酒笑著說:“你看這里人這么多,又有女士在場,不妨文明點,你和我一對一!”
大塊頭男人大笑:“有趣,有趣。你們中國人都這么‘單純’嗎?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我和你!”
“爽快!”
“怎么比法?”
“很簡單,只要你用手奪走我手中的這只酒杯,或者讓我杯中的酒散落一滴就算我輸,只要我輸了,任憑你處置!”
“那么這兩個娘們呢?”
“她們既然跟著我來的,我輸了當然由你處置。”
“這個我不同意。”海洛伊絲不干了,“我們可不是你冒險的賭注,你沒征詢我們的意見,所以你做不了我們的主!”
貝翠絲被楊文豐的口氣嚇壞了,她雖然沒有開口,但是游離的眼神表明她對楊文豐沒有信心。
大塊頭男人調侃道:“也只有你們中國男人被女人當做畜生呵斥,你的話究竟算不算數?”
“當然算!”然后楊文豐看著海洛伊絲,“你們要當我是你們可靠的伙伴,就得相信我!”
海洛伊絲準備開口反駁,卻被貝翠絲阻止了,好在海洛伊絲沒把大塊頭男人放在眼里,她也就強壓怒火沒再言語。
“可以開始了?”大塊頭男人有些迫不及待。
楊文豐笑笑:“可以。”
大塊頭男人對著手下說:“我要用非洲炙熱的陽光頃刻融化掉這塊黃油。”
大塊頭男人的手下哄然大笑,在他們眼里楊文豐的自大最終會被老大無情的終結。
大塊頭男人突然出手!怎奈楊文豐早有準備,他瞬間躲開對方的出手,剛一交手就出乎眾人的意料,大塊頭男人臉色很難看,他又伸出手來,可是又被楊文豐躲了過去,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很難相信楊文豐有這么靈動的身手。大塊頭男人憤怒了,他用兩只手來搶酒杯,可是都被楊文豐一手格擋,一手閃躲一一避開!
這下可就熱鬧了,海洛伊絲和貝翠絲原本的擔心這會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們一個勁地給楊文豐加油,兩個女人的助威聲讓大塊頭男人的手下聲勢式微。當然備受煎熬的還是大塊頭男人,他不但在女人面前丟臉臉面,更在手下面前顏面盡失。
惱火的大塊頭男人火大了,也顧不得規矩,他突然用腳鎖住楊文豐一只腿,然后用自己的肩部死死抵住楊文豐,最后雙手并用奪過酒杯,當然在雙方爭斗下酒杯早已支離破碎了。
大塊頭男人的手下一個個忘乎所以地歡呼著。
海洛伊絲指責道:“你們高興什么?他明明是在作弊!”
大塊頭的手下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閉上了嘴,大塊頭男人當然不甘心就此丟了臉面,他惡狠狠的說:“現在我提出條件,你和我一對一,我們來場男人真正的較量,這個你不能拒絕!”
“你這口氣分明是脅迫,我既然贏了這局,你就應該紳士的接受你失敗的結果。”
“紳士?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言詞,在這里沒有所謂的紳士,你想要紳士來錯了地方。你只要看看外面那些貧民窟就知道,這些人連溫飽都滿足不了,哪有矯揉造作的心情和貧民窟外那些體面的人比?”
“這個我同意。不過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你現在是看似言之鑿鑿,其實是失敗后歇斯底里的報復,你這種狀態贏不了我的。”
“我會讓你見識的!”
大塊頭男人突然發起了兇悍的進攻,楊文豐失去先機,只得以防守反擊,兩個男人的爭斗讓夜總會里一陣混亂,惶恐不安走避的是一些驚慌失措的,聚集起來旁觀的都是幸災樂禍的。
“都給我住手!”
一個男人暴呵道,這個男人是夜總會的經理,他手拿兩把槍,身邊站著一伙手拿砍刀的小弟,男人呵斥道:“沙里夫,你是知道這里的規矩,在這里你可以盡情地享樂,想鬧事可以去外面。你要知道這個是‘暴龍大哥’的地盤,你今天要是膽敢在這里撒潑,不怕明日暴尸街頭么?”
大塊頭沙里夫似乎對經理口中的“暴龍大哥”很是忌憚,他惡狠狠地盯著楊文豐一眼,不甘心對著海洛伊絲和貝翠絲咽了咽口水,這才悻悻然去另一邊去喝酒了,也不知是否心情受了影響,沙里夫一杯酒進口卻被他吐了出來,身邊女人想要討好他卻被他粗暴地推開了。
經理說:“我警告你,一個外鄉人最好老實點,你膽敢來這里就應該老實點,你們中國人給人的感覺一向很謙遜,也很少來這種地方,你卻如此的高調,這對你和你的女伴沒什么好處。給你句忠告,你現在可以走了。”
楊文豐裝作一臉的無辜:“這個,我的確是無辜的,我沒惹他,是他惹了我。”
經理懶得再作解釋:“我已經盡到告知的義務,你好自為之吧!”
就在這時,突然從門外沖進一個人來,這個人一進門便扯開嗓門嚷開了:“酒,快給我一杯冰鎮啤酒!”
這人一進來,人群忽然都四散開來,夜總會的經理皺了皺眉頭,他指著男人罵開了:“你個死臭鼬,你又來這里做什么?想喝酒先拿出錢來!”
那個男人支支吾吾說不話,好久才窘迫地說:“能不能先賒著,等我有錢了我會送來的,這杯冰鎮啤酒可是用來救命的,求求你了……”
這個男人臉色煞白,一身臟兮兮散發著難聞的臭味,一副落魄潦倒的樣子。
沙里夫端起一大杯啤酒說:“死臭鼬,你只要蹲在我面前學兩聲狗叫,大爺這杯酒免費賞給你!”
被人稱作“臭鼬”的男人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你們,你們這樣對我是種族歧視!”
男人的話引來的卻是一陣哄笑,有人說:“你們白種人欺凌奴役我們上百年,種族歧視是你們國家難以根除的頑疾,你今天這般感慨這叫什么呢?這叫報應!”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的謾罵羞辱,男人雖然羞憤難當,但也無可奈何,極度脫水的狀態讓他連生氣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朋友,這酒我請了!”
楊文豐大方地拿著拿著十美元沖著男人揚揚手臂,男人見了如行走在沙漠里的旅者遇到了綠洲,他飛快地來到楊文豐身邊,幾乎用顫抖的手接過紙鈔,然后用日語說道:“阿里嘎到高雜以馬斯!”
楊文豐有些受不了男人身上的味道,海洛伊絲和貝翠絲則用紙巾堵住了鼻孔,楊文豐無奈地再一次解釋道:“我是中國人,你的謝意我不能接受。”
男人愣了一愣,然后不太標準的中文說:“謝謝!”
楊文豐擺擺手笑了笑,男人趕緊來到吧臺上,他把十歐元放在吧臺上使勁地拍了拍,然后大聲對著侍應生說:“冰鎮啤酒,兩杯冰鎮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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